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求你?求亲?阴谋前!

从王家英看上岳秋子开始,自是对他各种关注,但是对于岳秋子的真实身份,她也只打听到那是柳月的亲哥哥,但具体是何出身却无从而知,只道是南方过来的商贾,家境殷实,财大气粗。

王大山的婚礼在四沟村举行,全村村民便已在婚礼前三天就得了消息,没想和柳家结亲的不过是想着一顿喜酒,有心思的却无不捶胸顿足,一场婚礼,“损失”两个人,有多让他们懊恼气恨!虽然柳家还有个夏小翜,若要算计她,有自知自明的还是要掂量掂量,不说她贤悠郡主的身份,就说那性格,根本就不是好惹的主。

婚礼的第一个流程便是先要给柳月安排一个娘家,几人商量过后,便由柳氏出面,将柳月的娘家安排在村长家,村长家即能得好处,又让柳家欠了他们一个人情,自是毫无异议,笑着便答应了。

岳秋子既然不走,那他就必须要以柳月娘家人的身份出席婚宴,如何与他通沟就成了难题,王大山娶的是他的妹妹,说起话来底气不足,柳月更是发憷,而柳氏也不好说什么,最后还是落在夏小翜身上。

这事太简单了!

夏小翜带着四名一等丫鬟,负着手,满身跋扈气势地往倚在软榻正静静看书的岳秋子面前一站,开门见山直接就说,他若同意,只需出席婚礼不需操心,若是不同意,就真的把他绑了,要么扔在客房锁起来,要么就绑他坐上证婚人的位子,反正难看的不是她,让岳秋子自己掂量,自己看着办。

王大山的身价本是随着夏小翜郡主的身份而起了变化,岳秋子本已放弃了阻止,却在此时受了夏小翜的一番威胁,若他点头同意,岂不是让她认为那是她的威胁起了作用。

岳秋子放下正在拿书的手,抬眼静静地看着夏小翜,大病未愈的他,清冷的美颜上挂着淡淡的粉红,却有一丝薄怒。

“求人办事就是这样的态度?咳咳……”

“你要搞清楚,本郡主现在是在求你吗?!”

夏小翜目光冷然,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个被家人宠坏的刁蛮小姐,岳秋子眼露不屑,暗自腹诽,这个小村姑,当真是给她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开口闭口“本郡主”自称,果然小人得志,他非得打打她的嚣张气焰不可。

抬起清冷的眸子,清冷地看着她,清冷地开口道:“那你就求我。”

求他,起码让她放下身段,没了面子,岳秋子说话间不禁又咳嗽了几声。

夏小翜听这话却是嘴角一抽,求他?这岳秋子的虚荣心不小啊!要她堂堂小郡主求他?

看着岳秋子清冷的美颜,淡然自若的神态,病病歪歪地西子神韵,还有那眼角一颗泪痣及粉红的面色,怎么看都觉得丫他妈就是一绝世小受,一瞬间就抽了。

夏小翜扑向软榻,一下就扑在岳秋子的腿边,半伏于地,拉着他的袖子就是一阵哀嚎:“美人!我求求你,你就从了我吧!没看你妹和我哥鹣鲽情深吗?难道你忍心拆散?美人!求求你!你就从了我吧!”

怎么祈求的话从她嘴里一出来就变了味道?岳秋子被夏小翜突如其来的哀嚎祈求惊得措手不及,书都从手中掉落而不自知。

四名一等丫鬟看着也抽了嘴角,她们的郡主还真是……与众不同!

夏小翜却玩得开心,拽着月亮男神的袖子晃来晃去,口口声声你从了我吧!心里却想,不就是哀求嘛!多大点事!早说啊!早说我早就求你了。

“行,行,好,我同意了。”

岳秋子被晃得晕头转向,突生一股无力感,又怕夏小翜一不小心用了武功就扯坏自己的袖子,最终点了头。

跟我斗?切!夏小翜露出奸诈的笑,立时放开他的袖子站起身,很是正经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一扭头,就带着丫鬟们大摇大摆的走了。

岳秋子看着那抹嚣张的背影,莫名其妙生出一丝新的感悟,也许这个小村姑不是真的喜欢耍流氓,她只是性格洒脱,快言快语,大大咧咧,不着调,又爱抽风……而已,若是她换上一身如雪的白衣,和自己站在一起,会不会显得很般配?

