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走了很远,周身没有了那泥淖般的纠缠,蓝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碧绿的草地,广袤无垠的空间,却只有我一个人。我肆力地奔跑,从没有过的畅快,我激动得泪流满面,当我累了,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

我一直相信这是真的,真的会有这么一个地方。

而很久之后,我终于找到那么一个地方,一个人去的。

那时,心是自由的。

难得的感觉,就像我现在的心情。

刘嫣带我来到她找到的房子,那是一幢灰白色的二层小楼,一棵高大的梧桐树立在旁边,叶子有些泛红了,微风吹来,发出沙沙的响声。小楼后是一个小小的池塘,不知名的鸟类站在荷叶上栖息,偶尔能看到青蛙跳进水中,发出扑通的声音。尤其使我喜欢的是楼前院子的一张石桌子和几条石凳,草地是很久没有修剪了,走上去没有声音。四周显得静谧又祥和。

我看着有脸有些微红的刘嫣,轻轻地抱住了她。喃喃地说了声谢谢,她愣了一下,伏在我肩膀上,没有说话。我们都闭上了眼,听着外面渐渐安静下来的夜,屋内还没布置好,空旷的一片,而刘嫣早就在还没装修的房间内贴好了她的照片,有点泛滥,奇怪的是我并没有不适的感觉,相片很好看,平和且恬淡。那夜,我能很清晰地听到外面虫叫蛙叫声,却并不嘈杂。就这吧,我对刘嫣说,而她没有回答,只是痴痴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发现自己要找工作。可是文凭低,这年头,都是靠文凭吃饭的。负责人要不笑眯眯要不冷冰冰的,等到一看履历表,看着他们复杂的表情,我还是没有停留就走。因此,转悠了几天,还是没有什么结果。只留下几张填写表。

等到有天,面对眼前的大厦,我径直走入某个经理办公室,一个有点秃顶的男人低着头和谁打着电话,时不时发出猥琐的声音。我坐在他对面,翘起二郎腿,看着他半天,这个猥琐男人或许和哪个野女人打电话入了迷,,连对面有个人都没发现。等到发意犹未尽地放下电话,明显吓了一跳。不等他说话,我说:“是你打电话叫我过来的吧。”

“你是谁?”这男人近乎咆哮,“你不知道敲门吗?一点礼貌都没有。”

“林影。”我淡淡地说,“噢,是你,”他打量了半天,才说:“对了,我这需要一个拖地倒茶倒咖啡的小子,就你了。”

我没有理他气昂昂的语调,疑惑地问:“奇怪,你们有钱人,不是喜欢请那美丽小姐做秘书么。秘书不就是做这类的么?”

他明显有些不耐烦,“你小子到底做不做,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说完,他嘀咕了一句,“要不是我老婆看得紧,还会用你臭小子,早就找个MM逍遥了。”

而我听到这无聊的借口,不由怒火中烧,啻地站起来,扇了他一巴掌,“畜生!”然后大步走去,不顾他狰狞的表情,心里畅快地扬手而去。

而我以为这事就应该就此结束,没想到就在当晚接到电话,一个恶狠狠的男人声音威胁我,“快点过来跪下道歉,不然我废了你。”

我愣了一下,这神经病!如此眦牙必报,我不由一股无名火,“你妈的,有种你就来!看谁先废谁!”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强硬,也许是对自己内心一直绝望的一种释放吧。命运的抗争我抵挡不了,还怕你个小椤椤!

可我还是没有意料到,“好,你等着!”一一个凶狠的声音传来,“XX”,临挂电话这男人还骂了几句。

“什么事?”刘嫣看我愤怒的表情,不由担心地问,“没什么,你就别管了,”我看了看她,“真没事,你就不要担心了。”

出人意料的是,刘嫣轻轻地噢了一声,便没再理会这,问我“你说什么时候去买家具,早点定吧。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老有点心神不宁,按说,一切都应该……”她瞄了我一眼,补充一句“差不多走上正轨了,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明天吧,明天去把首付付了。再去买家具吧。”看着房间内空空如也的一片,我迟疑了一下,看着她有些瘦削的肩膀,“这些天,难为你了。”我都没意识到什么,就吐口而出,看着刘嫣有些晶莹的目光,我才明白,我一直没这么好说话的,也不会有这么客气,或许我真的改变了些许吧。

然而,好象一切都不准以这样的轨迹发生,当第二天,我和刘嫣从银行出来,手提包内装着刚从银行取来的三十万现金,打的到了售楼公司大楼前,,正准备到里面交钱时,几个红发黄发小流氓幕地冲过来,抢过我手上的提包,意外的是,他们竟然没有扬手而去,而是慢慢地向我和刘嫣围过来,准备加以拳打脚踢,嘴里还哼哼着,“小子,叫你不长眼,敢忍严爷,严爷是你这样的小瘪三惹的么?”这群小流氓明显没意识到我这时候还敢反抗,我拉着刘嫣冲过去对着一个比较瘦小的人狠狠地一脚踢到膝盖,一声断裂声响传来,因为我知道,这时候不是犹豫的时候,所以我一上去就对没有防备的他下了狠招。加上我以前在干小混混的时候也学过一些防范招数,当然也学了一些狠招。

他迅速倒地,听到他嚎叫般的一声呻吟,我没有迟疑,急切对刘嫣说,你快走,先不要管钱,命要紧!刘嫣很明智,她没有哭哭啼啼,而是坚定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跑走,传来一句话,“你坚持住,我去报警!”

