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这般为难

“凌哥,你还是跟当年一样结实硬朗。”人们都退出去,只剩下桑明泉跟凌峰,桑明泉诸多的感慨。

“不行了,老了,再也不似当年了,你怎么好端端的病了?严重吗?”

“咳,人老了就是这样,还能指望活到长命百岁?病来如山倒,除了绵儿,我没什么不放心的…..”话说了一半又觉得不妥。

“不,不是说薄弈城不够好,是他们不适合。”

“你还是介意他。”凌峰顿了顿,“就跟我介意小绵一样,不是她不好,是他们不适合。”

“对,凌哥说得对,天性各异的人,想着以后在一起也不会幸福,日子对他们来说还长的很。”

“如果选的话,薄弈城未来的女人至少应该是文佩这样的,小绵太能抓住弈城的一频一动,这对弈城这样的人来说,是不小的阻碍。”

“我知道,薄弈城是干大事的人,凌家这么一大摊子事,小小的年纪,说抗不还是扛起来了?.我不指望绵儿能有多大的依靠,只要一生平平安安的就好了。”桑明泉说着心里话,

“这为人父母的,一辈子,到头来,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孩子。”今天上午,薄弈城说的那些话,凌峰才突然明白,自己对他薄弈城的爱早就超过了恨,他是对他的期望值太高,把毕生所有的心血都压在他身上。

“没事没事,凌哥今天来了我就放心了。”

“明泉,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得了的你懂吗?”

凌峰这样的无奈口气还是桑明泉第一次听见,心里惆怅的厉害,他当然知道这种无力的感觉。

明明知道那样不好,不想让他们那样做,可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硬生生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那种空洞的,壮大的无力感,没法形容。

他以为凌哥是唯一让薄弈城听话的人了,他也知道凌哥向自己不喜欢薄弈城一样不喜欢小绵。

他只指望凌峰来阻止这场婚礼的。

眼下听这口气……

“那您这次回来?”

凌峰苦涩又无奈的笑了,扬起双手,“你看我像是回来参与意见的么?我只是被告知来参加婚礼的。”

凌峰长叹一声,“回来之后才知道是想家了,想这个年轻时曾经出生入死的地方,人老了,就越来越没出息,总想着回家乡,回到立根的地方。”

“是啊,我也总是梦见年轻时候的事,梦见周庄,梦见想着回去看看,可那里是真的没有人在等着你回去了,更梦见小绵的母亲,怪我没把绵儿照顾好,怪我把她养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啊.都是我的错。”

“所以才那么介意薄弈城?”

凌峰微微的察觉了,他这份在意是深埋在心底的。,或许做父母的,在自己子女的事情上,都是这么小心样

桑明泉一怔,什么事都逃不过凌哥的眼睛,不确定的说:“或许是吧?总觉得那件事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发生。”

脸上的表情变得追悔莫及的痛苦,“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当年的那个无心的举动,把她一下子推到了薄弈城身边。”

“不是那场交易,薄弈城也会想别的办法,我最了解他,再苦再难再坚忍,他都会如愿以偿得到他想得到的,你不过是恰好提供了一个契机而已。”

“难道事情真的没有转机?我们就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桑明泉像抓最后一根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切的询问。

“明泉老弟,也难怪,看来你是在医院住的太久了,外面的事情,你是一点不知道。”

凌峰的眼睛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没有电视,没有报纸,没有新闻,看来.这女儿是真的想让父亲“静养”啊。

“怎么?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么?”桑明泉有些着急,问出来,看见凌峰扫视病房的眼神,似乎一下子明了。

先前,为了给他解闷,文海和文佩还时不时的给他买报纸回来,从几天前公园里,薄弈城跟秦冥发生了什么事那天开始,文佩就不许再买这些东西进来了,说是静养,就不应该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劳心费力

想来,是早有预谋,是外面发生了什么是不让他知道的。

凌峰看看外面的太阳,站起身来,“用自己的命来做要挟,也算是难为你了,就算是性子再淡,想来小绵的心里也不会好过吧?”

一语道破,桑明泉的心跟着抽痛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从绵儿那天带桑桑过来他就知道,就知道她这心里,是有他这个父亲的,也许就像薄弈城说的,位置还很重.

