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廉耻之说

“为什么愿意这样不惜一切代价?”

“因为我是一个父亲啊,身为一个父亲,在孩子受伤害的时候,保护,是本能的反应,这些身外之物,甚至是老朽的生命换得孩子平安,这是每个父亲都觉得划得来的帐,姑娘有没有父亲?如果今天的事发生在姑娘身上,我相信你父亲也会这样做的.”

“够了!”小绵突然出声制止,“人放了可以,但小米那一巴掌得还回来。”

“那我谢谢您了。”梁世宽很是激动,没想到能这么轻易的放人。狗子带着他出去领人,梁世宽连连道谢。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薄弈城心疼的看着小绵呆滞的神情,柔声道,“傻瓜,他那是用计谋呢?正中你的下怀。”

“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想要.”小绵盯着薄弈城的眼,“至少她有一个好爸爸”

而她呢?只要能助她父亲平步青云,牺牲她垫在脚底下怕也是在所不惜的。

薄弈城把她拥进怀里,用力贴着她的身体没有一丝缝隙,语气里酸酸的味道抽的他心疼,他在心里发誓“我以后会做个好爸爸”

回房路过小米房间的时候,小绵顿住,“小米还没有回来。”

“她今晚不回来了”薄弈城的语气意味深长,挑眉看着她,立刻有电流蹿过她的全身。

“药是怎么回事?什么药?跟梁温心有什么关系?”小绵赶紧岔开话题。

薄弈城最头疼她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思,看了眼时间,她身上才好,安抚,“明天.明天再告诉你。”

“我现在就要知道。”不然晚上怕是睡不着了。

薄弈城贴近她,不规矩的手摁着她更贴近自己,唇角一勾,“只要今晚你睡在我房间,我就告诉你。”

小绵眯起眼,对着他灿烂的笑。

他最受不住她这样的小迷惑,失神的空档她轻易的逃开魔掌,“我还是明天等你给我的合理的答案。”连蹦带跳的跑回房间,关门,落锁。

剩下憋足了劲一时缓不过来的薄弈城捶胸顿足,下次决不能这么轻松的让她逃了。

“一大早的要去哪?”

小绵被扔在副驾驶上,老大的不愿意,嘟着嘴问。昨晚被问题搅得睡不着,凌晨了才有了困意,还没等沾上枕头就被他占尽了便宜并拎起来了,她要换锁。

“你不是要找药的答案吗?现在就带你去。”

小绵一下子睡意全无,看着窗外的风景一闪一闪的向背后退去,这样的早上很久没看见了。

车在近郊的疗养院停了,小绵不解的眼神盯着他,似乎意识到什么。

薄弈城点点头,拉着她进去,因为还早,只有值班的护士,正困的不行,在前台打瞌睡,猛地惊醒看见面前的人,如梦初醒的忙站起来。

“桑小姐。”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只叫出这一句,脸就红了。

小绵点头,看了一眼旁边冷冰冰的脸,不解风情的男人。

“我母亲的药?”小绵站在母亲的病床前,疑惑的问。

因为她母亲的病在六年前,找到桑明泉的第二年就已经被医生宣布是脑死亡了。现在说有药能治,难免激动。

薄弈城点头,“不过在美国还是临床试验阶段,而这个药的控股在大陆只在梁氏手里。”

“所以你出卖色相?”小绵终于联系起来,谈生意谈到桌子底下也不是他的风格。

“我说了我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她,我只说对这个药有兴趣,她就送上门来了,才谈了一点起色,你就冲进来了”

“如果我不来呢?”还是怪她,如果她没去,他肯定连手指头之外的都碰了。

他喜欢看她吃醋的样子,终于安心她心里是在乎他的,笑起来,拉过她,在她耳边吹气,“我的能力你还不知道?我就是一根手指不动,她也能被训的乖乖的。”

小绵撑红着脸,怒斥,“你那能力我怎么知道?”

“要不晚上试试?”他继续在她粉红的耳际吹气。

“呸!你下流”恼羞成怒,扬起右手来被他在半空制住,疼惜的抱在怀里。

“我知道,我知道我等你心甘情愿给我,我不动你。”

小绵此刻的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最懂她的人,只有薄弈城,再无他人,软软腻腻的说:“谢谢你!”

这对薄弈城很受用,嘴角的笑泛滥开来,“我已经派人去美国盯着实验结果了,一有消息就收购了。”

小绵安心了,伸手大大的回抱住他的身体。心里千万遍的重复谢谢你。

薄弈城的电话震动起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突兀。

薄弈城看见来电,脸色变了几变,沉下脸来又看看怀里的人,小绵识趣的躲开,要来温水给母亲擦脸,博弈城踱到一旁接起来。

“抓人,砸店,薄总裁最近很忙啊。”电话才接起来,对面的冷火气就火力全开的攻过来。

薄弈城看了一眼身后细心为母亲擦拭的人,笑意敛足,“哪里…….为博佳人一笑。”

“小绵在薄总那,还劳烦把人给送回来。”

“绵绵近几日身体不适,我代为转达。”

电话那端静默了几秒,像是在压抑情绪,声音有艰难处理后的喑哑,“多谢!”

