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零章南宫扫场(1/3)
在如此拥挤的地摊间游走，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不过，这里虽然东西很多，但我一眼扫过，大多都是做旧的东西，跟古玩根本挨不着边儿，做工再好也只能说是件工艺品。
不过，地摊上很多的东西都很有意思，我甚至还找到了和当年爷爷曾经用过的一模一样的一盏煤油灯和我曾经在胸前别过的主席徽章。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在一个摊位上我竟然见到半截当年土夫子使用过的锈迹斑斑的洛阳铲。这玩意儿看着是有几分亲切感，可怎么着也不能买回去放在店里卖呀，保不齐直接怀疑店主就是干这营生的。
我在一个买瓷器的摊儿前，停下了脚步。摊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在她的身上大大小小摆满了瓷器，瓶、罐、碗、碟、盘、盂就有尽有，就连笔架笔洗也有好几个。我把她摊上的所有东西扫了两遍，然后目光落在一只造型独特的瓷碗上。这只碗蓝边青釉，画着几只小鱼，碗心还有几蓬水草。
我上手一看，底足呈火石，胎质也对。只是碗沿上这一圈蓝色似釉的东西破坏了整个质感。
我沿着这圈不伦不类的蓝色仔细看了一圈，发现有几个色彩不同，似乎这蓝色底下别有色彩。从碗身的图案和底足胎质看，这应该是清代的一件瓷器。
我不动声色，把这只碗放回原位，又拿起外一个葫芦瓶看了起来。
“小伙子，有你看上的东西吗？我可以便宜点给你的。”那位老妇显然还没有开张。
“大妈，你这东西还都挺有意思的。是祖传的还是收来的？”我假意随意问问。
“我只是替我大侄子守摊，这东西么，大多应该是他从乡下收来的。只要你看上了，大妈可以让让价。”
看来这货的来由是无处查证了，于是问大妈：“这个葫芦瓶什么价？”
“五百。如果你真心要，给四百五。”
“那这只碗呢？”我指指那只蓝边碗。
“我大侄子说了，这几排都
是五百一个，后面这几个大点的八百。”
我的老天，头一回听说古玩是按件数卖的。
“这么说，这只碗也是五百？”我有点不敢相信，还是想确认一下。
“对，五百，你买的话，我四百五给你。”
我一听，心下一喜，不管这个物件碗边是不是修补过，就算这只碗磕掉一大块，也远远超过现在的报价。
于是，我回头让刚子用布包裹好这只碗，收入随身的包中。然后掏出五百元钱放在老妇人的手里。
老妇人刚要找钱给我，我说：“你大侄不是说了么，一个五百，你卖便宜了，他回来也许会说你的。我就当帮你开个张，一会儿会有更多的人来买的。
“谢谢你啊，借你吉言。”老妇人一脸的开心。
其实我也是满心地欢喜，总算没有白出来，至少现在已经捡了个漏儿。得了甜头，我便开始认真起来，一个摊儿一个摊儿地过，希望能再淘到几件宝贝。
可惜呀，找到一上午，再没有发现有什么漏儿可捡。
这时，旁边有人喊道：“让让啊，让让，这是我的摊位，不好意思今天来晚了。”只见一个人手里抱着一个大箱子挤出一块空地，然后重重地把箱子放在地上。
我立刻听出了他话中浓郁的河南口音。这种口音给我的感觉很是亲切，是呀，小时候就是要这样的口音环境中成长的。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能不能说流利的河南话，因为这身体原本的主人说的是一口京片子，经过我的加工，那京味儿似乎淡了很多。不知记忆中的河南话，我如今说出来会是怎么个样子。
我试着用记忆中的河南话说：“恁这是给这儿弄啥咧？”
那人果然愣了一下，回头看我一眼：“你也是河南人？”
“不是，不是，我北京来的。我有朋友是河南人，我觉得河南话很好听，所以刚才听出你的河南口音，就过来打个招呼。”我看了眼他手中的大箱子说，“今天是不是
带着好货过不的？”
“当然有了，一会儿摆出来你就知道了。”
我和刚子上前帮着那人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摆在地上。
东西不少，都还带着些泥腥味。
我心里有点想笑，这是新鲜的泥土味道儿，看来这位仁兄怕是一位做旧的老手。
东西全摆放好了，一个个倒是都有点古旧之意，有的还挂着细小的土粒，乍一瞧去，单就外相而言还真有点古玩的意思。
不过，在我眼里，这些东西只能骗骗外行新手罢了，于是和那人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
那人却出声招呼我们先别走，然后伸手从怀用掏出一堆破旧报纸。他把那堆报纸放在地上，左右看看，然后一层一层剥开，露出一个同样散发泥土味的小碗来。
他示意我蹲下来凑近了看。
我把这只小碗拿起来，用手指使劲搓掉上面挂着的泥土，碗身上露出了一组神态各异的人物图像，其中红衣绿树色彩鲜活。不过这只碗的大小却着实让我不解，说它是碗，小了些，说它是盅或者碟，似乎又大了些，而且碗肚较大，其形制跟一般的碗完全不同。不过这釉彩，人物形态，构图纹理，底足胎质又的确是一只有年头的古时物件。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他：“这东西好是好，不过，应该是成套的，而非单件，这单件的价值和成套的价值可以差得多了。”
那人眼睛里突然闪过异样的光，盯着我看了几眼，说道：“今天没有拿全，如果全了，你愿意出什么样的价？”
我想了想，又看了几眼这位河南老乡，伸出了一个巴掌。
对方一看我伸出的巴掌，眼睛里就有了光彩，不过只是一闪即没，说道：“兄弟，我放货的地方离这儿有点远，怕是眼下做不成这笔买卖。”
我却不以为然地笑笑说：“我很喜欢这物件，我们可以跟你一起去取货。如果你手中还有什么好货，我们就一并收了，你看怎么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