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掐死我!”何紫樱用仅剩的一口气,喘息着说。

何曾远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掰开池南夕的手:“放开我的女儿,我死,我去死!”

何紫樱紧紧的抓住何曾远的手,哆嗦着嘴唇,看向池南夕:“你问我为什么那样对林初,好,我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因为我爱你,我爱你知道么池南夕?我从未像爱你一男人像爱你一样这么刻骨,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揉进你的身体里。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眼里只有林初,只对林初好,我三年的陪伴,比不上一个旧人的回心转意。我嫉妒她,我嫉妒林初,只有死了,不完整了,你才会把目光转向我!”

何紫樱的眼泪蓄满的泪水,眼睛一眨,眼泪就簌簌的掉下来。

池南夕冷嗤一声,丝毫不被她的真情实感所触动,他淡然的目光看向她:“你以为你是谁?”

何紫樱微微一怔,继而流着眼泪大笑:“我是谁?呵呵,我在你眼里谁也不是,我连你家里养的那两条狗都不如。”

她越说越悲凉:“我都怀疑你,有没有好好看过我的脸?”

松开自己父亲的手,踉踉跄跄的走到池南夕的跟前,腹部的伤口越裂越大,鲜血顺着她的衣服滴到地上。

她微仰着头,看那个第一眼就深深陷夏进他瞳孔的男人:“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对我动过心?哪怕一秒钟也好?”

池南夕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冷冷的勾了下唇角:“没有!”

何紫樱闭了闭眼,挂在她眼睫上的一颗泪珠,摇摇欲坠的滚落下来:“谢谢。谢谢你能对我讲实话,谢谢你让我不再自欺欺人,活在幻想里!”

何曾远从何紫樱的眼睛里看到了绝望,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忽地从旁边手下的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一下刺向自己的右手。

锋利的匕首从掌心穿过,尖端从手背上刺过来,寂静的庭院里发出一声惊呼,何紫樱赶忙奔到他的身边,大喊着:“爸爸你这是干什么啊?”凄厉哀绝的声音,随风传向远方。

何曾远的视线,越过自己的女儿,看向池南夕:“池总,看在我们之前合作赚过钱的份上,留我一条老命,算是我何曾远欠你一个人情!”

说完,他的体力不支,跪坐在地上。

不是他怕死,而是他还有许多为完成的心愿,何紫樱还没出嫁,何翊年纪尚小,还不足以承担重任。

他就此死去,让他们姐弟两个怎么活?

池南夕看着何曾远,眼底一片冰凉,没有丝毫的情绪。

何紫樱忍着腹痛,爬到池南夕的脚下,抱住他的双腿:“求求你,不要杀我父亲,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安清音轻叹一声走过来,对池南夕说:“何曾远的那只手算是废了,何紫樱又受了那么重的伤,你就算有天大的怨气,也该消消气了。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万事不可做绝,想想林初肚子里的孩子,你想他一出生,就带着满身的罪恶吗?”

池南夕漆黑的瞳仁微微一动,扫了一眼何曾远父女,

没再说话,转了进了屋子。

安清音轻勾了下唇角,吩咐下人去书房拿了一张支票。

她把那张支票递到何曾远的面前:“事情既然以这种方式解决,这钱也就没了意义,你收回去吧!”

她把那张数额巨大的支票塞进何紫樱的口袋里,面无表情的说;“从此安氏与何氏,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我们都自求多福吧!”

说完,命人打开大门,何曾远与何紫樱在手下人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出池府老宅。

庭院里的对面上,沾了许多血,瘆人的颜色触目惊心。

安清音蹙眉,吩咐下去,让下人把庭院打扫干净。

十几个佣人齐心协力,没用多大一会儿,就把庭院打扫的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庭院门口,糖糖背着粉红色的书包从轿车里下来,踩着一尘不染的地面,高高兴兴的往屋子里的走:“外婆,我放学啦……”

池南夕在老宅逗留到晚上才走,糖糖好久不见他,腻歪的很。

当她得知自己即将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时,相当的抵触,她担心池南夕有了别的小孩儿,就不疼了她了,后来还嘤嘤的哭了起来。