看着桑明泉不语,眼神里却流露出暖心的光芒,“我们这样做,说白了不过是仗着薄弈城宠着小绵,小绵的心里装着弈城”

同样的话,文佩也这样说过。

“本来信心满满的我,现在也变的不确定,你知道的,薄弈城从来都不打没准备的仗,他这次是抱着鱼死网破,绝不存留姑息的决心。”

“凌哥,你费心了。”

“这里也有我的私心,跟你没关系,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燕儿还等着我回去,做好笋煲的汤,我让人给你送过来。”凌峰站起来。

“我让文海和文佩去订餐厅了,我们兄弟好不容易见一面,总得一起吃顿饭。”

“时间还长,以后吃饭的机会有的是,我们还会见面的”凌峰推辞。

凌峰走了,桑明泉在病**哀叹唏嘘,文海和文佩进推门进来。

“凌伯伯呢?不是吃了饭再走嘛?怎么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文佩把围巾摘下来,问在**一语不发的桑明泉。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桑明泉压抑着怒火。

文海和文佩都是一愣,知道是肯定刚刚跟凌峰在一起谈了什么,文佩敷衍的说:“哪有什么事?别瞎操心了,好好调理身子,就快要手术了,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什临时的状况才好。”

“谁说我要做手术的?”桑明泉用力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呼吸变得渐渐困难,发狠的说:“我就是死也不会上那手术台的,别以为我这样就能瞒着我玩什么花样,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到外面怎么了!”

“你说就说,你着什么急啊?”文佩紧张的上前来一下一下的抚着桑明泉的后背给他顺气,一面招呼着已经吓着待在一旁的文海,“快去,找理查德医生来。”

“我再告诉你一遍,他请来的医生,我不看!”

文佩急了,已经够累了,家里母亲是那个样子,他现在又这样的闹脾气,不配合,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是圆满的,每一个人都能满意了?真的要小绵不嫁了,到时候不只是他们,恐怕整个A市都不得安宁了。

又气又恼的急哭了。

“你要仗着你的病,闹到什么时候?你不为我们想也就算了,你口口声声为小绵,你知道她被你逼成什么样子了?上次她来,我没让她见你,额头上碰伤了好大一块,你就靠着这一点她在意你的亲情,要把她往死里折腾,你到底是担心她的幸福还是跟你自己的那一点执拗的怨念过不去!你要是有一点点心疼她,断然不会看着她在中间这般为难。”

桑文佩说的激动,胸口起伏着,眼泪已经滑过了大半张脸,文海默声去拉文佩的胳膊,文佩转身说:“我回家看看妈妈,想要什么,,给他上街去买。”

说完就走。

桑明泉看着门口消失了的身影,刚刚说出的话,没有一点含糊,句句戳在人心上。

良久,立在一旁的文海都不会说话了,这是第一次,看见姐姐这样跟爸爸说话,往往这样的场面都是绵儿姐姐跟爸爸。

可看见姐姐的眼泪是委屈了很久了?

“我去买报纸。”文海的声音干涩,这里的气氛他有点受不了,极为想着出去透透气。

病房里只剩下桑明泉一个人,心口还微微的泛着疼。

上次绵儿来过,她受伤了?

今天又看见文佩伤心的眼泪,是他老糊涂了么?

文海还没长成担起家里事务的男人,却在窗前逗他开心,无微不至的照顾日渐消瘦下去。

怨念!

执拗的怨念!

文佩说的对,他是偏执的执拗着这份怨念不放手,是他太自私了

心口丝丝拉拉的蔓延过疼痛,呼吸变得困难,脸色由苍白变得铁青.大口的呼吸看着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下去.

“爸,爸医生,医生.”

耳边文海大声的呼喊声渐渐变得不真切了。

文海回来看到桑明泉的样子吓得魂没了一半,叫医生,给文佩打电话,才刚刚到家门口的文佩接到电话就重新折回来。

路上,文佩的电话就打给理查德医生。

“怎么样?”文佩看着手术室外的文海坐着发抖。

“我,我我就去买一份报纸.”文海害怕了,怕自己的疏忽造成看不见父亲,那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了。

文佩揽过文海的肩头,安慰的在后背一下下的轻拍,柔声的说:“没事没事.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理查德医生来了,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文海渐渐平静下来,文佩心里也有一点自责,是不是今天早上自己说的太过了?

文海就掏出手心来,“姐,我在床头的抽屉里发现了这个。”

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