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沉吟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装有照片的信封,严肃的说:“不管你跟张自成之间有什么纠葛,我也不管你到底意欲如何,请以后不要再寄这种东西给我妹妹,也不要去打扰她,她刚失去了丈夫跟孩子,心情很差,不能再受刺激!”

他恨张自成婚内出轨,恨麦豆豆第三者插足,更恨眼前的女人,如果不是她寄这些照片给楚奇,揭开真实状况上的遮羞布,事情也不会以这么惨烈的方式收场。

始作俑者虽然可恨,但是推动剧情恶化最终导致崩盘的人更可恨!

林初凝眉沉思,很快明白过来信封里装的是什么,她微微抬了下巴,神情肃穆的说:“东西不是我寄的!”

楚衍冷一笑,好像在嘲讽她拙劣的谎言,他展开信封的一角:“这上面署有你的名字,没必要在我面前狡辩!”

林初朝信封的一角扫了一眼,肯定的说:“那不是我的签名!如果你还不信,可以拿笔来我给你写几个字,你看一下我的笔迹就明白了!”

楚衍注视着林初,只见她眉眼清秀,目光澄净,小脸被冷风吹的红扑扑的,神情坚毅绝然,没有一丝的恍惚。

“真的不是你?”

“不是我。我是被人陷害的,虽然现在我不能百分百的确定那人是谁,但是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给你一个更明确的解释。”

除了上次跟楚奇跟过来见过林初一次,在此之前,楚衍跟林初并没有交集,也不知道她是哪路明星,可是现在两人面对面的站着,透过林初的眼神,楚衍感到一种真实纯洁的力量,这种眼神让他恍惚,仿佛看见了一个多年前的故人。

一阵冷风吹过来,楚衍偏了头,目光不知看向了何处,过了几秒,他重新把目光转向林初:“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你一回。不过,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都不要再去打扰楚奇,她最近状态非常不好,作为她的哥哥我希望她能尽快从这种状态里走出来!”

“你放心,我跟令妹无冤无仇也没有交集,我不会去伤害一个陌生人!”

楚衍盯看她几秒,一个模糊的人像从脑中一闪而过,他忽地感到一丝不安的烦躁,把信封重新揣在兜里,没跟林初说一声再见就上了车,踏着皑皑白雪消失在空旷的平地上。

小严举着林初的手机逆风跑来:“初姐,喵姐的电话!”

林初接了电话,电话里二喵的声音虚弱且疲惫:“初,我爸没了……”

林初心里咯噔一声,边往片场里面走边对电话说:“喵你还好吗了?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不用的林初,你过来又能怎样?没了就是没了,天这么冷,你就别来回折腾了。我短时间内回不去,多给你请几天假……”二喵的声音十分沉重低沉,带着隐忍的哽咽,听得出,她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林初心像是被什么蒙住困闷的难受:“你尽管休息,我没事!你现在在哪?医院还是你的老家?我下午就过去陪你。”

“真的不用,我最近只想一个人待着静一静,想清楚

一些事情,让我静一静好吗林初?”

二喵一直都是爽朗的无畏的,就是当年被简君良甩,也能撸着袖子说:“失恋算什么,一个破男人而已,两年后老娘仍是一条好汉!”,她纵是躺在冰凉阴暗的手术台上,声音也没有像现在一样绝望无力虚弱飘渺,她现在脆弱的如同一张纸屑,好像风轻轻一吹,就会被吹散。

林初心疼至极,强忍着泪:“好,我不过去,你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来上班!”

严峰导演看出林初情绪有些不对头,虽然赶着拍戏,这个时候体贴的没催她。

林初结束通话,把手机交给小严,旁边的椅子上放着小严给她打的午饭,已经凉透了,严峰导演走过来看了一眼她红红的眼睛,柔声说:“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林初摇摇头,挤出一丝微笑:“我们继续拍吧!”

在小晨的陪同下,池南夕回到H市的池府。

正赶上家里吃晚饭,一阵阵饭香从餐厅里飘出来。

安立焕的病情有所好转,赶上即将要过春节,医生特批他可以回家住一段时间。

林初没了孩子的事,安清音怕他受打击一直没敢跟他说,今天安立焕又提起林初肚子里的孩子,还说要亲自去看看林初,安清音隐瞒不下去,只好把那个孩子的真实情况跟他说了。

池南夕洗干净手进入餐厅的时候,安立焕正对着安清音发火:“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如果我不问,你还想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外公!”池南夕轻声叫了一声安立焕,拉开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安立焕看到是池南夕,马上噤声,缓了缓语气说:“你这两天去哪了?我出院你也不来接!”

