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良正在睡觉,突然听说他的顶头上司、老同学李岩把兵马拉到了杭州城头下面,大惊,立刻穿好衣服,带着亲兵匆匆来到了城墙上面。

陈子良在城头上大声的问道:“李侯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在火把的照映下,李岩一脸冷峻,大声的说道:“据报,浙江巡抚衙门今天出现了一伙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恶意挟持了浙江巡抚王大人,现在,我们要进城去解救王大人,陈旅长,请你马上开门,耽误了我们救人,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看了看城下的形势,陈子良皱了皱眉头,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造反,而不是救人啊!若是李岩要造反,陈子良是绝对不敢阻挡的,因为李岩麾下的士兵,都是正规,且装备精良的职业军人,而他麾下的军队,都是两年一轮换的守备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可是,让陈子良纳闷的是,为什么自己和李岩同属一个系统,若是李岩要造反的话,首先联络的就应该是他,双方里应外合,先取杭州,再收浙江,大事成矣,可是为什么会来得这样突然呢?

但是李岩为什么没有事先通知他呢?莫非,李岩想脱离叶系单干?

见陈子良还有些疑惑,李岩大声的说道:“陈旅长,若是你信得过本侯,你就到城下来你,听本侯给你好生解释一番,你若是不信任本侯,那休怪本侯不客气。”

陈子良略微皱了皱眉头,道:“好,侯爷,你等着,末将立刻下来。”

听说陈子良要下去,他的亲兵队长着急的说道:“旅长大人,你不能下去啊!他们肯定会对你不利的。”

“没事!”

陈子良自信的说道:“李侯爷不仅是我的同窗,还是我的老上级,我以前还是靖海军的团长呢,他是不会对我不利的。”

在众人担心的目光中,陈子良坐着吊篮,缓缓的降落在了城墙下面。

不多时,陈子良便来到了李岩的面前,他向李岩拱了拱手,道:“末将见过侯爷,不知侯爷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陈子良,你给我听着!”

李岩挥了挥马鞭,道:“现在,城中浙江巡抚衙门中,有十几个东厂番子联合浙江巡抚王方,准备找个机会把本侯和王伯爷干掉,你说说,该怎办吧!”

“啊!原来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侯爷要带兵造反呢!”

陈子良听见这个消息,顿时轻松了,感情李岩这么大的动作,就是为了几个东厂番子啊!

李岩淡淡的笑了,道:“陈旅长,你的悟性不错,本侯的确要趁着这个机会反他娘的,怎么样?陈旅长,要不要跟着我们干一笔大的?”

原来李岩真的要造反,陈子良大惊,问道:“侯爷,这件事,叶公爷知道吗?”

看来,陈子良还是很在乎叶思文的态度,毕竟叶思文才是叶派的头头,若是没有叶思文的首肯,陈子良可不敢擅自跟着李岩造反。

李岩看了看陈子良,反问道:“你觉得这么大的事情,叶公爷不知道,我敢动吗?”

“好!”

陈子良点点头,道:“既然是公爷的命令,那末将就义不容辞了!侯爷,你就告诉末将,末将该怎么办吧!”

李岩大手一挥,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陈子良重重的点头,道:“好,我马上就去办”

陈子良说完,转身向城头喊道:“来人,立刻开城门,误了李侯爷的大事,你们可担待不起!”

“诺!”

城头应了一声,只听“吱呀”一声,杭州城的城门缓缓的打开。

城门打开之后,李岩带着军队鱼贯入城,径直向城中的浙江巡抚衙门杀去,而在此时,浙江巡抚衙门之中,王方正在陪着东厂番子宴饮。

正当众人喝酒喝得高兴的时候,警惕的东厂三档头元亮突然问道:“外面怎么如此嘈杂?”

东厂番子听见元亮的话,纷纷站起来,拔出了佩刀。

喝得微醉的王方看见紧张的东厂番子,道:“哎!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放心,这里是浙江巡抚衙门,绝对没事,来、来、来,我们继续喝酒……”

元亮不理会王方的热情邀请,向身边的一个东厂番子说道:“你,马上去外面看看,怎么外面这么吵!”

“诺!”

“咚!”

