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简君良拦住余应辰的去路,睨了一眼他身后的林初,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我有些事情要跟林初说!”

余应辰看看身后的林初,林初沉默一下,抬头望向余应辰:“老大,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来!”正好, 她也有些事情要跟简君良问个清楚。

余应辰看看简君良,心想这人虽然长了一副登徒浪子的嘴脸,但是宴会厅人这么多,想他也不敢对林初乱来。

“好,你快点!”他指着不远处的冒着白色烟雾的水晶杯塔:“我在那里等你!”

看见林初点头同意,他才不疾不徐的朝那边走去。

看着余应辰离去的背影,简君良斜勾一下唇角,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真没看得出,你勾搭男人挺有一手!”同为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认,池南夕余应辰之流,都是男人中的精品。

林初懒得跟他解释,他想误会,就误会好了,反正她也不在乎简君良怎么想她。

林初居高临下的站在简君良的面前,为了撑起来这件礼裙,她今天特地穿了一双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如今在那一站,更显得气势逼人。

“二喵怀了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二喵现在是怀孕初期,正是需要人呵护,体贴的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参加就宴会。

如果林初没有看错,他刚才冲好几个女人暗送秋波,眉目传情。

简君良执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他抬起眼皮,冷哼一声,慢吞吞的说:“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见林初马上要发火,他又说:“你爸出了那么大的事,你竟然还操心别人?”

林初一怔,秀眉微蹙:“我爸怎么了?”

这次轮到简君良怔了,惊讶不已:“你竟然还不知道?”不可思议了一番,抬头揶揄的说:“你爸遭到举报,省纪检委的人正在调查他!”

林初怔忪间,简君良摇着高脚杯冷笑:“你可真是你爸的好女儿,他那边受调查,你这边风流快活……”

简君良后来说了什么,林初一点也没听进去。

她整个脑子都在想林以诚的事,忽然之间,林以诚近来种种奇怪的表现,好像都得到了解释。

她扶着桌角,惊讶,担心,难以置信等种种情绪从她眼底划过,她慌慌张张的掏出手机,找到林以诚的号码,打了过去,竟然是占线,她不死心,又打……

在她不断的拨林以诚手机号码的同时,池南夕一身铁灰色高档西服,帅气逼人的从幕后走到幕前。

他像是一颗璀璨夺目的星,一出现,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他如挺拔的白杨般笔直的站在讲台上,用那种如春风一般的微笑逡巡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垂眼打电话的林初身上。

池南夕拿着麦克风,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的流出:“大家好,我是MG的池南夕!”

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商界会长讲话发言,为宴会致辞,今天怎么成了池南夕了?

在大家困惑的目光中,池南夕继续说:“大家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第

一个站在讲台上……”

他和煦的笑着,那笑,如春天解冻的溪流一般,缓缓的从人的心间流过:“经过商界会长的同意,同时,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我想向一位女士求婚……”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人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在场的,或许有人不知道池南夕,但是不会有人不知道他的外公,安立焕,H市商界第一届会长,汽车制造行业的扛把子,改革开放以后,第一代去沿海地区下海经商者,八十年代初期,曾是中国富豪前十,他的名声大到不仅H市人人皆晓,他在全中国乃至整个亚洲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后来年纪大了,开始归隐江湖,很少插手商界的事,但是他的传奇故事,却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他就是安立焕的外孙?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也不知道哪个女人会有这种好福气,让他当众求婚……”

随着池南夕的出现,他潜在的身份被人挖出,人们一边唏嘘他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身世,一边艳羡池南夕口中的“一位女士”好运气。

能得到安立焕外孙的垂青,也一定外形出众,家庭显赫吧?

人们议论着,猜测着,踮着脚,勾着头,追随着池南夕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他目光焦点中的那个人。

身为此次事件女主角林初,却毫不知情,仍低着头,满脸焦急的,一遍遍带着林以诚的电话。

“他到底在干什么呀,不是占线,就是拒绝,急死人了!”林初气的跺脚。

无奈之下,她只好求助于简君良,希望他多讲一些关于她父亲的事,简君良却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散劲儿,摊摊两手,不咸不淡的说:“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家老头子说,你爸这次死定了!”