“我去看林初了!”池南夕坦白相告。

安立焕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记不得她了?怎么还去找她?”

池南夕轻勾了一个笑:“记不得重新认识一下不就行了?”

糖糖听到池南夕的声音,抱着一个洋娃娃从别的房间跑进餐厅,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爸爸你怎么最近都本来看我了?我好想你呀!”

池南夕真像个慈爱的父亲那样摸摸糖糖的头,从口袋掏出一只粉色水钻蝴蝶结发卡:“送你的!”

糖糖拿着发卡爱不释手,直言池南夕是世界上最好爸爸,她长大了要嫁给他。

池南夕没有反驳糖糖的童言无忌,拍拍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那你要多多吃饭快快长大才行!”

“行了你们两个别胡说八道了,糖糖快去洗手吃饭,吃完饭还有作业呢。”安清音一边帮这些佣人布菜一边催促着说。

他们一家人难得凑在一起,安清音临时又让厨房加了两个菜,吃饭的时候,安立焕询问着集团的运营情况,池南夕都简明扼要的回答。

安立焕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确实对池南夕十分满意的,虽然听说他最近经常翘班,也没有揪着这些小问题不放。

安立焕的晚饭吃的很少,擦了嘴角,看几个小辈吃饭,目光最后在池南夕身上定住,轻咳几下

:“阿南,外公不知道还能陪你一起吃几顿饭……”

池南夕知道他有话要说,放下筷子,看向他,安立焕挥挥手,示意他该吃吃:“外公我是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这辈子该受的苦受了,该享的福也享了,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着你结婚生子。”他轻轻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能不能见我小外孙一眼。”

池南夕懂了,他这是想抱外孙了!

“放心外公,我会努力的!”

安清音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边哄着糖糖多吃些青菜边说:“这种事不是靠你努力就能成的,关键还得看有没有女人愿意给你生?”

这个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小晨提醒池南夕说是他的手机在响,池南夕说了一句:“种子已经播下了,她不生也得生”就走出餐厅接电话,留下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最后捧腹大笑。

吃完晚饭小晨跟池家的人告别,临走前他苦苦哀求池南夕,关于糖糖生父的事,千万别说是他说的,不然安清音一定会迁怒到他。

池南夕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跟他这么久了,胆子还是那么小。

故意等到糖糖跟安立焕都休息了,池南夕才去找安清音问这件事。

安清音正在书房看一份年度报表,听到池南夕的疑问,带着惊愕的表情抬头看他:“你听谁说的?”

池南夕关上书房的门走过来,在安清音的对面坐下:“让我见见那个男人!”

安清音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慌乱,她低头继续看手中的报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姨,难道你打算放过那个男人么?表姐为他吃了那么多的苦……”提起沈暮和,池南夕心中就有一种难言的酸涩,他为自己的表姐感到不值,更为糖糖感到不值。

安清音像是很疲惫,她动作缓慢的摘下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揉了揉眉心,抬眼看着池南夕:“阿南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就不要再深究了,糖糖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

“不行!我必须见到那个男人!”

看他到底长了一副混蛋样,才能这么残忍,才能这么多年不见不想,不闻不问!

“阿南!”

安清音走过来扶住池南夕的肩膀,重重的叹口气:“据我所知,那个男人早就结婚生子,过的也很幸福。和和当年没有把那个男人说处来,一定有她的苦衷,既然她当事人都不想那个男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她又叹了一口气,眼角起了一层湿意:“和和是我的女儿,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她幸福,她到死都在维护那个男人,就是不希望我们这边的人去打扰他,既然这是她的心愿,我们就成全她吧!”

池南夕很久都没有再说话,他垂着眼睛,陷入冷寂的沉默。

过了半晌,他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调查他?”

安清音怔了一下,苦涩的扬了扬唇角,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说:“不甘心吧!总想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我天仙般的女儿痴魔,不过很失望,那男人没什么特别,也是两只眼睛一个嘴跟我们都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