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月亮的引力带动潮汐,正是每月一度瀛洲岛岛外潮势汹涌的时候。百年前倭寇初次占据瀛洲岛的时候,那些倭寇还只是一些失势的武士,长年的战争让他们对天气变化非常上心。所以每当涨潮的时候,海岸的警备都比往常要严格。但百年以来,倭寇所担心的入侵事件并没有如期发生,随着岁月的流逝,倭寇新陈代谢之后,岛上的物质生活也丰富起来,后代的倭寇对于早期倭寇神经质一般的反应甚是不屑。虽然习惯沿袭下来,但更多就是习惯本身的作用而已。甚至到了后来,瀛洲岛上逐渐出现了一种观潮的时尚。每月这一天,无论是作为强盗的正式倭寇,还是种田打渔的候补倭寇,包括女人孩子,都扶老携幼,痛痛快快地到海滩上观潮。至于据点里的倭寇,当然也伸长了脖子欣赏着海上的奇景。

只不过这一次,老一辈倭寇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最初黑压压过来的黑点,被倭寇认为是海鸥,根本不以为意。后来黑点逐渐增大,又被倭寇认为是海上的怪鸟,依旧不以为意。直到天空清晰地现出了满洲风系法师的轮廓,倭寇才终于明白,百年一遇的入侵事件,终于让他们碰上了。警报长鸣,但为时已晚。满洲风系法师略过海滩的上空,对海滩上观潮的男女老幼不闻不问,直接扑向了早已选定的据点。

海滩上的候补倭寇女人孩子们都吓坏了。在他们记忆中,就没有人能够到这个岛上来耀武扬威。他们总是固执地认为,这个世界就是用来让他们抢劫掠夺的。而天生就没有人可以抢劫他们。但是,神话破灭了。没有武器的岛民陷入惊慌。直到他们发现自己没有受到攻击的时候,才掐了掐自己的手背,终于发现自己还活着,喉咙里含糊地发出一阵欢呼,急忙在海滩上找到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而据点中的战斗,在海潮尚未到达之前就已经结束。鸟铳强大的威力粉碎了据点中的抵抗。15倍的数量更是有着一种隆隆碾碎的效果。据点中的倭寇全军覆没,身上千疮百孔。这时候,其他据点的增援部队还在半路之上。

满洲人占领据点之后并没有停留。围城打援是古今兵家最钟意的战略,既然敌军已经被调集到旷野,当然不能让他们轻易回去。于是接下来又是满洲风系法师的扫**。鸟铳和风系技能,铺天盖地地飞向旷野里毫无遮蔽的援军,中转据点的援兵很快步上海岸据点的后尘,纷纷寻找地方转世投胎去了。

而这批援兵消灭后,派出他们的中转据点就成了满洲人的下一个打击目标,依旧是无可阻挡的优势,派出90%人马做援兵的中转据点也被迅速踏平。

依旧没有停留,瀛州城四个据点的援兵正先后在路上赶路,也被满洲人扑上一队队吃掉。然后将四个城周据点依次光顾,整个东瀛城就变成了一座空城。因为倭寇都在外围据点,城中没有留下一兵一卒。

不过满洲人仍然没有停下来占据空城,他们的目标是全部歼灭岛上的倭寇。继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各路倭寇扑去,在倭寇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又将两条路上的援兵都消灭掉了。

最后的四个据点,满洲人根本没有打,直接接受了四个据点的投降。有了先前的战绩,倭寇早已失去了作战的信心,除了投降根本就没有出路。

这时候满洲人的船队才乘着潮汐赶到岛上。未时一刻,瀛州城正式成为满洲人在这个时代的第二个立脚地。努尔哈赤在瀛州城正式建立满洲国,改元天德,定都瀛洲。封范文程为丞相,曾国藩为大将军,刘铭传为海军都督。瀛洲岛投降倭寇一千万人,被打散编入满洲军中。其他岛上居民,依旧种田的种田,打渔的打渔。不过在税收方面,比倭寇降低了一半。瀛州城成为满洲国都,一应文武官制都获得完善,原本混乱无治的状况成为历史。国家的统治井井有条地展现在岛民面前。岛民感到天在变了。

不过现在的岛民还没有完全归心。因为海王还带着瀛洲岛的主力在中土作战,随时都可以将这批主力从中土带回,到时候谁胜谁负,实在难以预料。

瀛州城原本就有一座王宫,现在被努尔哈赤直接当做满洲国的皇宫。诸事已定,在皇宫召开御前会议,商量今后的发展方向。

范文程成为满洲国丞相,满脸都是知遇之色,踌躇满志。曾国藩成为大将军,一股豪气冲霄干云,无可抑制。刘铭传就任海军都督,目光变得比大海还辽阔。其他麾下文官武将,也早已封了其他官职,一个个志得意满。

兴高采烈之后,努尔哈赤忽然面露忧色:“各位,虽然我们现在占据了瀛洲城,也在这里建立了国家,但是我们的实力还是很薄弱。瀛洲城的局势还没有稳定下来,倭寇还有五亿大军驻扎在宝山城。这里消息只需要三天就可以传到宝山,倭寇调兵回来也只需要三天,也就是我们只有六天的时间来巩固瀛洲岛周围的防御,不知各位有什么见解?”