“应该的……”

一通短短的语义深远的电话,令薄弈城心弦绷紧,剑拔弩张。

回身看到满室的暖阳,她悉心照料的温柔,沧海桑田的道路上,值得他倾其所有,保她百世无忧。

“怎么了?”

回去的路上,小绵漫不经心的问,她是何等的聪明,她早已发现他神情里的异样。

“我跟你会桑宅一趟!”

他利索的转弯,车驶上了大路。小绵一愣,随即明了。

“电话是他打的?”小绵淡淡的问。

薄弈城默不作声,小绵看他的样子便知道是了,想来一连几天没有动静,现在又不得安生了。

车在桑宅门口停下的时候,小绵摁住薄弈城几欲起身的手,“我想自己进去。”

“我和你一起进去!”薄弈城怎么可能看她一个人受委屈。

“就那一屋子的人,加一块绑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不是?你去了反而妨碍我发挥了怎么办?我也是需要一些发挥空间的。”

小绵执意,语气轻松调侃,她还不想让薄弈城看了这满屋子的笑话。薄弈城知道拗不过她,她还坚持着她的自尊和坚持,在他为她扫平一切障碍之前,只能在她身后做她的后盾。

“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就进去。”

小绵拿眼扫过这满屋子一一落座的每一个人,全都冷冰冰着脸,每个神情里夹杂着不屑,厌倦甚至是恶心,难以启齿的样子这些她看惯了的嘴脸,今天到场的还真不是一般的齐全。

眼神在扫过桑文佩哭肿的核桃眼时顿住,今天旁边还多了一个人。

————付司辰!

付司辰正好看过来,对上她的眼,赶紧避开。

她还没找他,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桑名泉早就看到了门外的车和倚在车身抽烟的男人,见着小绵从他的车上下来,浑身的血液像是要逆流。

手里的拐杖有力的敲击了几下地面,像是以正视听,聚集了大家的耳朵。

“女孩子要懂得廉耻,你不愿意住在桑宅,我可以放任你在外面闯祸胡闹,可如今住到别的男人家里去了,说出去你让我的脸往哪搁?你既然饱读诗书,书上是这么教你的?”

桑名泉因为压制不住愤怒,声音微微颤抖,廉耻二字直逼心房,小绵觉得自己就是犯贱才来这里受这些侮辱的,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不怒不恼的看着他因生气而有些扭曲的脸,想起昨晚的梁世宽,心头一时堵得难受。

“诗书上倒是说让人珍爱生命来着,我不找个人看着,今天就是死了怕是也没人知道。”她的命向来都不是他疼惜的,他日真的死在外面了,桑名泉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吧?

桑文佩砰地一声跪倒在桑名泉面前,啜泣的泪就变成呜呜咽咽的控诉。

“爸爸…….呜呜…….你可得为我做主,我这出去都没脸见人了,呜呜…….”

小绵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只见吕敏月也跟着低头抹开了眼泪,旁人要么连连摇头,要么叹息不语,小绵一时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

桑名泉被哭的心烦意乱,更被小绵这调子气的不轻,铁青的脸上勃然大怒起来。

“我看你倒是安然无恙,好得很,你倒是看看司辰,险些丢了性命。”

只见付司辰脸上一白,侧过脸来面向她,之前侧在一旁的半边脸紫青着肿起来,眼睛被肿起来的肉裹进去都看不见了,原本油光粉白的小白脸现在成了被打爆的猪头,众人皆皱眉啧啧的叹息心疼,看的小绵一下子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见小绵如此反应,桑文佩哭得更凶了,夹带着付司辰半边的好脸也跟着由涨红转为铁青。小绵笑的站不起来,眼角都笑出泪来。

想必是那日酒吧他的隔岸观火,引来了薄弈城的牵连之怒,真是活该!

桑文佩终于忍不住,扑簌着眼泪就向着小绵扑过来,揪着小绵的衣服、头发,咬牙切齿的撕打,完全颠覆了平日里人前那副乖乖女的形象。

“你这个贱胚子,你这个贱胚子……呜呜…….明明知道他是我中意的人,却还不知廉耻的去勾引他,我到底是拿你当姐姐,你却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勾引你未来的妹夫.呜呜他因为我拒绝你,你就把他打成这个样子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呜呜”

拼了命的拳脚撕扯捶打着她没觉得疼,只是这一句一句的“贱胚子”,“不要脸”“勾引”戳的她一时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