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一会儿,何翊就接到他爸爸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何翊就被他父亲骂了个狗血喷头:“你个小兔崽子,又给我惹乱子,马上给我滚回来,看我不扒了你皮……”

这边的电话还没打完,何紫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见池南夕怔了一下。

稳了稳心神,走到何翊跟前,夺了他的电话,对里面小声的说:“知道了,我会解决,您就别管了!”

打完电话,把手机还给何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笑着走到池南夕身边,柔声道:“南夕,你来真快……我这边来了几个朋友,都想见一下你,所以……”

“你们都先出去!”池南夕沉声道。

何紫樱瞥了一眼躺在**输液的林初,眼底划过一丝阴冷,不过,马上转瞬即逝。

走到何翊的身边,让他跟自己走。

何翊很气恼,也有些不甘心,何紫樱连拉带拽的把他拽了出去。

“你们也都走吧!”池南夕对着两个护士说。

二喵想要说点什么,可是看刚才的光景,何翊豪门大少爷的话都丝毫震慑不了池南夕,更别说自己这个势单力薄的小透明。

“初初,不是我不守护你啊,实在是我手无缚鸡,从哪一方面都制服不住这个池大爷啊!”

二喵在心里为林初暗暗自求多福的祷告一番,默默的随着两个护士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睡着的林初,与立在一旁池南夕。

周围静悄悄的,依稀可听见窗外风吹动树枝的声音,池南夕迈开步子,朝着大床走了几步。

漆黑的眸子,如同暗沉的夜空,直视着**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林初睡的很熟,脸色很红,嘴唇泛白,有干皮微微翘起来。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三年前无数个夜晚一样,在他视线可及的范围内,睡的香甜。

池南夕之所以能尽快赶到这里,并不完全是巧合。

何紫樱听说他出差到这个城市,打电话给他,说自己有几个朋友在度假村里玩,让他忙完过来一趟,顺便放松一下。

池南夕当时就拒绝了。

挂了电话之后,只听一旁的小晨说:“林小姐今天好像也在那里拍摄!”

池南夕最近心情很不好,小晨这个做贴身助理的,为了不被发配非洲,也是煞费苦心。

池南夕当时冷冷的瞪他一眼:“她在哪,管我什么事?”

嘴上这么说,等小晨走了之后,转身就给何紫樱打电话,说自己最近疲乏的很,问她那里有没有技术好的盲人按摩师,让人给他按摩一下,解解乏。

一心想要讨池南夕欢心的何紫樱,当即说:“有的有的,我们这什么样的技师都有,你若都嫌弃,我亲自给你按,我的手法很好的!”

池南夕才不管她手法好不好,没听清她说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昨天才下的决心,要跟林初一刀两断,再也不相往来。

可是听小晨说她现在在青天河度假村,已经平静的心禁不住又泛起波澜,控制不住的受她牵引。

林初好像是绑在她身上的一个钩子,他的心,动不动就被他勾走。

尽快

忙完手头上的事,开着车匆匆忙忙的往度假村的方向赶。

因为那头有了想要见到的人,无聊的路程,都变得有趣起来。

他悠闲的开着车,音响里放着李宗盛的《我是真的爱你》,缠绵深情的旋律,在车厢里回**,染上他清冷的眉头,他整个人好像都变得温暖起来。

何翊是何紫樱的弟弟,他知道池南夕此刻的行程,一点也不奇怪。

所以当何翊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池南夕没有太多惊讶,他问他打电话干什么?

何翊回他说,林美人生病了,他能不能在来的路上叫几个医护人员。

池南夕问他谁是林美人。

何翊回他说,林美人就是林初,刚晋升的新锐女星,他的梦中情人!

本来无聊跟他随便搭话的池南夕,在听到林初的名字后,再也无法淡定了,他的大脑里,被“林初生病了”这句话充斥着。

她病的该有多严重,让何翊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顾不上超速不超速,违章不违章,池南夕把油门踩到底,直朝最近的医院开去。

好在,林初只是受了风寒,引发炎症,并不是大病,他焦躁的心,才慢慢的回归原位。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林初不只是一个名字,那是他午夜梦回挥散不去的梦靥,是他心头上的一颗朱砂,是他眼睛里的一根刺,是他结了咖下面的脓囔的伤口,想忘却,却是很难!

