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自牧直到默默的喝完手里的咖啡,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可真够悲催的,三年前告白被拒,三年后告白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他自我嘲讽了一番,两次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摔倒,真是“衰”的够可以。

漂着心形拉花的咖啡,还有精致的心形糕点,林初一动也没动。

这些吃食很漂亮,准备这些吃食的人很用心,但是这些都不属于她。

冯自牧结了账,两人从咖啡厅了里出来。

在漫天的尘沙中,冯自牧半眯着眼睛十分惆怅,他送林初回酒店,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

在酒店楼下,林初对他说:“我身边有很多不错的女孩子,如果你……”

冯自牧挥了一下手,打断他的话,他现在哪有心情接受其他女孩子?

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对上林初明亮漂亮的大眼镜:“小师妹,我祝你幸福,真心的!”

“谢谢!我一直很幸福!”

三年间,家里也冯自牧介绍过很多女人,他自己也处过几个,不管分手,还是拒绝,往往都是他单方面先提出。

可是到了林初这,怎么就反过来了呢?

而且还是两次。

真是一物降一物!

冯自牧不善掩藏自己的情绪,他无比失落的朝林初挥了一下手:“你自己上去吧,我得缓缓。”

林初想笑不敢笑,最后一刻,她仍旧卖力推荐二喵:“我身边的女孩子真的都很不错,你愿意,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冯自牧苦笑着摇摇头,转身朝着漫天黄沙中走去。

林初回到房间,二喵正在跑步机上跑步,她走过去,靠着窗台,双手抱臂在胸前:“我跟他都说清了!”

二喵看她一眼,速度慢慢减慢:“给我说什么?”

“你不是生气了吗?让你消消气,同时告诉你,这次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追了!”

二喵冷嗤一声:“你不要的男人,就塞给我,当我是什么?垃圾桶吗?”

“诶,你这女人。不是你说你喜欢他吗?我现在抽身出来,把位置让给你,你倒不乐意了!”

二喵关了跑步机的按钮,从上面下来,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块儿毛巾搭在脖子里,擦了擦脸上的汗:“我想通了,不能因为我爸催我,我就随便找个男人凑合。也不能因为自己年纪到了,就委曲求全,人活一辈子,就图个开心,图个乐意。他们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跟他们在一起?我就是不要将就,不要凑合,如果遇不上那个我真心爱他,他也真心爱我的人,我这辈子就不嫁了,自己一个人乐的逍遥自在。”

林初过来勾住她的脖子:“这才是我认识的毛小喵!”

她的头抵着她的:“不嫁人也没关系,将来我跟池南夕多生几个孩子,送你一个,给你养老送终!”

很好,很像林初能说出的话。

二喵嫌恶的推开她的头:“你当自己是猪啊?多生几个,还送我一个。幸亏池总不在,不然他能打折你的腿!”

远在H市的池南夕,没有征兆的打了两个喷嚏,颜怀莎端着两杯红酒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他:“怎么?感冒了吗?”

池南夕轻揉了一下鼻子:“没有!”

今天是池南夕三十三岁生日,家里的管家照

例为他在酒店举办了酒会,他却意兴阑珊,一副提不起来精神的样子。

他把颜怀莎给他的红酒,放在身边的矮几上,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覃朗从后面拍了他一下,“年年过生日都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就不能高兴点?”

颜怀莎怒瞪他一眼:“Derek今天过生日,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

覃朗挠挠头,冲她笑了笑。

如果说在谁面前覃朗最像个人,那就是在颜怀莎面前。

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见了颜怀莎,总像孙子见了爷似的,特别怂!

覃朗拉了一把池南夕:“那边在赌骰子,我输了不少,你快去帮我赢回来!”

池南夕懒懒的睁睁眼:“没劲!”

抬眼朝大厅望去,只见装饰的流光溢彩,富丽堂皇,整个大厅都暗香扑鼻,衣香鬓影。

今年跟往年差不多,来个很多人,有公司的高层,合作伙伴,家族的外亲,安清音的朋友,覃朗的朋友……跟他有直接关系的倒没几个。

从三年前他过生日,有个小嫩模想要攀高枝,主动接近他,被他扭断手脖子后,一般人很少在这一天主动靠近他。

来个之后,随了礼,然后就在大厅里各玩各的。

虽然池南夕对待客人的态度不怎么样,但是管事的人却非常 周全,吃的,玩的,一应俱全,搞得场面非常热闹。

可,再怎么热闹的场面,也掩盖不了池南夕清冷的心。

年年过生日都是这样,他烦得很。

尤其是那个叫林初的女人,更是过分,说不给他生日礼物,就不给,说不过来陪他,就没过来,竟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她怎么可以这样无视他的存在?!

