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文和马跃带领的虎啸、虎跳二营经过两天没日没夜的奔袭,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前到达了蓟州城的边缘。当时城头的情况还不算危急,叶思文也就没有立刻下令进攻,因为他们不仅需要休息一会儿,恢复体力,还需要准备一番,才能和后金的骑兵对抗。

虎啸、虎跳二营乘坐的马车都是远洋铁厂生产的钢木结构的双驾四轮马车,每辆马车可以运送五名士兵和武器弹药若干,一千名士兵一共有两百辆马车。

叶思文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战场形势,立刻下令,让所有士兵将四轮马车的盖子取下来,由一个士兵驾车,另外四个士兵分别站在车厢的四个角落,手持虎式步枪,准备战斗。

当虎啸虎跳二营准备就绪的时候,蓟州城的城头已经进入了激烈的肉搏战,城头的控制权即将易手。叶思文立刻下令,两百辆马车,直接向后金军的本阵发起进攻。

叶思文拔出指挥刀,吼道:“虎威团听令,目标,敌军中军,立刻冲锋,杀!”

“杀!”一千名虎威团士兵大声的附和,负责驾车的士兵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面,马儿吃疼,撒腿就跑。

两百辆马车开始在冰冷的大地上奔驰,马蹄踩踏地面的声音、车轮在地上滚动的声音、还有虎威团士兵的喊杀声,在冬日的黄昏,构成一曲死亡的交响曲,响彻在天地之间。

正在下马休息的后金士兵突然听见天边似乎有滚雷的声音,他们扭头一看,只见一支庞大的车队正在向他们撞来,车队的正前方,一面绣着“猛虎下山”的旗帜,旗帜被冬日的寒风吹得飞扬招展,猎猎作响。

后金士兵稍稍一愣,立刻知道是敌人的援军来了,许多甲喇额真和他们的戈什哈立刻鼓噪起来:“敌袭、敌袭,所有士兵立刻上马迎敌。”

后金军不愧是精兵,听见敌袭警报之后,立刻上马整队,准备对敌人发起反冲锋。

代善正沉浸在己方已经登上城墙的喜悦之中,突然看见一支队伍正在向他所在的位置杀来,不由得一惊,立刻吼道:“敌袭,敌袭,正红旗所有士兵,立刻上马迎敌。”

正红旗在攻城的时候被镶红旗抢了风头,此时正不高兴呢!突然看见有一支车兵向他们发起冲锋,立刻大喜,翻身上马,在四个甲喇额真的带领下,向对方发起了反冲锋。

正红旗骑兵心中都如是想:“攻城战我们不行,难道野战还能怕了这些懦弱的汉狗?”

“虎威团听令,目标,后金骑兵,虎啸营和虎跳营交替开枪压制,四响之后,自由射击,杀!”

在正红旗骑兵和虎威团士兵相隔一百丈的时候,叶思文挥动指挥刀,下令开始射击。

在颠簸的马车上,虎啸营的四百支虎式步枪率先开火,在正红旗骑兵前进的道路上组成了一张火网,紧接着,在虎啸营拉动枪栓的空档期,虎跳营也举枪射击,根本不给敌人反应的时间。

八百支虎式步枪交替射击,立刻压制住正红旗骑兵的冲锋,靠在前排的骑兵纷纷落马。虎式步枪比虎式马枪的威力更大,被虎式马枪击中,幸运的有可能还能捡回一条小命,但是只要被虎式步枪击中,身体上立马出现一个大洞,在现在这种医疗条件下,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

正红旗的骑兵睚眦欲裂,他们没想到对方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发动攻击,而且攻击是如此的犀利,根本不让人喘息。有些悍勇的正红旗骑兵想要用手中的弓箭反击,但是他们遗憾的发现,被他们视为宝贝的弓箭,在对方先进的火器面前,只有挨打的份。

射程不行,威力不行,发射速度不行,弓箭在火器面前,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大笑话。

若是一般的军队,在虎威团如此犀利的攻击下,早就败北了,但是后金正红旗骑兵不是一般的军队,他们是天下最精锐的骑兵,最精锐的战士,至少,他们是这样想的。

正红旗骑兵纷纷抽出了弯刀,他们心里下定决心:“既然远程攻击比不过汉狗,那就在近战中展示我们的实力吧!”

此时,正在冲锋中的正红旗骑兵又用满语唱起了那首游牧民族世代传唱的古老歌谣:“杀尽汉狗,杀光他们的男人,抢走他们的女人,奴役他们的孩子,掠夺他们的财产……我们是长生天的孩子,我们的勇气无人能及……”

为了鼓舞士气,叶思文亲自骑马冲锋在前,当他看见正红旗骑兵举起弯刀想要冲上来肉搏的时候,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心中鄙夷:“这群东北来的土条牧民就是不识货,老子的军队都是全热兵器了,还会和你们玩肉搏吗?笑话!”

