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人敢这么顶撞颜怀莎。

心高气傲的颜怀莎登时恼了,她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林初穿的家用的拖鞋,颜怀莎凭着身高的优势,在抽回自己的手同时,突然出手,狠狠的推了林初一把。

林初重心不稳,上半身栽倒在大理石的茶几上,眼前顿时漆黑一片,金色的小星星在眼前乱冒,后脑勺初传来钝钝的疼。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看清周围的事物。

她下意识的去摸后脑勺,感觉那里鼓起一个大大的包,她的头懵懵的,想要站起来,却使不上力。

在自己房间玩耍的大江河听到撞击声,跳出门口的栅栏跑出来,看见林初痛苦的倒在地上,转身朝着颜怀莎大叫:“汪汪汪……”

颜怀莎跟池南夕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不怕狗的,她只是生气,两只狗竟然为了林初朝她大叫,她虽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但那个叫林初的又算什么?

凭什么护着她,挤兑我?

大江河止不住的大叫,大有颜怀莎只要不走,他们就一直叫下去的气势。

颜怀莎羞怒难当,皱着眉头,抓起茶几上的一个玻璃杯就要朝大江河砸去。

林初眼疾手快,忍着后脑勺的疼,强撑起身体,朝着颜怀莎扑去。

“咣!啊~~~”

颜怀莎倒下去的瞬间,发出一声惨叫。

她穿的鞋子太高,倒下去的时候,崴了脚。

刚做的发型乱成一团,最让她生气的是,下身的包臀小裙撕裂开一道很大缝,露出她里面黑色蕾丝底裤。

颜怀莎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顿时恼羞成怒,她用力的拽着林初的头发,撕扯着林初身上的小熊睡衣,“让你勾引Derek,让你不检点……”

什么高贵优雅,什么端庄大方,在这一刻都化作虚浮,颜怀莎像是一个泼妇一般,没有一点形象的烂打谩骂着林初。

林初想要反驳,无奈头发被她紧急的抓着,她根本没办法抬头。

大江河的叫声更大更频繁了,他们围着林初团团转,却帮不上一点忙。

“你去问问Derek,从小到大我帮他解决过多少个像你这样的女人?你也配跟我横?告诉你,就算我跟Derek不能在一起,也轮不到你,贪污犯的女儿,哼……”

其他的,林初也都忍了,但是她不能容忍别人诋毁她的爸爸。

她的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清廉最正直的父母官,她不允许任何人对他的名誉进行一丁点的玷污。

林初忍着头皮的痛,拉住颜怀莎的胳膊,张嘴就在上面咬了一口。

“我爸不是贪腐犯!”

刚才后脑勺被撞的那么狠,头发被颜怀莎勒的头皮那么疼,她都没有哭。

这一刻,她突然湿了眼角,不为别的,就是委屈。

她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才不是什么贪污犯!

颜怀莎看了一眼手腕处两排清晰的压印,反手就给了林初一巴掌,“你敢咬我,看我不……”

颜怀莎的话没说完,突然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林初被一情况吓傻了,刚才还如狼似虎的人,怎么突然间不做声了?

她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爬过去,用手戳戳颜怀莎,“喂,你怎么啦?”

一下,不动,再戳一下,还是不动。

林初一下子被吓哭了,她边哭边起来去找手机,手脚无力,险些再次摔倒。

找到手机,颤抖着拨了急救电话,边哭边叫:“医生医生,快来,快来,你们快来呀……”

…………

池南夕接到覃朗电话的时候,正在跟客户开会,听到电话内容,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阴沉的吓人。

接完电话,池南夕不管不顾的草草结束会议,让随行而来的工作人员善后,他一个人匆匆赶回H市区。

出差还没半天,又回到了本市。

他驱车到达颜怀莎所在的医院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覃朗从重症病房的走廊尽头冲过来,一把拽住池南夕的领带,恶狠狠的说:“你的女人把我的女人打成这样,无论如何,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池南夕用力的推开他,扯掉颈间的领带,大步朝重症室走。

安清音半路上拦住他,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你现在先别过去,颜家的人都在。”

林初现在是池南夕的女朋友,出了这种事,他难辞其咎。

安清音看池南夕一眼,“怀莎还在观察,没过危险期。”

池南夕的眸色一紧,扫了一眼若大的走廊,没有发现林初的身影。

“颜家闹的厉害,非要林初的父母过来讨个说法!”安清音叹了一口气,扫了一眼四周,谨慎的说:“你们池家跟颜家算是世交,事情闹大不好,万一怀莎……所以……你赶紧跟林初分手!”