林初气的想哭,怎么会有这种落井下石的人?恨恨的瞪他一眼,提着礼裙,转身朝着宴会匆忙的走。

若大的会场,喧嚣的耳边,突然传来池南夕清晰润朗的声音:“林初,我爱你,你能嫁给我吗?”

急着往外走的林初,脚步突然一顿,她惊愕的转头看向讲台,池南夕什么时候跑上面去了?她怎么都没发现?

他手里的拿的什么?戒指吗?天,他到底在干什么?

林初脑子一阵烦乱,感觉世间一股脑的事情,集中在一个点上,都向她扑来!

在众人纷乱的议论声中,她提着裙摆,不知所措的盯着讲台上的帅气男人,她与池南夕中间,不过隔了几十米的距离,可她却有种隔了一个时空的虚幻感。

想要奔跑过去,答应他,戴上他为她亮出的求婚戒指,可全身都像是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黑洞中,难于登天。

池南夕站在讲台上,视野很好,看见林初呆愣的样子,以为她是被惊喜到了,嗤笑一声,对着麦克风说:“真的要我单膝下跪,才肯答应我吗?”

人群里发出一阵轻笑,可是那无害的笑声,传入林初的耳朵,像是在耻笑她现在的行为。

父亲正在遭遇人生的重大考验,她却在这里跟男人风花雪月,如此不孝,亏她享受了父母这么多年的宠爱。

池南夕放下麦克风,手拿求婚戒指,跨下一尺多高的讲台,面带着微笑,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朝林初走来。

人们自动退让,给池南夕闪出一条直达林初的康庄大道,这端是帅气俊朗的男人,那端是美丽端庄的女人,人们期待着他们完成完美的结合,期待目睹一对儿璧人终成眷属。

林初却像是看见了可怕的东西,在池南夕的攻势下,连连后退,眼神惊恐无助,嘴里念念有词:“不,不……”

就在池南夕还差六七米就要走到林初满前时,林初突然迅速转身,提着裙子,分离的朝会场外面跑去。

中间被高跟鞋崴了一下脚,她干脆踢掉鞋子,赤着足,匆匆忙忙的,落荒而逃!

会场里又掀起一阵喧哗,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帅气又这么专情的男人,那个女人都不要?

为什么要突然跑掉?怕当面拒绝男人难堪吗?

既然难堪,为什么还要在这次宴会上出现?

人们猜测着,打听着,鄙夷着,同时也为男主角感到不值着……

谁的惊疑,困惑,都没池南夕来的强烈,他不知道林初发生了什么事,怔怔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手里的求婚戒指,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散发着清冷星碎的光芒,他看了一眼红毯上,林初遗留下的鞋子,眉头深皱。

刚想西追过去看个究竟,覃朗从身后抓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说:“会长说了,你惹出的烂摊子,让你自己收拾!”休想拍屁股走人。

池南夕收回求婚戒指,紧紧握在掌心,眸色深沉如井,他垂眼沉默一下,交代覃朗:“把鞋子收好!”然后大步走向讲台……

覃朗恶恶趣味的吹了一声口哨,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池南夕如此颜面扫地的时候,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同时他有些担忧,林初拒绝了池南夕的求婚,会不会激起颜怀莎重新喜欢池南夕的心?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烦乱,刚才那种好心情一闪而过,轻轻的叹息一声,朝着林初遗留下的鞋子走去……

余应辰在酒店大门口拦住林初。

细心的他,看到林初光着脚出来,就跟酒店客房部要了一双一次性拖鞋。

追上林初后,他蹲下来,把拖鞋套在林初的脚上,林初的裙子太长,他就顺手挽了了一个结。

“林初,干得好,不喜欢就应该懂得拒绝!”

不明所以的余应辰,以为池南夕硬求婚,才把毫无准备的林初吓跑,根本不知道林初是因为自己父亲的事才仓皇跑出来。

她一边急急的朝马路边走,一边简单跟余应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爸爸出事了,我现在必须马上赶回B市。”

今天温度很低,林初只穿了裙子,还露着肩,一出酒店的门,她就被冻得瑟瑟发抖,但是她顾不上这些,她只想着赶紧拦住出租车去机场,争取早一点回到B市的家。

走到半路上,忽地想起余应辰有车,顿住脚步,紧紧的拽住余应辰的衣服,急急的说:“老大,能送我去机场吗?求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