因为太在乎,行动才不受大脑控制。

因为还在乎,在一次次说了要断干净,不要联系之后,还是不由自主的与之牵连。

这是池南夕活了三十三年最新的体验,他从来不知道,深爱一个女人会是这个样子,身体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为她跳动,周围空气里的每个因子似乎都与她关联。

之前说的,不是不爱,只是爱的不够深,现在看来,哪是爱的不够深,只是他一直不敢承认自己的真心罢了!

她把他扔在这里,远走他乡,还跟别的男人结了婚,她的心,早就被分解的七七八八,没有一分半毫往年里对他的情意。

他已不是她世界的全部,她却还在占据着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做为一个举手投足都能引起商业地震的男人来说,承认这一点,是何其丢脸?

“喵,我想喝水……”

细小微弱的声音从**传来,打断了池南夕的思绪。

他半眯着眼睛看向**的人,只见她半阖着双眼,长睫如受惊的蝴蝶一般轻轻闪动,脸颊的绯红退却很多。

额头有细细的汗渗出来,在白炽灯光下,闪着细细的光。

嘴唇却比之前干涸的更厉害,龟裂泛白的印子,暗哑枯槁无光。

“我想喝水……”

林初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挣扎着起来,修长无力的手指虚虚的抓了一下身侧的床单,身子却也没挪动一下。

池南夕走到饮水机旁,拿了一次性纸杯,冷热水掺兑了一下。

自己先试喝了一小口,觉得温度正好,走到床前,端着架子问:“自己能起来吗?”

林初睁了睁眼皮,似乎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她虚弱的扯了一下笑:“家华,你怎么又来了,我们不是说好再不联系了吗?”

池南夕的瞳孔嗖然缩紧,家华?那个前夫?

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的捏紧纸杯,里面的水溢出来,流到他的手背上。

都离婚了,还对前夫念念不忘,他这个前男友,怎么不见她牵肠挂念?

“渴……我渴……给我水……”

林初紧皱着额头,虚弱的伸出舌头,舔舔干涩的嘴唇,那个样子真是可怜。

暗暗发誓再也不管她,再也不为她劳心劳肺,可是看到她这个可怜的样子,坚硬的心,又一点点的被软化。

池南夕握着水杯,闭了闭眼,走过去。

另一只手臂托起她的上半身,一不小心,勾住了输液管, 他心里一惊,赶忙低头看她的粘着白色胶布的手背,还好,没碰到针眼!

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把纸杯放到她的唇边,轻声说:“喝吧!”

林初睁了睁眼,也不知道认没认出他,冲他苍白的一笑,低头就着他手指间的水杯,喝起水来。

“我还要!”喝完一杯,林初迷迷糊糊的说。

池南夕把她放平,想要去再给她接一杯水来,衣角却被人抓住。

“不要走!”

“我没走,我去给你倒水!”

“我渴……”

“知道你渴……你不松手,我怎么给你倒水喝?”

池南夕的身体向外挣了挣,他的衣角被抓的紧紧的。

他轻轻的叹口气,心里虽还是生气,但说话腔调已经柔了下来:“听话,松手!”

大手覆上柔弱小手的手背,轻轻一扯,林初的手就从他衣服上滑落。

他把那只手放进被子下来,盖好,道:“不许乱动,针头如果脱落,还得再给你扎一针!”

也不知道林初听没听明白,略显苍白的小脸皱了皱,很是委屈的样子。

池南夕抿了抿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身朝饮水机走去。

林初真是渴坏了,整整喝了四纸杯的水,才重新安然睡去。

林初睡着了,池南夕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头,定定的看着她,仿佛**的那张脸,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半夜两点多,林初的烧彻底退了,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池南夕总算松了一口气。

……

翌日清晨,林初从睡梦中醒来,昨天病的连床都下不来,今早却是神清气爽,好的跟没事人似的。

二喵用托盘端着一碗八宝粥进来,看见她翻身要起来,她赶忙放下手里的粥,把她按住:“诶诶~~~不能起,医生说让你多休息!”

“可我今天还要拍摄!”

“拍摄什么啊拍摄,我给那边的人说了,他们同意向后延迟一天。”

二喵转身端起那碗粥,递给她:“来,吃点东西!”

林初昨晚什么也没吃,胃饿的难受。

一看见吃的,赶忙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边吃粥边对二喵说:“二喵真是谢谢你,照顾了我一晚上,我感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不我送你一件礼物吧,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那件限量版的皮大衣吗?我把它送给你吧?”

二喵摇摇手:淡笑着:“无功不受禄。你这次可谢错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