“陛下,”范文程出列道,“如今满洲国初建,地只瀛洲岛和杭州两地。杭州迟早要还给别人,所以巩固瀛洲岛就成为当务之急。以微臣之见,不怕倭寇来打,就怕倭寇不来打。”

“哦?”努尔哈赤大奇,“范先生此话怎讲?”

“陛下明鉴,”范文程道,“我军目前跟中土和联军都有协议,所以杭州虽然孤悬,却尚无后顾之忧。以义勇军欣然借道让我军通过,就可看出中土目前的诚意。联军现在深陷泥潭,自拔尚且无力,更不用说对我们动心思。唯有倭寇,我军端其老巢,断其衣食,定然深恨我军。如果倭寇回头来战,以我军目前兵器优势,将倭寇一举成擒不在话下。我所担心者,就怕倭寇不来战。陛下应该记得微臣前次所谋,我国目前的战略目标在老家之地,而不是海上。海上虽然机会很多,风险更多,远不如老家之坚实。倭寇如果不来战,我国将一直担心倭寇的威胁,继续在海中跟倭寇对峙,迁延日久,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而倭寇若来,我军解决了心腹大患之后,就可以长驱北上了。”

却听曾国藩大笑:“范丞相所言正是。以国藩料来,倭寇此番必来,我国必胜。倭寇之必来有三:趁火打劫,端其老巢,以倭寇之威势,若不来则脸面无存,此其一;倭寇向来凶悍而无远谋,睚眦必报,不信外人,今日惹恼,以其本性必来,此其二;倭寇出兵宝山,本为报御林军屠崇明之仇,今义勇军见机撤退,兵入松江坚城,盟军新败不可依峙,而出兵在外,倭寇无生产之力,义勇军坚壁清野,保障艰难,所仗者唯瀛洲后方,前者出兵在前,若颗粒无收而归,必为他人所笑,是以海王逡巡徘徊,难做决断,今后方一失,可以理直气壮撤兵,此其三。有此三者,倭寇必来,来则必败,我满洲国可以挥师北向矣。”

这一番分析,直听得满朝文武瞠目结舌,就是范文程自视甚高,也不由翘起了大拇指。

“陛下,大将军之言,可谓拨开云雾见日月,老臣以为,此番我军消灭倭寇之后,瀛洲仍要派人留守,届时可以将杭州之兵尽数传送过来守岛,我军主力可安心北上。杭州既不可守,迟放不若早放。我国既然尚未与义勇军为敌,可以请义勇军暂入我国籍,领杭州之知府印,待系统保护期满,义勇军自取可也。如此则我军不用虚耗兵力于杭州,又可示好于义勇军,更可为中土百姓留下我国爱百姓撤兵不撤守土之责的诚意。”范文程侃侃而谈,三言两语,已经为满洲国定下锦囊妙计。

努尔哈赤击掌称善:“丞相与大将军所言,甚得孤心,各位爱卿还有何良策?”

“陛下,臣既领海军都督之职,在海中方可最大发挥。请陛下授命臣在瀛洲建瀛洲舰队,近可为陛下击破倭寇,远可为陛下称霸海上。”刘铭传出班奏道。

努尔哈赤大喜:“刘爱卿之言,跟范丞相曾大将军所谋前后承接,准奏。”

“陛下,臣亦有本奏。”忽听末班中有人出列道。

努尔哈赤定睛看去,原来是袁世凯。刚刚群臣升官,努尔哈赤升他做了内阁大学士。努尔哈赤正在开心,乐哈哈问道:“袁爱卿有何本奏?”

“陛下,臣千思万想,我国经过时间传送,在这个时代根基甚小,一呼之下无人可应,实在人地生疏,如异国他乡一般。便如今日,跟倭寇相比,也是没有他人多。臣等经过仔细研究,发现这个时代,npc都自有原则,很难动其本心,唯有玩家,一贯以利益为驱策。我国若要壮大,需得广招玩家,就以抗倭为号召,前有义勇军之成功在前,我国定能步其后尘也。”

努尔哈赤初时听他说到满洲国的难处,脸上耸动,甚为其然,后来听到他的建议,越听越喜,听到最后,不由抚掌大笑:“袁慰亭此策深慰朕心,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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