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浑身一抖,岳秋子只觉自己果然病的不轻,竟然有这么怪异的想法,又深觉他再在柳家待下去,非得也跟着抽风不着调不可,捡起地上的书就开始继续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清冷如斯。

搞定了岳秋子,婚礼的举行只是时间问题,哪知,家里又来了麻烦。

眼看着明天就是婚礼之日,杜玉函满面笑容的来了,说是怕明日赶不来,非要求住下,还带了县太爷杜衡不得不做面子的新婚贺礼。

众人正在发愁住宿问题,又一大队人马驱车而至,竟排出柳家院门一里之摇,再次引起众村民的疯狂议论。

柳氏一家慌忙迎出,只见为首之人便是齐公公传圣旨时有过一面之缘的魁梧大汉。

那大汉三十多岁,浓眉大眼,气质不凡,一进院便对夏小翜行抱拳礼。

“参见郡主,属下受正西候洛四公子之命,前来贺喜!”

尼玛!那傲娇的怪胎这是要把偷偷摸摸的身份正大光明化?这是想让柳氏逼着自己嫁给他吗?夏小翜脸色很是不好,当众便斥:“这特么是贺礼吗?看着跟下聘一样,是嫌我还不够乱吗?做之前也不知找我商量一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也许有村民不知道正西候洛四公子是谁,可柳氏、岳秋子、杜玉函以及稍有点见识的村民都知道那大名鼎鼎的恶魔,万没想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恶魔居然屈尊降贵来巴结一名小到尘埃里的郡主?

正震惊万分之时,忽地又听夏小翜怒声抱怨不与她商量,柳氏惊得差点掉了下巴,杜玉函惊得只愕然愣掉,岳秋子就不一样了,突然之间就像被什么东西叮了心口一样,只觉酸甜苦辣五味杂陈。

洛神樱他见过,一身红袍,冷傲乖张,目空一切的姿态斜睨天下,一张绝世天颜,如妖又如魔,却满身逼人的贵气!他与一个小村姑,云泥之别,又如何有得这般交情?百思不得其解!

“郡主息怒,这确是贺礼而已,若是主子要下聘,一定摆满十里长街,且,主子一定会亲自上门求娶!呵呵呵……”

说着,那名大汉便呲起一口白牙笑得很是欠抽!

众人一听头晕目眩,谁还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摆明了是说,早晚有一天洛四公子定会上门提亲。

夏小翜彻底无语了,看着众人对她投来的又是震惊,又是惊惧,又是嫉妒的眼神,只剩扶额的份了!唉!爱咋地咋地吧!老娘不伺候了!

“娘!这帮人交给你了!什么贺礼的,看着处理一下吧!我去睡觉!”

夏小翜散漫惯了,实在不喜太过操心和麻烦,正要转身回屋,那大汉却说:“外甥女,你不打算请我进屋喝杯茶吗?我还想在这里住个一年半载的!”

外甥女?愕然一回头,夏小翜紧紧盯着脸上没有一根胡须的大汉,后知后觉,靠!这人就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却原来是吴三虎吴彪那个家伙!花天凌原身的亲舅舅!差点被她踢成太监的江湖大盗!

夏小翜正想皮笑肉不笑地寒暄几句,柳氏却上前一步,指着大汉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是吴三虎吴副将……”

柳氏与吴三虎也就见过两次面,但因一声“外甥女”,这一刻,柳氏已经认出来了。

“对呀!可不就是我!”

吴彪看着柳氏咧嘴笑,下一刻,却扑通一声给她跪了下来,“柳如云!我吴三虎代表花家,代表吴家感谢你救得天凌一命,请受我一拜!”