正当番子要出去看看的时候,只听巡抚衙门外面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个巡抚衙门的下人忙天荒地的跑进来,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靖海大将军,靖海大将军,带着兵马杀来了!……”

“你给我让开!”

下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大手将他拍在一边,在他的身后,显出一张冷峻的脸,不是李岩又是谁?

李岩手按刀柄,带着一大帮子荷枪实弹的亲兵走进了浙江巡抚衙门的客厅。

作为主人,王方立刻迎上前来,道:“李侯爷,你怎么来了?”

李岩看了看微醉的王方,道:“王大人,不是你说有人要对我不利,让我马上带兵前来你的府上拿人吗?你怎么不记得。”

听了李岩的话,在场的人都愣了,王方郁闷了,自己只是卖了李岩一个面子,让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为什么李岩要说是自己让他来的呢?

王方能当上一省巡抚,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李岩在拉他下水呢!

不过事到如今,王方好像已经没得选了。

元亮指着王方,大声的喝道:“姓王的,你居然敢出卖我们?”

反正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打定主意的王方自然也就不怕了,他闪到李岩的身边,道:“本官出卖的就是你们,你们把我怎么着吧!”

“你……”

李岩虎目一瞪,喝道:“你这阉人,你给老子闭嘴,在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李岩,你这是想干什么?你这是想造反吗?你可不要忘了,我们乃是东厂的人,你敢动我们?”元亮明知道现在的形势对他极为不利,但是他还是死鸭子嘴硬,妄想用东厂的威势威胁李岩。

“哈哈哈……”

李岩突然大声的笑了起来,道:“你这个阉人,你只是皇帝陛下养的一条狗而已,居然还真把你们当成了人物,听说你们是来抓本侯的,你们有没有陛下的谕令,有没有内阁的首肯?”

元亮大声说道:“我们东厂办的乃是皇差,只要发现有人有反心反行,抓人从来不需要通知任何人知道的?”

突然,李岩脸色一变,喝道:“好啊!你们这群歹人,居然还敢冒充东厂的人,来人啊!来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你们敢!”

元亮拔出佩刀,道:“李岩,你休得发狠,我带的人,都是东厂一等一的高手,就凭你带的这些人,恐怕奈何不了我们。”

李岩轻蔑的说道:“哦!太监中也有高手啊!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啊!”

“哈哈哈……”

李岩的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了大家哄笑声,太监,无疑是让人看不起的角色。

李岩笑了笑,道:“高手们,你们说说吧,这件事情怎么办?”

元亮道:“这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们把我们放了,以前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

“小子,是你脑袋坏掉了,还是我的脑袋坏掉了?”

李岩冷笑一声,道:“老子现在都把你包围了,就是你武功再高,能高得过我部下的虎式步枪?你们就死心吧!来人,把他们押回去,好生看管。”

“诺!”

李岩的部下大声应诺,端着枪向东厂番子围了过去。

“叮当!”

一声刀落,东厂番子投降了,见东厂番子投降了,在场的人都是一阵轻松,他们原本以为东厂番子要拼死挣扎一番,没想到他们居然是一群怂货,就这样投降了。

东厂番子被李岩的部下押了下去,李岩把头转向了王方,道:“王大人,本侯在这里谢过你的情报,若不是你的情报,本侯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呢!”

“李侯爷哪里的话?”王方道,“现在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不互相扶持,恐怕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岩笑了笑,道:“王大人这话说得有道理,既然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那=本侯有一件事情想请王大人帮忙,不知道王大人肯不肯帮?”

王方笑呵呵的说道:“侯爷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下官能够帮上忙,下官一定帮忙。”

李岩笑眯眯的说道:“王大人,你可能要需要卧床不起一段时间,待本侯的计划成功了,你才能起来,怎么样?”

“别说让下官装病了,就是让下官装死,下官也没有意见!”

王方自然知道李岩的意思,接下来,天下人都会知道,有一伙穷凶极恶的东厂番子,在一个夜晚突然闯进了浙江巡抚衙门,然后残忍的捅了浙江巡抚王方一刀。

紧接着,浙江靖海大将军李岩率兵镇压了东厂番子的暴行,在接着,由于浙江巡抚无力处理政事,所以浙江省进入军管状态,李岩会替王方,向朝廷讨要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