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音说,糖糖的肺炎又犯了,正在医院急诊,不管他现在身在哪里,都让他马上回家。

池南夕纠结万分,很难抉择,他看了一下腕表,计划了一下时间,如果现在就走,到H市看一下糖糖的情况,晚上还能在赶回来。

可是看看林初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又极度不忍心这个时候离开时她。

余应辰看出池南夕的纠结,引他到僻静的地方,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池南夕惊讶于他的敏锐的洞察力,诚实的点点头:“我女儿病了!”

余应辰讶然的看着他,池南夕真的有孩子了?

感觉到余应辰差异的目光,池南夕懒得解释,又看了一下时间,凝着眉头说:“你先帮我照顾好林初,我现在走,晚上就赶回!”

余应辰对池南夕刚转好的改观,因为他亲口说出孩子一事,立马烟消云散。

跟其他女人有过孩子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追求纯白无暇圣洁如莲的林初?

池南夕没察觉余应辰对他的态度已经悄然发生变化,仍在一条一条的交代着林初的注意事项,余应辰冷勾下唇角,疏离感立见:“你走你的好了,我会看着办!”

池南夕扫他一眼,挑了下眉梢,“林初若要问你,我去了哪里,你千万别说我回了H市!”

林初现在太脆弱,太敏感了,已经经受不住一丁点的刺激,如善意的谎言比赤果果的伤害让她更容易接受,他宁愿骗她!

余应辰冷漠的嗯了一声,算是应答,池南夕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大步朝着大门外面走去。

余应辰回到客厅的时候,齐奶奶已经做好了早饭,可怜这个老人,林以诚出了事情以后,家里人都不怎么吃饭,可是齐奶奶还是恪守自己的本分,一日三餐照常提供。

林初的精神似乎比昨日好了一点,脸色依旧苍白,眼神依旧没有光彩,余应辰拉着她到餐桌前,让她吃早饭。

林初后知后觉的发现池南夕不见了,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抬眼余应辰:“池南夕呢?他去哪了?”难道也像爸爸那样,被人抓了起来?

余应辰暗自叹了口气,既然答应了池南夕不说他回了H市,他就真的不会说,把林初按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塞给她一个素白的汤匙:“他去找人救林叔叔了!”

看见林初没有胃口的把汤匙放下,余应辰又说:“他说了,让你好好吃饭,不然他不放心,他担心你,就不能全力救林叔叔!”

林初看着育婴车,似乎在质疑他的话,不过几秒,她复又垂下头,把汤匙拿在手中,小声的说:“好,我乖乖的!”

看着林初吃饭,余应辰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看齐奶奶失神的站在一旁,过去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也吃点饭,齐奶奶点头说好。

提醒完齐奶奶,他朝着书房走去,路桂仪一晚上都没出来,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刚走到书房的门口,路桂仪披头散发的冲出来,神色紧张的对余应辰说:“快,快带林初离开这里!”

余应辰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路桂仪,凝眉:“阿姨

,出了什么事?”

路桂仪一边推搡着他一边急急的说:“带林初走,快点!”

“去哪?”

“随便什么地方,只要别待在这个地方!”路桂仪忽地想起什么,转身回了书房,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小包塞给余应辰:“这里面有十万块钱现金,你带着林初,去南边或者国外,随便哪都好,先出去一阵子,等……”

她的话还没说完,从外面突然冲进十几个便衣警察,个个身形高大,面色肃杀。

正在吃饭的林初发出一声惊叫,光着脚跑到余应辰身边,躲在他的身后,颤巍巍的问那群人:“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上了年纪齐奶奶念了句阿弥陀佛,老天爷不让人过人过好日子了之后,就神色紧张的抓住手中舀饭的汤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为首的便衣警察,走上前,朝路桂仪等人出示了一下警官证还有搜查证,言简意赅的说:“林以诚涉嫌贪污罪,挪用公款罪,包庇罪等多项罪名,我等奉命了前来搜查证据,请你们极力配合,不要干扰我们的工作!”

“你们这是要……抄家?”路桂仪颤抖着声音说。

为首的便衣警察看她一眼,什么也没再说,对着身后的随行人员挥了一下手,身后的那些人便有秩序的分开展开行动,动作敏捷的上了二楼,去了书房,连厨房,仓库这样地方也都人过去。

一时间,各种翻箱倒柜的声音不绝于耳。

林初哭着阻拦那些人,嘴里大喊着:“不许碰我家的东西,不许碰……”

路桂仪气的全身颤抖,大声呵斥那些人:“你们不能这么做想!”