说完就附身给柳氏磕了一个响头,吓得柳氏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急急地说:“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天啊!折煞我了!”

三四年前,那一场因谋反之罪的灭门屠杀,受害的不止花将军一家,柳氏只以为那场大灾之下,活着的只有花天凌一人,如今见到吴家也有一人活着,一激动,滚烫的眼泪便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而吴三虎之所以能活下来,完全不是巧合,灭门之时,他远在千里之外,京城好友袁仙,不顾生死,连夜快马加鞭赶到大营,将消息传给了他,起初吴三虎万分震惊的同时只想不要性命也得报仇雪恨,袁仙却劝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才劝得他弃甲逃跑,一跑便是一年多,吴三虎觉得报仇渺茫,禁不住打击,堕落成江湖大盗,而他正被仇恨折磨的死去活来时,洛神樱找到了他,并收于麾下。

一众人看着这一幕又一幕的突变,只觉反应不过来,却深深地意识到,柳家从此再也不一样了!从此再也不是他们能惹的了。

而夏小翜看着却没什么表示,除了觉得剧情很是狗血以外,就安慰了柳氏几句,便转身回屋了。

一脚才踏进来,就被杜玉函拽住,满脸紧张地问:“小翜翜,那……那洛四公子真的会来跟你提亲吗?”

这话问出的同时,岳秋子刚好走了进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夏小翜白眼一翻,实在不想纠结这样的问题,如果说用洛神樱就能摆脱杜玉函对自己的一往情深,夏小翜觉得利用利用还是可以的,便拍着他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认命吧孩子!我注定是别人的新娘!”

只这一句话,岳秋子便是一愣,反观杜玉函竟然红了一双眼睛,急急地说:“那我明天就来提亲,我比他先到。”

“省省吧!我又不喜欢你!你来提亲也是被我轰出去!”

头一扭,高傲地迈着步子上了二楼。

杜玉函啊,你千万不要怪老娘心狠,与其哄你别哭,不如让你一次死心,如果话不说得如此决绝,凭你膏药的贴服能力,只怕洛神樱那家伙要亲自出手了。

于是,夏小翜拒绝每个因为洛老四而上楼慰问的人,只把自己关在清静的房间里想着自己的问题,要是洛神樱真来提亲,该当如何?接受?心安理得的当个替身?得了吧!直接拒绝算了!她的相公,一定是她爱的,也必须是爱她夏小翜本人的!既然如此,那还纠结个屁啊!

至于眼前的什么贺礼啊!吴三虎啊!她一律都推给柳氏处理。

柳氏想起当初修建别墅时,她还嫌建得太大,如今却是住不下?不由深深懊恼,却只得和众人说明情况,让杜玉函回家,让吴三虎去县里住客栈。

吴三虎倒是不以为意,跟着柳氏等人将贺礼收拾妥当后,就带着一干人马回去了县里,杜玉函却迟迟不走,红着眼睛期期艾艾地问柳氏,能不能把闺女嫁给他。

杜玉函本是柳氏看好的女婿,他开口问得如此直接,反让她很无语,如今闺女的身份不同了,她也不敢再乱点鸳鸯,只得把问题又推给了夏小翜。

杜玉函一见柳氏的模样哪会不明白,叹了叹,终究还是回家了,一到家就把自己关进屋喝了一个伶仃大醉,杜衡气得半死,觉得那玻璃女就算当了郡主也照样配不上他儿子,杜玉州眼珠一转,哄骗弟弟说玻璃女来了,就将一个剪短了头发的丫鬟送进了屋。

杜玉函喝得醉醺醺,见一个齐眉的短发少女娇羞地站在面前轻解罗衫,头一晕,就将哥哥送给他的通房当成了夏小翜,被勾引着完成了属于他的成人礼,至于事后的杜玉函又是如何的后悔,自是不必细表。

