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文听见爆炸声,就知道镶蓝旗的追兵已经到达蓟州城下了,而虎威营骑兵,应该已经进城了。

又和莽古尔泰交锋一次,叶思文掏出了左轮手枪,扳开机头,心说:“贝勒爷,你慢慢玩,我该是回城的时候了。”

莽古尔泰此时已经看见了己方追兵的下场,不过他已经顾不得了,他必须要面对眼前这个敌人,这个敌人太强大了,必须小心应对。

“杀!”莽古尔泰大吼一声,挥动铜锤,向叶思文杀去。

叶思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冷静的举枪,瞄准莽古尔泰的脑袋。

“砰!”叶思文扣动扳机,一颗灼热的子弹喷出了枪口,直奔莽古尔泰的脑袋。

虽然莽古尔泰的脑子不好使,但是战斗意识还是很高的,他看见叶思文抬起了火铳,便知道对方又要不按套路出牌了。

在叶思文扣动扳机的关键时刻,莽古尔泰稍微向旁边扭动了一下身子,莽古尔泰的身子刚动,一颗灼热的子弹便击中了他的肩膀。

“啊!”莽古尔泰惨叫一声,立刻坠落马背。

莽古尔泰身形高大,皮糙肉厚,没有伤到要害的子弹竟没有将他打死,坠落下马也没有把他摔死,他居然还在地上蠕动。

叶思文见莽古尔泰没有死,刚要举起枪继续射击,一阵羽箭便射来了,莽古尔泰的部下已经打马上前来救人了。

叶思文见失去了最好时机,狠狠的收起左轮手枪,调转马头,带着亲兵,迅速回城,来到城下,马跃命人打开城门,等叶思文一行人进城了,蓟州城的城门再次轰然关上。

叶思文一进蓟州城,立刻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当兵的都尊重强者,叶思文刚才在城下和鞑子大将大战三百回合,并且将鞑子大将砍下马的事情已经在蓟州守军中传开了,一时间蓟州城的士气大振。

马跃上下看了一圈,发现叶思文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叶大哥,你以后不这么玩命行吗?要是你有个什么不测,我怎么向嫂子交代啊?”

叶思文呵呵一笑,说:“一个傻子罢了!就陪他玩玩。”

两人说起莽古尔泰的傻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正当两人说笑的时候,战损报告也出来了,此次出击,虎威营骑兵居然没有一个人阵亡,除了消耗了一些弹药之外,就只有几个轻伤号罢了。

虎威营骑兵的英勇善战瞬间传遍了全城,蓟州城的老少爷们纷纷挑起大拇哥赞叹:叶帅手下的兵,个个都是铁打的啊!三百人去打一万人,不仅打赢了,自己还屁事没有,这不是铁打的部队是什么?

相对于城内欢乐和谐的气氛,城外的后金营地就只能用“惨淡”二字来形容了。

莽古尔泰受了重伤,追击敌人的骑兵也受到了重创,镶蓝旗士兵再也没有了战意,被地雷搞得一脸狼狈的济尔哈朗收拢被地雷炸散的追兵,颓然的退回营地。

这次镶蓝旗算是赔本赔到家了,主将重伤,生死未卜。手下的士兵死了、伤了几百上千,一半的行军帐篷、草料场、刚打造的攻城器械被被付之一炬。

莽古尔泰重伤不醒,被地雷炸得昏头昏脑的济尔哈朗只能挑起重任,安抚士兵,清点战损,做出下一步部署。

不干这些还没关系,一干这些,济尔哈朗的头都大了一圈。

主将重伤,没关系,尽心医治就是了。

损失了不少士兵,也没有关系,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帐篷被烧了,还是没关系,士兵们挤一挤也就行了。

攻城器械被烧了,仍然没关系,重新伐木打造就是了。

可是,草料场被烧了,就有关系了,大冷天的,在哪里去找供几千大军人吃马嚼的东西?没有了草料,大军连火都生不起来,不饿死也得冻死。

正当济尔哈朗手足无措的时候,皇太极带领的中军终于来了,最先赶到的是左右两路大军,他们听了镶蓝旗的惨状,都表示很同情,各自支援了镶蓝旗一批草料。

济尔哈朗惴惴不安的来到皇太极的汗帐,准备接受大汗的质问。

后金这几仗打得实在是窝心,大家都知道,后金最擅长的是野战,明军擅长的是守城,可是几次大战下来,擅长野战的后金都是在野战上失利,而擅长守城的明军反而次次都在野战上占据了上风。

连续的失败,让皇太极十分恼火,他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睿智,变得狂暴无比。

要是在辽东那几座明军的坚城下失利,皇太极还不会如此暴怒,可是他们现在面对的只是一座兵不满万的小城,居然连续攻了几次都没有攻下来,反而还折损了一位八旗旗主,几千八旗精骑,这就实在是有点让人受不了,连皇太极这样冷静睿智的人都受不了。

皇太极红着眼睛,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济尔哈朗咆哮道:“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大白天的会被敌军踏营?”

