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端阳的消息

跳进井中,枯井只比我头高上一些,站在井中看了看,发现枯井的四周都是石头,石壁并不光滑,满是凿出来的痕迹,显然这口井是在山体中硬凿出来的。再看井的底部,却十分的平滑,铺着的竟是青石板,我蹲下去用手敲了敲,惊奇的发现井底有一块青石板下边竟然是空的,手敲在青石板上面发出来的声音明显不同于它处。

这时,上边的人问我,有没有发现娃娃洞神?

我说:“这井底有块青石板是空的,谁拿个家伙来,我撬开看看。”

他们说不可能洞神还藏在石板下边吧?不过苏亚的父亲听说我要家伙什,倒是叫我稍等,他立即就往家里跑了回去。

不多久,他便回来了,递下一把锄头给我。

拿着锄头,我试着去撬了一下那块空心的青石板,还真就被我两三下就撬开了一条缝隙,接着小心的将青石板移开,然后我就看到青石板下边果然藏有东西。

上边的人见我把青石板弄开来了,就问我有没有看到什么?

我说:“有两根蜡烛!”

“蜡烛?”上边的人都很惊讶。

是的,蜡烛,两根用红纸包着的白蜡烛,静静的躺在青石板下边。

我将那包蜡烛取了出来,只见那红纸如店里新买的一样,红艳艳的,而那两根白头蜡烛也像是新的,白白的,仔细一看,包蜡烛的红纸上竟然还画有符咒。

我眉头一皱,仔细一看那红纸上面的符咒,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祖祖辈辈常见到的娃娃,根本就不是什么洞神,而是我手中的这两根白蜡烛!

这在风水行当里叫作“镇”,也就是之前常讲到的下镇物,这两根白蜡烛用红色符纸包着,所以就会闹出动静来,他们所看到的娃娃,白白嫩嫩,其实就是白蜡烛,而穿着红肚兜,其实就是包着白蜡烛的红纸。

想明白这些,我不由苦笑了起来,没曾想到以前一位风水先生做下的手脚,却把这里的人吓唬成这样,甚至苏亚小命都丢在了这里,这玩笑可开的真不小啊。

我叫大家将我拉到了井上边,大家纷纷问我怎么下边会藏着一对蜡烛,于是我便将这对白蜡烛就是那两个娃娃的事情讲了出来,大家皆露出满脸的震惊。

谁会相信这么多辈人见到的娃娃,竟会是两根白蜡烛所变的呢?何况这洞神在当地人心中可是深入人心了,要他们相信娃娃洞里的洞神就是两根白头蜡烛,这的确不太容易。顿时,大家纷纷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大家不信,于是我就问他们:“你们这个山洞有多少年了,有山洞开始就有人见到有娃娃了吗?”

大家纷纷摇头说:“山洞至今起码有上千年了,山洞里见到娃娃的怪事倒就在解放前才有的。”

我点点头,又问道:“山洞已有上千年,可闹娃娃的怪事却是从解放前才开始有,若我没料错的话,这洞里的这口井也是那个时候打的吧?”

大家纷纷议论了起来,最后好像大家都得出了一个结果,点头回道:“先生说的没错,这口井就是我爷爷辈打的,当时是经一位风水先生指点才在洞里打下这口井的。”

我笑了笑,说:“那这就没错了,这个山洞原本就没有什么洞神,全是当初那位风水先生搞得小把戏,在井底放下了这对白蜡烛,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你们就会时不时的在这个洞里见到一对穿着红肚兜,长得白白嫩嫩的娃娃了。”

大家听后,这才恍然大悟,纷纷骂起以前那位风水先生害人。想知道那位风水先生这么做,目的到底是为什么?

我说:“可能当初你们有哪个地方对他招待不周吧,所以他才会动这样的手脚。”

其实,这种下这种镇术十分的简单,和木匠在人家屋梁或大门上下镇如出一辙,当然拿起这对白蜡烛,看到包着蜡烛的红纸上的符咒时,就已经明白了过来,这就是镇物。

我以前就曾听说过,有一个村子请位风水先生架桥,以前农村的河并不很宽,架的桥也都是用长长的青石架桥的。话说当时村里对那位风水先生招待不太周到,风水先生心里就不痛快了,架桥梁的时候,他就使了坏,用毛笔在桥墩下面画了两个戏子,结果那桥架好后,一到晚上就会跑出两个戏子站在桥头唱大戏,可把当地人吓坏了,最后河都不敢过了。

