可是深谷只有他的孤单的阵阵回音,并没有得到古清寒的回应,他的心一阵窒息,继续滑下缆绳,下面云雾缭绕,深不可见底,厉炎可不管那么多,他一心只想找到古清寒,在他眼里,这一切都不是困难。

如果可以找回古清寒,哪怕是阎罗地府他都敢闯一闯。

“厉总,不要再下去了,我们可以降低一定的高度再放缆绳的,这样可以减少缆绳的重力,不然你一直下去,我怕太高了,缆绳会不支撑不住。”毕竟这个半山岭有四千多高的海拨,这个山崖也是夹在两山之间,根本不清楚下面的情况,贸然下去,太危险了。

可是厉炎哪里听得进去?他己经被心急昏了头,他只想体会一下古清寒在这里所承受的惊担、害怕、绝望,挣扎,悬空的那一瞬间的心情……

慢慢下去,他不敢再悬空了,慢慢的靠近山石继续往下爬去,他相信,只要他沿着古清寒掉下去的轨迹下去,一定会寻到关于古清寒留下来的蛛丝蚂迹,鞋子是可以掉下去,但不代表古清寒也是掉了下去。

或许古清寒落在岩石边,鞋子便掉下去了……

或许那只狼并不是吃了古清寒,而是其他的动物呢……

他给自己一千个理由一定往下找去。

他感觉越来越冷,手开始不受控制了,手套己经是受损了,他艰难地攀爬着悬崖的大石,大石头潮湿而尖锐,又布满了青苔,他的大手磨皮了,血迹流了出来了,在岩石上流下一处处的血痕。

他不信古清寒被狼吃了,按理来说,古清寒往下摔去,会有血迹,既然没有血迹,也没有尸体,摔下去总有会血迹吧,不可能一点血也没有,除非她凭空消失,黑白无常在半空中收了她。

她一定还活着。

“清寒,清寒……”他又朝深谷叫了几声,可是回应他是,又是一场独白,他继续往下爬去,他一直是不认输的主儿,从岩石上不断地滴下又冰又冷的水滴,滴在他的衣服上,好快,他的衣服己经是湿了大半了,冷摄进骨子里面。

他现在是又冷又饿,保镖并没有跟着他下来,他们从另外的方式来寻厉炎了。

厉炎不断地往下爬去,好几次他失手,手一滑,整个人就要往下面滑去了,还好有安全带附身,不然他一直滑下去,掉下去也是粉身碎骨。

这个悬岩十分陡,全是岩石,厉炎爬了好久,感觉还没有尽头,慢慢的,光线越来越暗,谷越来越深,寒意更是扑面而来,厉炎满脸的水汽,衣服更湿了,鞋子也开始磨损了,脚趾头也开始出血了。

疼一阵阵袭来,蚀食着他的意志力,慢慢的摧残他的身体,他躺在一块岩石上不断地喘着大气,看着四周的挥不散的云雾,他闭上眼睛,满满都是古清寒的影子,突然被他猛的睁开眼睛,站了起来,继续往下爬去。

下面的环境更是恶劣,在这个深谷居然还会下雨,厉炎躲在一颗岩石那里,还是逃不了雨水的拍打,他双拳紧捏,强忍着寒冷的侵略与进攻,寒冷让他的脑子更加清醒过来。

一想到古清寒同样承受这样的痛苦,他再不敢怠慢了,他相信如此恶劣的环境,也没有人像他如此耐心去寻找。

然,他的眼睛一亮,发现了一块岩石前一处血迹,虽雨水冲洗,有一些模糊,但是的确是新鲜的血迹。

“清寒……”厉炎不顾前面的崎岖,狂喜的奔了过去,他用手一拭,老天不负功夫人,真的被他发现了新状况了。

他马上在四周寻找,果然再往前寻几步,又在一处草丛发现一处模糊的血迹,好淡好淡,他一眼就能确认是血,他放在鼻子边嗅一嗅,是有腥味的。

现在离古清寒失踪的时间是第三天,古清寒是昨天两天前中午出事的,他是事后一天后下午得到的息,昨晚他马上赶来了,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来到半山岭坐车又要颠倒十几个小时,大清早到这里的,他马上赶上山来,又花一些时间,他相信三天时间,古清寒如果受伤的话,也一定活着,或许她现在在昏迷状态呢。

他继续寻迹,他眼里带着惊喜,他己经是看到希望了,心脏一点一点跳动着,如小鼓一样捶打着,又惊又喜,他发现这一处,坡没有上面那么直,有一定的斜坡,而且绕着岩石有一条山路,好小好小,但还可以走一个人,他大喜,马上往里面走去,这条小路下面又是云雾缭绕。