叶思文仔细的看了看地形,发觉左边是一个小山坡,右边是一片开阔地,正是迂回婉转的好地方。

叶思文立即下令:“车手听令,离敌七十步的时候,立即向右迂回,避开敌军的锋芒,其余士兵,继续自由射击。”

踏着同袍的尸体,正红旗骑兵里敌人终于只有七十步,本来这个时侯,骑兵们应该准备用弓箭打击敌人了,但是正红旗的骑兵已经完全放弃了弓箭。这些精锐战士的直觉告诉他们,平时和他们亲密无间的弓箭,此时已经慢慢和他们疏远,未来的战争,已经不需要弓箭了。

既然准备进行不死不休的肉搏,正红旗骑兵无所畏惧,他们粗野的嚎叫着,举着马刀,无所畏惧的向敌人冲去,准备和敌人展开不死不休的肉搏,七十步的距离,转眼即至。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这句话此时用在正红旗骑兵身上是非常合适的,因为下定决心要和敌人肉搏到底的他们突然发现,敌人根本没有和他们肉搏的意思。

在距离两军间隔七十步的地方,虎威团的车队突然停止冲锋,玩了一个帅气无比的集体漂移,迅速的改变行驶方向,由向后金中军冲锋,变成了了与后金中军平行,和前来攻击他们的正红旗骑兵形成了一个T字形。

这样一来,虎威团的打击面更广了,士兵们沉着的拉动枪栓,退出灼热的弹壳,推弹上膛,举枪、瞄准、发射,动作循环不止,子弹不断喷射。

虎威团阵势的突然改变,让所有准备肉搏的正红旗骑兵失去了目标,正当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密集的枪声又在他们的耳边想起,许多骑兵来不及反应,被灼热的子弹击中,掉落下马。

趁着正红旗骑兵发愣的时候,虎威团再次把双方的距离拉开,等正红旗骑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方的距离又在一百步以上了。

带队的甲喇额真大怒,举起弯刀,吼道:“调转马头,追上他们的车队,杀光他们!”

后金骑兵不愧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术就是好,愤怒的正红旗骑兵仅仅一息之间便调转马头,策动战马,向正在逃跑敌军追去。

正红旗骑兵优良的骑兵并没有挽救他们的生命,反而,反应越快的人,死的几率越大,因为他们只要进入虎式步枪的射程,便会遭到虎威团迅疾的精准打击。

因为没有远程压制武器,所以面对边跑便开枪的虎威团车队,正红旗骑兵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自己被打中之前,能冲到车队里面,砍下一个敌人的脑袋,仅此而已,但是他们的愿望,注定得不到满足。

带队的甲喇额真越追越心惊,越追越胆颤,因为他发现对方的打法,根本就是蒙古游骑兵攻击方式的翻版嘛!只是对方的交通工具由马匹变成了稳定的四轮马车,武器也由落后的弓箭变成了犀利的火器。

发现这个秘密的甲喇额真突然勒住战马,吼道:“停止追击,停止追击,列队,列队……”

见敌人不再追击,再兜圈子也没有用,叶思文立即下令车队迂回,和正红旗骑兵正面对峙。

虽然知道敌人很厉害,但是带队的甲喇额真依旧缓缓的举起了弯刀,准备下令冲锋。

看见对方举起弯刀,叶思文突然大吼道:“虎威团听令,立即冲锋。目标,冲破眼前这支骑兵队,只杀敌方中军,远距离用虎式步枪压制,近距离直接丢手榴弹。”

叶思文一声令下,两百辆马车轰然而动,以最快速度冲向对面的正红旗骑兵,途中,自然少不了尽情的向敌人倾泻虎式步枪中的子弹。

虎威团的表现,再次让带队的甲喇额真抓狂,他的确没想到,敌人居然敢抢先发起冲锋,若是他知道,绝对会让麾下的士兵准备弓箭来招呼敌人,绝对。

抓狂的甲喇额真彻底没有办法了,举起弯刀,大吼:“全体冲锋,全体冲锋……”

看着由两百辆马车组成的冲击队伍和虎式步枪组成的火力网,正红旗骑兵居然胆怯了,他们听见冲锋的命令,犹豫了一下,这才硬着头皮开始冲锋。

因为犹豫,所以在正红旗骑兵发动冲锋的时候,虎威团离他们只有二十步了,二十步的距离,连战马的速度都还没有提起来,谈何冲锋?正红旗开始进攻时候,已经注定了失败。

两百辆武装马车轰然撞进了正红旗骑兵阵营,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砸进正红旗骑兵的阵营,将正红旗骑兵的阵营瞬间炸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