这就是风水行当里最普通的下镇术,只能算作是小把戏,因为这种镇术取的就是一个寓意,让人看到一些幻像,或动静,其实它是不会伤害人的。当然,更厉害的镇术则能取人性命,甚至让人绝子绝孙都可以。

而眼下,这井中的这对白蜡烛,其实就如架桥所画的戏子如出一辙。

经过我的解释,大家也都明白了过来,纷纷指着那两根白蜡烛叫道:“你们看,这两根蜡烛还真如之前大家见过的那两个娃娃有几分相似,长得是白白嫩嫩的,外面用红纸包着,就像是红肚兜似的,看来先生真的没有骗我们,咱们见到的娃娃还真就是这对白头蜡烛。”

见大家也明白了,我就对大家说:“以后大家也别再来这儿祭拜洞神了,这儿根本就没有洞神,大家以后从这里经过时大可放心了。”

大家纷纷笑了起来,似是高兴,似是为之前自己的无知而自嘲。说实话,这种事我也是第一回遇到,风水先生玩的一种小把戏,却愣是吓坏了这儿的几代人,这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如今苏亚也没事了,而关于娃娃洞的娃娃也已真相大白,大家脸上都挂着笑意,如今热闹看完了,大家自然也就开始纷纷散去。

苏亚一家三口也将我请去他们家做客,说要好好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因为我来这儿无一熟人,他们相请,我也就没有客气,跟着他们回了寨子。

苏亚父母对我这个恩人倒是极为的热情,一回家就杀鸡备菜,而苏大哥则留下来陪我聊天。因为心里担心着陈贤懿他们的安危,于是我就问苏大哥,是不是前些天来了三个外地人?

苏大哥点点头,问我怎么知道?

因为我救过他们家的女儿,所以我也不担心他还会反过来害我,所以就如实的跟他说,那三个外地人很可能是我的朋友,我这回之所以过来,就是来找他们的。

苏大哥听后,眉头一皱,一拍大腿说:“糟糕,这下坏事儿了,如果前些天进寨子里来的那三个外地人真是你朋友的话,那么你有个朋友可就有危险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心想我的担心果然要应验了,于是就问他:“苏大哥,你快快跟我说一下,我那朋友怎么危险了?”

苏大哥说:“前些天来了三个外地人,还在族长家借过电话,结果在族长家放了一把火,把族长都活活给烧死了,如今那个人被村民们抓住了,今晚法师就要用他的性命来活祭族长的在天之灵。”

这可把我给急坏了,我忙问他:“抓了一个吗?”

“是的,就只抓了一个,另外两个没有找到。”苏大哥点点头。

我有种预感,苏大哥所说的那三个外地人,十有八九就是陈贤懿他们三个。当下,我就问他:“那个被抓住的长什么样子?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苏大哥想了想,说:“被抓住的那个人长的倒是很高,不过却很瘦,瘦得跟一根柴似的,让人看着都害怕。”

听到这话,不用想我都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端阳了,因为端阳之前用血供奉玉虚,所以瘦得十分可怕。而这正好和苏大哥所描述的那个被抓的人一模一样。

苏大哥问我:“先生,那三个人真是你朋友么?怎么这么坏呢,族长好心借电话给他们,他们还放火把族长的房子都给烧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因为我也想不清楚这事,按理来说,陈贤懿和老汤虽然有些贪钱,但是人却并不坏,是绝不可能随便放火烧人家的房子的,这根本就不是陈贤懿他们的作风。可是,我不仅听一个人这么说了,之前在田梗边遇到的那位年青人也是这么说的,说是有外地人借电话,结果放火烧死了族长。显然,族长的确是被火烧死的,只是陈贤懿他们为什么要放火烧族长呢?

长叹了口气,我对苏大哥说:“苏大哥,你相信我,我那三个朋友都是好人,不可能随随便便放火害人性命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咱们不明白的情况。”

苏大哥点点头,说:“我也是听大家这么说的,具体的大家都不清楚,只知道有外地人去族长家借用了电话,结果族长家就起了火,说是外地人干的。”

想到端阳被抓起来了,而且还被大家当成了是谋杀他们族长的坏人,我就担心了起来。要知道像这种生苗的寨子里头,族长就是大家的头,你一外人地把族长都害死了,要想救他可就不容易了。

当下,我就问苏大哥:“被抓住的那个人你知道现在关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