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远,汽车几声鸣笛,很快什么也听不见了。

安清音走了颜怀莎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朝沙发上的池南夕看了一眼,舒缓了语气说,“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她抬脚刚准备走,池南夕疯了一样冲过来,单手扼住她的脖子,抵在墙上,目露凶光,朝她大吼“你凭什么管我?我找了什么样的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了见你,我父母都没顾得上……你让人给我捎话怎么说的,除了死别,再不见面!既然已经决定不再见面,为什么要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

颜怀莎被吓呆了,惊恐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池南夕,喉咙里发出痛苦的shenyin声,眼泪顺着脸上细腻的皮肤往下流,双手捶着面前的男人,可是每一下,都是那么的虚弱无力。

正在给狗喂食的佣人吴妈听到响声赶忙跑过来看,被眼前的情景吓傻。

刚想上前阻拦,碰上池南夕凌厉的如刀片一般的目光,瑟缩了一下身体,面色紧张的退到角落,无助的看着他们这边。

颜怀莎害怕极了,如小鹿一般呜咽,她不知道池南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可怕的像个恶魔,陌生又冷血。

她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一样,苍白的如深冬的一片被风雨打落的枯叶,想要挣扎,却没有一丝可以用的上的力量。

池南夕像是变成了从地狱踩着刀山火海走出来的修罗,狰狞着面孔似乎要屠杀掉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

他掐颜怀莎脖子的这个动作持续有一分钟,在这一分钟里,他不是池南夕,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

眼看着颜怀莎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越来越困难,佣人吴妈忽地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池南夕的面前,带着哭腔大喊,“少爷住手啊,快住手啊,要出人命的啊少爷……”

池南夕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佣人,再看看马上要断气的颜怀莎,如梦初醒一般猛的松了手,不敢相信的举着自己的双臂,震惊极了。

他……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对不起!”池南夕慌张的去查看颜怀莎的伤势,被她虚弱无力的挡开。

颜怀莎踉踉跄跄的向后退,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你疯了,疯了,你是个恶魔,恶魔……”跌跌撞撞,失了心心智一般向外跑去。

池南夕追了几步,停下,指挥佣人吴妈,“你去看看,务必送她回家。”

吴妈抹了一下眼角的湿意,跑着去追颜怀莎。

紧追慢追,总算在颜怀莎上出租车前追上了她,颜怀莎受到惊吓,神智有些不清楚,感觉有人抓她的胳膊,疯了一般挣扎,“不要碰我!”

“是我,颜小姐,我是吴妈!”

颜怀莎像是漂泊许久找到了一个依靠,扑倒吴妈的怀里,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吴妈叹了口气,打开出租车的后车门,轻声安慰着扶着颜怀莎上了车。

在车上,吴妈一个劲儿为池南夕的行为向颜怀莎道歉,末了,重重的叹了口气,“造孽啊!”

颜怀莎慢慢的止住了哭泣,可心里还是害怕,搂着吴妈的胳膊不敢松开,问,“他这是怎么了?”

吴妈又是一声叹气,沉沉的说,“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

吴妈想不起来是从哪一年开始,池南夕成了现在的样子,每年到他父母忌日的这一天,他会非常狂躁,暴动,不通人情,稍有不顺心便会大发雷霆。

但这个样子也仅限这一天,到了明天,他又像是正常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难怪,池南夕家里今天突然多出好几个佣人,难怪安清音虽然生气,但不敢把话说重,难怪池南夕这一天都不吃不喝,一天都没有去公司。

当颜怀莎得知今天就是池南夕父母的忌日,心情突然变得很沉重,刚刚停止了哭,眼睛又红了起来,“吴妈,Derek是不是一直都很恨我?”

吴妈又是一声叹息,拍拍颜怀莎的手,“傻孩子,别想那么多了……”

吴妈重新回到池南夕这里的时候,池南夕正在沙发上坐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可电视是黑屏,一直都没被打开。

吴妈不敢惊扰他,默默的从他身边走过去,见地上散落着一些照片,弯腰捡起来想要收好,只听池南夕说,“把照片给我吧!”那声音像是附了几百斤铁块儿一样,沉沉的,厚厚的,冰冷且木然。

吴妈小心翼翼的把照片交到他手上,怕他生气迁怒自己,想着赶快退下,只听池南夕又说,“我饿了,给我做点吃的吧!”

吴妈疑惑的看他一眼,父母忌日这天,他从来不吃东西的。

但主子的话不敢不从,刚准备去厨房弄吃的,谁知池南夕挥挥手,哑着声音说,“算了,你休息去吧!”

吴妈转身回自己房间,半路上听池南夕给人打电话说,“我想你了,你来我家一趟吧!”