济尔哈朗无法,只能把昨晚上在树林里冻了一夜的事情告诉了皇太极。

皇太极听完济尔哈朗的讲述,气的大骂莽古尔泰是个猪脑子、大笨蛋,骂了莽古尔泰,又骂济尔哈朗不阻止莽古尔泰胡闹。

挨骂的济尔哈朗也是委屈万分,自己一个副将、弟弟,能阻挡主将哥哥莽古尔泰吗?当然不能。

骂完人,皇太极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他沉声问道:“五贝勒的伤怎么样?”

济尔哈朗恭敬的回到道:“回大汗的话,五哥先被敌人的火器打伤,然后又坠马,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为了表现出自己对哥哥的关心,皇太极又问:“大夫怎么说?”

济尔哈朗说:“回大汗,大夫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慢慢治疗了。”

“嗯!”皇太极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五贝勒近期看来是不能上马作战了,济尔哈朗,你将五贝勒带去后军,让大夫好好治疗,镶蓝旗就暂时交由我指挥吧!”

“喳!”

虽然对皇太极这种哥哥还没死就急着夺家产的做法很不满,但是谁让自己打了败仗呢?济尔哈朗不敢替莽古尔泰说话,捏着鼻子执行了皇太极的命令,交出了镶蓝旗的指挥权。

处理好镶蓝旗的事情之后,皇太极立刻下令,让岳讬、阿巴泰组织后军制造攻城器械,明天一早,开始攻城。

下完命令,皇太极开始坐在帅案后面沉思,自己此次入关,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呢?入关之后,只在遵化打了一场胜仗,杀了山海关总兵赵率教。

皇太极本来以为自己的队伍会一鼓作气拿下关内的几座城市,直接挥师至北京城下,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在蓟州这座小城面前连连失败、折戟沉沙。

皇太极看着地图上的中原大地,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打下这一片地方!驱赶走所有的汉狗,让我的后代在这片富饶的地方繁衍生息,万代永存。”

皇太极在看地图,叶思文和马跃却在看他的营帐。

看着城下越来越多的后金军,马跃脸上显出了忧色,可是叶思文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二十万后金、蒙古联军,而是二十万头猪。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城下面的是二十万头猪,一头一头的捉也得捉上几天吧!为什么叶思文能一点儿也不在乎呢。

叶思文看着一脸忧色的马跃,笑呵呵的问道:“二弟怎么了?怕下面的鞑子了?”

“怕个鸟!”马跃不屑的说,“我是在想怎么把他们消灭干净。”

叶思文笑着摇了摇头,说:“二弟,你的野心太大了,想要彻底消灭他们,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要我们能把他们打退,就是大功一件。”

马跃笑着问:“哎!叶大哥,你说我们把鞑子打退,朝廷会有什么样的封赏?”

“怎么?二弟想要做官?”叶思文反问。

马跃呵呵笑了,挠着头说:“其实我当不当官都没什么,主要是我爹,这不我们老马家从来没出过当官的吗?老爷子见你当官了,眼热。”

叶思文拍了拍马跃的肩膀,说:“行,只要这次我们能打退鞑子,我一定在皇上面前为你请功,你一定会当官的,而且要当就当大官。”

得到叶思文肯定的回答,马跃笑呵呵的说:“那就谢谢叶大哥了,要是我当官了,是不是也给谢威那小子弄个官当当?”

叶思文点头,说:“嗯,是得给谢威那小子弄个官儿当当,不是有人嫌他老婆是风尘女子吗?以后让皇上给他老婆封个诰命夫人,堵堵那些人的嘴。”

叶思文和马跃在城头说说笑笑,完全没有把城下的二十万大军放在眼里。

就在叶思文和马跃在城头指点江山的时候,谢威正在带着一帮人偷偷的挖坑埋地雷,谢威一边埋,还一边骂叶思文和马跃不讲义气,自己跑道城里去享福,把自己留在城外挨冻。

谢威突然感觉到耳朵有些发热,他站起来,向蓟州城头骂道:“两个狗日的肯定又在说老子坏话,放心、放心,老子已经把大炮安排好了,就在后金大营的脑袋上,满意了吧!”

谢威说着,看了看三十门布置在隐蔽工事的神威大将军炮,有了这玩意,别说二十万拿着刀枪的牧民了,就是再翻一倍谢威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