柳家经过一夜的紧张等待,终于迎来了第二天的黎明。

因为柳月是从村长家出嫁,所以昨天晚上夏小翜就令四名丫鬟陪着她和唯一的娘家人岳秋子一并住过去了。

今晨吉时一到,王大山便身穿大红新郎服,意气风发地骑着高头大马过去接亲。

夏小翜穿着丫鬟用淡紫色云锦新作的一身广袖大裙摆儒服,美丽华贵,风格像极了中国传统汉服,虽然穿起来麻烦又显厚重,却不得不承认,此服一上身,就把夏小翜英姿飒爽的气质包装成典雅端庄的大家闺秀,即透着高贵又透着神秘。

再加上按郡主品阶而特定的黄金头面,及一脸精致典雅的妆容,活脱脱就一王侯贵族家的高雅郡主。

夏小翜嫌麻烦,抱怨自己不是新娘无需如此打扮,丫鬟们不依,便以夏小翜是郡主又是主婚人的理由给镇压了,夏小翜想了想,自己受罪也是为了给大哥大嫂长脸,便也妥协了。

只是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那惊艳的目光,和轰动的现场也让夏小翜不自觉红了脸,矮油,老娘有这么漂亮吗?那一个个看她的眼神啊!都跟看仙女一样一样的!矮油!不好意思鸟!

夏大水与杜玉函看见,一个满目自卑绝望,一个满脸懊恼悔恨,而当跟亲过来的岳秋子在看见夏小翜难得害羞的一面时,他竟觉得是自己眼睛花了,面前这个气韵不凡又娇羞柔媚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就是那个摸他脸颊,调戏他的小村姑!?

岳秋子只不可思议地多看了她几眼,便也没多想。

而夏小翜作为主婚人,自然也得陪着一对新人行过拜天地的大礼后,才能解脱,新娘被送进新房,满堂宾客便开始大吃大喝。

院子里摆了十八大桌,请的县里的厨师,开得是流水席,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来蹭饭,若不是夏小翜的四名长工和八名男仆守着,只怕阿猫阿狗们都会肆无忌惮的哄抢一翻。

至于礼金,除了少数十几家有送外,其他的一律空手而至,好吧!柳家如今已是不在乎这些,唯一的想法便是平安顺利地圆满完成婚宴。

而别墅里也同样摆了三桌,除了吴三虎,杜玉函,岳秋子等人,其他的就是夏家父子,玻璃行的掌柜,还有一些县里与夏小翜有生意来往的商贾了。

王李氏没有叫嚷着要到屋里的贵宾桌吃饭,让柳氏很诧异,虽诧异倒也没有太过理会,只当他们识了规矩,怕了夏小翜的郡主身份而不敢再挑事。

却不知道,在院子流水席上正吃饭的王李氏和王家英是多么的着急!他们等得两遍的席面都吃过去了,都没有等到合适的下手机会。

可就在流水席快要散尽,宾客都走了一半后,机会来了。

院外奔进来一个自称县里赶来的张姓茶商,他火急火燎地说是要找岳秋子,王家英倏地兴奋起来,连忙自告奋勇地为他带路,直接就将人带进了别墅。

岳秋子一听是县里茶铺将近万两的香茶出了问题,也连忙和柳氏众人打了招呼,就带着两名随从和张姓茶商急急地赶往县里。

王家英跟着出来,给了王李氏一个眼神后,便提着裙摆跑出了院门。

岳秋子一行人坐着马车还没走出一里路,就被两个蒙面的黑衣人拦住了。

王家英一路尾随跑来时,那两个大价钱雇来的黑衣人已经毫不费力的擒了岳秋子一众,王家英兴奋地浑身直抖,对黑衣人安排了一通,又提着裙摆往回跑,这一次,她是要以岳秋子为饵,将夏小翜骗到王家去。

而王家无人的大院里,被王李氏骗进屋的亲孙子王家素,正被绑着身子,堵着嘴,满头大汗地苦苦挣扎着,他又饿又喝又悲催,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题外话------

美人!求求你!你就从了我吧!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