…………

接到池南夕的电话的时候,林初刚啃完一个猪脚。

放下手机看看来电号码,确实是池南夕打来的没错,可是,高冷的他怎么会说出这么露骨的话?

瞥了一眼装着喝啤酒,实则偷听她打电话的林以诚,转过身子,捂着话筒,压低声音说,“你不舒服吗?”

“快点过来!”

说完这句,池南夕就挂了电话。

林初举着手机怔了一下,从简陋的桌子上抽出了纸巾,快速的擦干油腻的手指,把手机装进包包,“爸爸,我有点急事,得先走来了,您吃好喝好哈!”

“什么事,这么急,你还没吃多少……”

林初顾不上跟她解释,抱歉的在林以诚的脸上亲了一下,么嘛~~~慌慌张张的跑向大马路边拦出租车。

林以诚站起来,在她身后喊,“初初,爸爸让司机送你!”

夜色的狂奔少女,转身笑的明眸皓齿,朝着林以诚挥手,“不用~~~”,

有出租车在她身边停下,她跨坐上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林以诚看着林初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坐下,无奈的摇摇头,女大不中留啊……

林初从出租车里下来,边走边给池南夕打电话,说自己到了,让他出来给自己开大门。

池南夕告诉她,大门没锁,让她直接进来。

林初来到大门前,轻轻用手戳了戳冰冷铁门,果然没关。

她推开一道半尺的缝隙,怕是惊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进去。

院子里一片漆黑,连常年泛着微弱光的玉兰灯也没亮,她

试着叫了一声池南夕,没人应答。

周围很静,夏虫在草丛里不知疲倦的叫着,有风穿过叶子刮过来,泛起阵阵寒意。

林初又喊了一声池南夕的名字,还是没有人回应。

她想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一个声音突然从她的正前方响起,“不要开灯!”

林初被吓的手机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她大气不敢喘一下,弯腰摸索着捡起手机。

等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发现池南夕正站在屋子前面的台阶上。

他的站姿很奇怪,侧着身,单臂托着下巴,望着遥远的夜空,似乎在找寻流星的痕迹。

林初拍怕胸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搞什么嘛,弄这么黑,“你……”

“不要说话!”

池南夕打断她,又望了一会儿夜空,从台阶上下来,走到林初的身边,牵起她的手,引领着她往屋子里面走。

刚刚的害怕一扫而光,林初莫名的欣喜起来,男神牵她的手了,池南夕主动牵她的手了,啊啊啊啊,好激动!

屋子里面也是一片漆黑,周围一片静寂,立在墙角是的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的轻声作响。

林初想要问他为什么不开灯,是没电了还是怎么了。

刚一张口,池南夕像是感觉到她要说话一样,手指准确无误的按住她的嘴巴,“嘘,不要说话!”

有池南夕在,再黑的地方,林初也不觉得害怕,反而越来越兴奋,他是不是准备了什么惊喜给她啊,神神秘秘的?

池南夕牵着她的手上了二楼,踩在木质的楼梯上,每上一级,林初的心速就加快一下,啊啊啊啊,真是好激动,好期待啊!

池南夕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他把她按坐在**,在她耳边低语,“躺下!”

林初怔了一下,心想躺下做什么,反应过来,羞愧的想撞墙,啊啊啊啊,他原来是想那个!

他的心脏如小鹿一般乱撞,这种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她好有个准备,性感的内衣,摇曳的烛光,熏香的氛围,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

林初脸红的如铁板烧一般,她扯了一下池南夕的衣服,“能不能先让我……洗个澡?”

啊啊啊啊,好羞耻!

“不要说话!”池南夕突然冲她低吼,吼声急切暴躁,如同一个脾气不好的人在向她发火。

林初怔住,惊讶的抬头看池南夕的脸。

他的脸在隐没在一片黑暗中,看不清眉目,只依稀辩的出轮廓,衬衣上的金属纽扣在月色中泛着冰冷的光泽。

池南夕有些不耐烦,压抑着内心奔涌的暴躁,“躺下好吗?”

林初呆呆愣愣,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说话。

脑中闪过二喵曾经跟她说过,男人做这种事的时候都很心急,做为女人不要跟他置气,要用自己的柔情化解他的心急,方能让双方达到极致的快乐。

原来他是太急躁了!

林初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很快原谅了他这种由于心急导致的性格暴躁,可是不洗澡就做那种事,真的好吗?

她非常的悔恨,为什么要去吃烧烤,她身上沾染了熏火缭绕的气味,一定很难闻,还有她吃的羊肉串……啊啊啊啊,好想去洗个澡,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