路边竟然围了一堆人,可笑的是他们似乎没什么举动,像看热闹围住,有胆小的人站在远处指指点点,我心里闪过一丝悲哀,而那群小混混也明显知道这样的情况,继续猖笑着,好象他们都已忘了地上呻吟的可怜小子的结果,他们仿佛看见了我在地上跪着求饶,而我摸出身上系着的皮带,皮带头上是一个尖利的鹰头,混混们见此,知道此事也不能善了,也从后腰摸出长铁棍和一些杀气腾腾的砍刀,呈包围圈向我靠近,我凄厉地一声长啸,红着双眼,“妈的。老子和你们拼了,弄死一个是一个!”

而这阵势也吓人他们一退,尽管他们是混混,但不是亡命之徒,俗话说,拿棍的怕拿刀的,而拿刀的怕狠的,狠的怕拼命的,刚才他们看我一脚踢断了那可怜小子的腿,也一下被退缩,他们明显是收了那猥琐男的钱来办事,但还不至于拼命地步,这群小子可能是以多欺少多了,可以看出在他们手中的人没有什么反抗,所以才养成了他们这样猖狂的姿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我处与劣势的情况被一惊一乍,尽管如此,在一个领头的大叫声,“怕什么,他一个人,只是拿根皮带罢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们回去严爷那也不好交代!快点,警察快要来了!”一句话提醒了这群流氓,他们又狞笑这冲了上来,更有一个急切的左臂上锈着一条龙的红毛小子直接对着我刀砍下来,我躲避中,狠狠皮带一甩,那尖利的鹰头,打中那小子的头,啪!只见那小子捂住自己的右眼,刀掉了,血从他手指中流出来。

趁你病,要你命!我死命拉住这小子头发拖住他往后拉,把他手肘用力一横,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传来。其他混混见状,马上冲过来对着刀棒挥舞,我双手难敌四臂,只能让这小子作阻挡,其他小子见状,纷纷停下来,面面相觑。

这小子,伤得比我还重,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而他那狰狞的呻吟声盖住了我轻微的痛楚,我立即把皮带上的鹰头对着他脖子上的动脉,大叫一声:“再动他就死。”

“你敢!”混混老大不甘示弱,“看我敢不敢!”我瞬间把鹰头对着他脖子动脉边一划,血流如注,其他混混看着我满身的伤,和我那血红的眼睛,其中一个明显底气不足,“妈的,碰到一神经病!”

哈哈,我大笑一声,“你说对了,再惹我他马上死!”

很明显,这帮混混,虽然混得不怎么样,但还是很讲义气的,很快,他们达成了共识,高大却有些清秀的老大对我说,“放开他吧,我们便走。”

“等等,”我拖住这小子退了一步,“把钱还给我!”

“你还想要钱?”老大愤怒地口吐唾沫,“靠,你不要给你面子不要面子,惹得老子火了,杀了你!”

“你当我吓大的?”我不甘示弱,“惹火老子,老子要你此生悔为人!”

一言不和,终于又打起来了,而这一次,混混老大明显被激怒了,再也不顾及手下那滴血不止的状况。发疯似的带来冲向我,而我,也被这血腥刺激了,这血,和梦中的林雨带血的眼睛,和李乔死前那滩耀眼的**是如此地相似。我把鹰头扎穿了那小子流血的动脉,把他一推,趁着旁边一个胖矮个子的混混慌乱接住他那一刻,跳起,手肘对着他脑袋用力一撞,轰,他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我已多处受伤,血像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往外涌出,本来在这种情况我应该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末路,不能再硬斗了,可我脑海里像灌输了某种叫我战下去的念头,我只是凭着本能去拼,可我仍然能清晰地听见刀入骨头的声音。

世上总有奇迹出现,如果说小一点,或许仍然会有巧合。不然也不会出现巧合和奇迹这个词语了。而我也没有时间和空闲的意识去谢谢www。qb5200。Com那该死的命运。我只是知道我手中已经摸到了有一把他们掉下的刀,或许,人在危险际遇,只要没有绝望,都会爆发出惊人的潜力,而我,显然也会。我拿着摸到的刀,一阵疯砍,以自己为中心向外只要会阻挡就疯砍,等我感到自己快要脱力,刀都快要砍钝的时候,我拭开了眼睛中的血,看了看周围的场景。

五个混混已经有四个倒下了,只剩下那个混混老大,那个高高略显清秀的人,他惊悚未定地看着我。而我却只能靠着意志站在那了。一条腿已经耷拉着。而周围的观众退后了很远,惟恐殃及池鱼,有些已经不忍看,但依然还有一些隔在远处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

我冷冷地看着对面那个混混老大,“还打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眼角有些弱弱的看着我。

“我问你还打吗?”我忍住大吼之后的疼痛,把刀举起。

“不打了,不打了。”他沮丧地放下,连钱都没拿,就拖着一瘸一拐的身体往外走去,留下一堆在地上挣扎的战友。

我强忍着全身的散架,耷拉的腿拖着地上一个长长的血印,身上几个血洞往外畅快地流着血液,白森森的骨头在太阳泛出奇异的光芒。

找到手提包,我死死得将已经残损不堪的皮带把它口在腰上,对着围观的**吼一声,近乎对命运的反抗又像对自己的嘲笑,“你们是一群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