不过这条小路一定有人走的,那么说,可以通过这一条小路一直延伸到下面,他扶着岩石一直往下走着,这条小路又滑又细,如果不小心又会滚下山崖的。

过了一会,他又从岩石壁发生一道淡淡的血迹,厉炎更是狂喜了,他的脚步不由加快了,他一定要抓紧时间找古清寒。

“清寒!”他又叫了一声,他马上掏出防水手机打电话给保镖,结果无信号,他只得放弃,自己一个人继续寻找了。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他才知道自己是找了大半天了,他心里不由着急起来,天一黑了,寻找人的难度又会提高几分,他必须要加快脚步。

他拿出手电筒来,照明前面的小路,他手上拿着一根木棍,以防有蛇类出现。

前面的路是泥路,他发现一个个脚印,他马上蹲下来一看,哪脚印硕大无比,并不是古清寒留下来的,应该是男人的脚印,不由一阵失望了,居然是男人的脚印,并不是女人的脚印。

厉炎又一想,或许是有人救了她呀,这样一想,希望又涌上来了。

他虽又冷又困又饿,体力有限,但他还是拼命的忍着,希望可以战胜一切的困境。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己经是完全黑了下来,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黑暗犹如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他,他的脚步越来越重,越来越无力,每一步都如千斤重般,他的头也是越来越重,眼睛开始模糊,一路来,寒气袭人,衣服早己经是湿透了,鞋子也破了,露出半个脚来,大手全起血泡了,脸色苍白无比。

这时,他隐隐的看到前面有一个晃动的灯火光,他艰难地慢慢的扶着墙壁一点点往爬去。

突然,他的身子一软,倒在地泥泞上,不过他又费力的爬了起来,继续摇摇晃晃向火光走过去,那火光越来越清晰,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间草舍,火光正是灯光,他哑着声音叫了一声。

“有人吗?”他一出声,声音嘶哑得像鸭公一样难听,完全不似他平时大提琴般动听,他直接倒在人家

的门口前,把人家的木门砸得扑通一声巨响。

“谁呀?”一道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带着紧张。

“老伴,刚才听到有人叫的声音,看看是不是有人啊?”一个男人的声音又传来。

“我不敢去看,最近野猪挺猖狂的,会不会又是野猪来了,我们快准备家伙。”中年妇女可不信,他们住在深山里面,一到晚上,有野兽来袭也是常事,所以他们这个草舍加固了一次又一次,木头加了一层又一层。

“不会的,肯定是人,我要去看看,说不定遇到什么困难了?像前两天那个姑娘一样。”中年男人不信邪,如果是野猪的话,早己经叫了,哪有那么安静的?

中年男人一打开门,马上发现了全身是泥泞和伤的厉炎,他一惊,马上呼唤自己的老婆:“快来帮忙,果然是人,他伤得不轻啊,快来啊,他的额头好烫啊,好像是发烧了。”

“啊?又来了一个伤者?那么巧啊?会不会是来冒险的?现在的年轻人都不顾自己的性命,一个个来这里干嘛?那么高摔下来还有命算是福大命大了。”中年妇女唠唠叨叨出来看情况,和丈夫一起把厉炎拖进来。

“看来要马上帮他换衣服了,这衣服全湿了,也难怪会生病,还有这伤啊,哎……跟昨天的那姑娘不相上下啊,他们这是怎么了?难道爬崖岩好好玩吗?如果我不是进去找挖高丽参,估计那姑娘也是没命了,哎……”中年男人连连叹气,让自己的妻子进去烧水,他要帮厉炎洗了一下身子。

“桂花,顺便找一套我穿的衣服过来,这男人那么高,也不知道我的衣服合不适合他穿,不如这样,还是找我们的儿子的衣服给他吧。”中年男子想了一下,只觉得这个男子虽然满脸的泥巴,但光看轮廓己经是不像是普通人,而且仔细一看,还和前两天救的姑娘有几分夫妻相呢。

“好吧,老李啊,你说,这一女一男会不会是认识的?女的先失踪了,男的就找了过来,我听说,这几天好多人在山下找人,不过我害怕极了,没敢上前问是怎么回事?早知道过去问一下,兴许是来找那姑娘的。”桂花分析道,女的年纪不大,男的年纪也不大,而且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我们先等他们醒过来再说吧!现在他们都昏迷了,这男人有得我忙了。”老李用力地把厉炎抱进卫生间里面,他个子小,只能是又拽又拖,好不容易弄了进去,桂花的热水也来了,他又费力地把他身上湿衣服全脱了,替厉炎洗了一个热水澡。

等到把厉炎弄得清清爽爽抱上床了,老李己经是累得半死了,桂花不由心疼道:“老李啊,你看你把他们照顾好了,你自己也病了,那姑娘都病了三天了,反复的发烧,幸亏她命大,掉在一个树丫上,如果掉在大石头,她不死也没半条命,只是一些外伤,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能这样,这姑娘一定是积了阴德,阎罗王不想收她。”

桂花嗦嗦叨叨地说着,过去帮老李按摩肩膀,看着对面房的一男一女,心想,看来这几天是不能下地干活了,一个反复发烧,一个到处是伤,光靠老李一个忙,累人哪。

“桂花,不要埋怨,我们算是为了我们的孩子积一些阴德。”老李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