池南夕在一旁哄了好久,才算哄好。

当他开车离开老宅时,外面的夜色已经浓郁像化不开的颜料,车子如敏捷的豹子冲进夜色,嗖的一下驶出去老远。

车窗半开着,呼呼的风擦着他的耳边向后刮过去,说实话,他后悔了,他就不应该那么轻易放何曾远父女回去。

不是怕他们好了伤疤之后报复,而是替林初感到不值。

她受了那么严重的迫害,仇人却受到了那么轻的惩罚。

不过,安清音说的也对,他现在是快当爸爸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冲动做事,不计后果。

想起林初肚子里的那个小人,池南夕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那是他跟林初的孩子,他们爱情的结晶。

虽然来的有些猝不及防,但不妨碍他对他的爱。

从得知林初怀孕,池南夕空下来总会想,他们的孩子会像谁?像他?还是像林初?

池南夕不知道,他现在这件事的时候,神情多专注,多温柔。

正想的入迷,林初的电话打过来,她问他在哪?他说在开车,马上到医院。

林初说自己突然想吃灌汤包,让池南夕来的路上捎过去一份。

自从怀孕后,林初的口味变得很奇怪,为了保持身材,她一般不吃太油腻,含热量太高的食物,可是如今,不是想吃烤鸭,就是肉包子,要么就是小蛋糕之类的甜食。

吃这些东西的时候,她会一边担心自己会发胖,身材走形。一边摸着肚子说:“不是我想吃,是肚子里的宝宝想吃,哎呀,宝宝的口味太重了,爱吃肉,肯定是个男孩儿!”

想起她一边吃东西一边自言自语的样子,池南夕就觉得好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人呢?

H市有家特别出名的灌汤包

店,池南夕并不顺路,但是林初想吃,他还是多绕了两条马路,去了那家特别出名的灌汤包店。

虽然比平时多花了半小时的车程,但是能让林初高兴,他觉得很值。

开着车缓缓进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提着冒着热气的纸袋从车里下来。

他刚站直了身体,忽地从侧面的车身旁窜出来一个人影,提着一个木棍,当头就给了他一棒。

这已经是第二次他遭人袭击了,上次是在市郊别墅的街口。

当时是两个人,都戴了黑色的口罩,他与他们两个交了手,好在两人的身手并不是多好,全是花架子,杀伤力不大,他才得以脱险。

最近郊区治安不太好,以为是哪条街的地痞流氓想要劫他的财,今天看来,没那么简单,对方可能有备而来。

池南夕后脑勺吃了一棒,有些头晕,他迅速的转身,从腰间拔出一个匕首,去了刀鞘,匕首在昏暗的夜里泛着寒光。

“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池南夕冷冷的问。

“得罪了谁,你自己不知道?”为了不暴露自己,黑布蒙面的人压着嗓子说话。

池南夕蹙眉,飞快做出判断,自己跟何家下午刚做过了断,他们不可能反噬这么快,难道是……

“你是江浩的人?”

黑面人冷笑一声:“算你聪明!”忽地向池南夕冲过来:“伤了我们大哥,你就得拿命来抵!”

外界早就传闻,江浩涉黑,警察也找过他好几次,但都因为证据不足,把他放了。

从袭击池南夕这些小喽啰看来,江浩真有可能有自己的小团体,涉及黑社会。

池南夕忍着头部的眩晕,冷哼一声:“你不怕我就此把江浩给杀了?”

蒙面人一怔,懊恼的挥了一下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我们道上的规矩,他死在你手里是他活该,但我不能不替他报仇!”

池南夕蹙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只见黑影一闪,那人举着木棒朝他冲了过来,池南夕身子灵活的一闪,蒙面人扑了空,折身重新再来。

停车场十分空旷,他们打斗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有很大的回音,一辆黑色轿车开进来,手机看见他们这边的情形,一个拿刀,一个拿棒,离开掉头离去。

这个蒙面人的身手,显然比上次那两个人高出一个等次,池南夕吃亏头部受了一击,后面的应战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蒙面人举着木棒步步紧逼,丝毫不给池南夕一点喘息的机会,出手狠辣,招数诡异,令人防不胜防。

好在池南夕的身高比对方要高,占了优势,虽然头晕的厉害,面对强劲的敌手,勉强还能应付。

正在两人打的难分胜负,不可开交的时候,医院的保安通过监控,发现这里的异常行为,吹着哨子赶过来。

蒙面人一看,糟糕,对方的救兵来了,立刻拔腿就跑。

看着逃跑的那人,池南夕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可不等他这口松完,忽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