“快看那个美女,哇,身材超级棒,那屁股,那胸……”几个模特不知道怎么弄来了邀请卡,被放了进来,覃朗正对着一个大放电眼。

池南夕顺着他的目光朝那边扫了一眼,说出的话如一盆凉水泼向覃朗:“全是整的!”

“不该吧,我看着挺真的!”

池南夕翻了翻眼皮:“白痴!”

覃朗气呼呼的看着他,这男人最近很过分啊!端起他面前那杯没喝过的红酒,大步朝着那个模特走去:“嗨,妹妹……”

颜怀莎生气的看着覃朗离去的背影,那头猪,竟然拿走她亲自给池南夕的红酒!

小晨一身正装的小跑着过来,他有些事情要禀报。

看见颜怀莎也在,不知道该不该说,一时间犹豫起来。

颜怀莎发觉他的自在,眸色冷了冷,抬头看向小晨:“我跟你家池总这么熟,有什么还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小晨看着池南夕,池南夕睁开眼,淡淡的问:“怎么了?”

小晨轻咳一下:“总裁,您要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出来了!”

池南夕哦了一声,直了直身体。

“林小姐现在正在W市的影视城拍戏!”

“知道了!”

池南夕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重新闭上了眼睛,小晨有些着急,他这个意思说是要找过去,还是不过去啊,他该订机票呢,还是不订呢?

池南夕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直到下午三点的钟声响起,一个穿

着黑色马甲的侍者推出一个三层蛋糕,他才系了西服的扣子站了起来。

不等主持人宣布下面的环节,他就径直走过去,一口气把蛋糕上的蜡烛吹灭,从餐车上拿起切蛋糕用的刀,随意的把蛋糕切成若干份,然后对各位来宾说:“你们随意!”

完成这些,大步走出宴会厅。

他是平安夜这天下午三点出生的,他吹了蜡烛,切了蛋糕,过了这一刻,他的生日就是过了,所以,他没必要再待下去。

快走出酒店的时候,颜怀莎在大厅拦住了他。

为了参加池南夕的生日宴会,她推掉了所有的工作,穿上一个月前就手工定制的长款礼服,用最美的姿态出现在他的三十三岁这一天。

她希望每年这一天,他能记住她最美的样子,就是记不住,她也希望能获得他一声由衷的赞美。

可是没有。

三年了,她使出浑身解数,想博得他的青睐,但是他都熟视无睹,几乎没用正眼看过她。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上帝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弃他而去,一定不会只顾着追求梦想而忽略了他,也一定不会给任何女人可以接近他的机会,如果可以。

“你要去找她?”在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厅,颜怀莎尽力维持自己的那份优雅。

“我干什么,好像跟你没关系。”池南夕淡淡的说。

颜怀莎轻咬了一下嘴唇,自嘲的勾着唇角:“对!跟我没关系,我在心里什么也不是,有什么资格管你?”

她妄自菲薄了一番,眼神骤然缩冷:“你可以不爱我,不接受我,但是我不输给一个样样不如我的女人,这是我的底线。只要你放弃林初,你再找什么样的女人,我绝不会再纠缠!”

池南夕有点匪夷所思,顿住脚步,看着这个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让优雅端庄的她,变得有些面目可憎?

“她哪里不如你了?”池南夕问。

颜怀莎忍着心里的怒气,把林初的罪状一条条揭露出来:“她跟其他男人结过婚,给小孩子当过妈妈,跟好多男星传过绯闻,跟某导演不清不楚……”

她冷笑一声:“不怕说话伤你,她从一个配音演员走到今天的位置,不知道陪多少男人睡觉换来的,不知道给你带了多少顶绿帽子,偏偏你还把她当成宝。”

池南夕的脸顿时寒成冰块儿:“怀莎,做人要厚道,不可出口伤人!”

“她自己做得出,我为什么说不得?”颜怀莎没有形象的低吼:“前段时间她被人劫持,全身果体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玷污。在此之前竟然还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故意流产,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的跟你交往。你阿姨怕丢人,以为隐瞒的很好,殊不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为什么你会失忆,为什么失忆偏偏不记得她?全是因为你受了刺激,被她气的!”

从没有人见过池南夕这种表情,静默到可怕,隐忍到崩溃,目光看似平静无波,眼底却暗涌着熊熊大火。

过了几分钟,他对颜怀莎说:“我的事情我自己会看着办,你只要管好你的嘴巴!”

颜怀莎碰上他的目光,全身止不住的一颤。

那样的眼神,太阴森,太恐怖。

她望着池南夕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酒店的旋转门后,久久的,竟一动没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