可是那些人视她如空气,该怎么搜查还怎么搜查,他们是奉命行事,有底气有权利搜查任何一个地方。

林初哭着跑上跑下,生怕他们真的搜出来对林以诚不利的证据,看见哪个神色肃穆的拿一样东西交为首的便衣,她就扑上去,与那人争夺,大喊着:“那是我的,不是我爸爸的……跟我爸爸无关……”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一切罪名,可以由自己承担!

林初体力本来就不好,楼上楼下的跑了几十回以后,终于体力不支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有词:“我爸爸是清白的,他没有犯罪,你们不能抓他……”

地上凉,那块儿没有铺地毯,余应辰从沙发上拿了一块儿软垫,垫在林初坐的地方,他蹲下来,用指腹抹去林初眼周的泪痕,哑着声音说:“林初,坚强些!”

林初呆滞的看他一眼,慢慢垂下头,静静的握住了手,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的肉里,她却一点知觉都没有。

十几个警察把楼上楼下搜查一个多小时,家里的电脑,读卡器,U盘,硬盘,MP4,上网卡均被查抄,还有一个银色带密码的保险箱,一并整理好,装进警察特有的封锁箱里。

为首的警察环顾了一下四周,与属下低头交涉了一番,神色肃穆的对路桂仪说:“请林以诚的妻子跟我们走一趟!”

路桂仪微微一怔后,马上恢复镇定,她像是认命一般,眼角还挂着泪花,却笑了笑,撩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礼貌的询问:“我

能梳洗一下,换件衣服吗?”

“可以!尽量快点!”

“谢谢!”路桂仪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披肩,步伐迟缓的朝着一楼的主卧走去。

相对路桂仪的释然,林初胡闹的多,她哭闹着嚷嚷:“你们带走了我的爸爸,为什么还要带走我的妈妈……你们才是坏人……坏人……”余应辰一直拉着她,最后没拉住,林初疯了一样,朝为首的警察拳打脚踢了一番,惊的余应辰赶忙上前把她抱住,连连给那个警察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是小孩子,不懂事……”

万一人家不高兴,给林初安个妨碍军务罪,真会吃不完兜着走。

好在为首的警察虽然冷面肃杀,但心肠不错,瞥了林初一眼,淡漠的说了一句:“没事!”

余应辰还没刚松一口气,为首的警察看见他手里的黑包,挑了一下眉,冷冷的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余应辰心里一紧,这是路桂仪给林初的钱,十万块虽然不是很大数目,但此刻被他们收缴了去,也是一种损失。

大脑飞速的运转,当机立断的给出反应:“我是林以诚女儿的男朋友,听说他出了事,带了十万块钱过来,希望能尽一些微薄之力……”他尴尬的笑笑,继续说:“现在看来,应该是用不上了!”

为首的警察让他打开,他沉住气,拉开黑包的拉链,里面确实装了十万块钱现金,他蹲在地上,一沓沓把钱往外拿,一边说:“这是我来B市之前取的,走的是公司账目,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我公司查!”

余应辰的这番话,本就带了水分,他公司的账目,每天出出进进好几个十万,真要查起来,他也有办法糊弄过去。

为首的警察对那些现金不感兴趣,居高临下的对余应辰说:“把手里的包给我!”

“先生真是好眼力,这包是限量版的,我托朋友从国外带来的!”余应辰生怕警察从包上发现问题,试图转移话题。

显然,这些警察很有职业素养,根本没被余应辰的话干扰,为首的警察仔仔细细的把包翻了一遍之后,还给余应辰,没有再针对这个包以及十万块钱提出疑问。

约莫十几分钟,路桂仪从主卧里走出来,她像往常一样把头发盘成一个发髻,前额没有留一丝刘海,十分清爽,她化了一个淡妆,换了一件深蓝色长款风衣,脖子搭配墨绿色的围巾。

风衣没系扣,围巾没打结,闲适的就好像要出门逛街一样。

“可以带包吗?”她问!

为首警察点点头,她从衣架上拿了一款暗红色牛皮小包,又问:“可以带瓶水吗?”

警察又点头。

路桂仪对厨房门口的齐奶奶说:“齐奶奶,把我的保温杯装满水,我要带走!”

那闲淡的话语,跟平时的日常没有差别,齐奶奶匆匆忙忙的给她的保温水装满水,送过来。

路桂仪接住,装进包里,歉意的对为首的警察一笑:“我最近不能受凉,耽误你们了!我们……走吧!”

路桂仪一说走,林初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扑倒在路桂仪的脚下,抱住她的双腿,大喊着:“妈妈,妈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