池南夕的眸色沉了沉,低头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池南夕问:“她人呢?”

安清音怔了怔,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林初,凑近了一点说:“我让人把她送回家了。”停了几秒,她又说:“小姑娘也挺可怜的,都吓傻了……唉!”

…………

午后两点,正是一天当中太阳最灼热的时候,林初的家却黑漆漆的。

她拉上了所有的窗帘,哽咽着,不安的,靠着门坐着。

她一点一点的咬着自己的指甲,双肩不停的颤抖,门外面稍微发出一点声响,她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恐惧的瑟缩着身子。

颜怀莎被担架抬进急救车的时候,她吓得差点晕过去。

她真的很害怕,怕颜怀莎会死!

给家里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嗷嗷大哭,“妈妈,我杀人啦,警察要来抓我啦……”

她这一声吼叫,把她身为考古学家的母亲路桂仪下了一大跳,她赶忙问林初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知道林初说没说明白,路桂仪听没听得懂,她就安慰林初:“初初乖,爸爸妈妈这就过去,你找个地方睡一觉,剩下的事情交给爸爸妈妈处理好吗?”

林初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背抵着冰凉的金属防盗门,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空调,呼呼的冷气一阵阵的吹到她的身上,让她感觉越来越冷。

“叮咚,叮咚……”

门铃突然响起,林初啊的一声条件反射般的弹起来,害怕的抱着头缩到墙角。

“林初开门,开门啊林初,我是余应辰……”

是老大!

林初给家里打完电话之后,又给余应辰打了一个,她也

不知道为什么,遇上危险或者棘手的事情,总能第一个想起余应辰。

林初慌慌张张的去给余应辰开门。

门一打开,余应辰还没进屋,林初就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痛哭起来,“我杀人了,我好害怕,好害怕……”

余应辰拥着她进了屋子,看了一眼四周封闭的环境,再看看怀里不停颤抖的女人,心绞的一阵阵的疼,她受了多大的刺激,才能做出如此过激的反应?

余应辰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手指微动,轻拍着林初的后背,“不怕不怕,有我在,什么也不用怕……”

不知道是余应辰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林初找到了依靠,心里的恐惧淡化了一些,她的情绪渐渐平稳起来。

余应辰把她扶坐在墙角的懒人沙发上,拿遥控器关了空调,他准备去拉窗帘的时候,林初突然喊道:“不要!”

余应辰的手顿了一下,笑着转头看她一眼,就真的没有再去拉窗帘,任凭一盏四方吸顶灯大白天亮着。

余应辰往她的水杯接满了温水,放到她手里,让她握着。

待林初的情绪更平稳了一些,余应辰才开口问话:“能把你今天的经历的事情跟我说一下吗?”

一提这个,林初变得又激动起来,“我杀人了,警察一会儿就要来抓我了,怎么办,怎么……”

余应辰马上握住她的手,连那杯带着温度的水也一起握着,“林初,打起来精神,别自己吓自己,一点点的回忆,慢慢的说……好吗?”

虽然不想她在提及经历的那些恐怖事情,但是要帮她,就必须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余应辰的手充满了力量,林初像是感受到这种力量,心里满满平静下来。

她磕磕碰碰,断断续续,边哭边说,中间经历了多次中断后,总算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余应辰拧眉思索了几分钟后,“所以,你至始至终都没有打她?”

“我推了她一下!”林初又开始哭。

余应辰拍拍她的手背,“好好好,我知道了!”又是几分钟的思索,“那个女人是不是本身就有什么病?”

林初吸了一下鼻子,用手背抹了一下泪水:“她心脏不好!”

余应辰哦了一声,他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林初,你没有错,所以不用害怕。”余应辰握着她的手说。

“可是我推了她!”

“她也推你了不是吗?而且是她先动的手,你只是正当防卫!”

“可是可是……”

余应辰加大了一下手上的力量,“没有可是林初,你没错就是没错,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

半个小时后,林初在余应辰的安慰下,躺在**渐渐睡着了。

她时不时会抽泣一下,可见睡的并不安稳。

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眉头依旧皱着,余应辰轻轻的把她眼角的泪水用指腹抹去,把她眉间的褶皱抚平。

直到林初彻底睡熟,他才站起来身来,拿着手机去阳台打电话,刚才说的那么笃定,不过是为了安慰林初。

像这种情况,颜怀莎不出事还好,万一出了事,他还真不知道法律会怎么界定。

“喂,陈律师,我是余应辰,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