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头马上就失望了。《心理医生》根本就不是一本正式发行的书。类似于没有批号的盗版书,找印刷厂印刷装订完毕后,给内部人传阅的书状的文件,想从出版社那里查作者的路是行不通了。

“看他的简历,他也是个知名人士,不会一点痕迹都不露?”曾小菲还是不死心。

“刘铭轩,男,1974年出生于武汉。燕京大学应用心理学硕士,美国某理工学院心理学博士,国家一级心理咨询师……”毛头拿起那本《心理医生》,翻到作者简历那一页,大声的读着刘铭轩的超级简单的简历。

“我们去他的学校查!”曾小菲听到“燕京大学应用心理学硕士”几个字后忽然想到了调查刘铭轩的办法。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而且可查的范围很小,一定能有所收获。”毛头也恍然大悟的说。

“我们争取今天把移动硬盘里的所有文件都整理完,明天就去调查那个刘医生和他的诊所。”曾小菲对接下来的追查之路做好了盘算。

其实此刻她心里并不好受,从前陆迪在她心里的形象现在已经面目全非。她一直以为他们是彼此的唯一,现在看来有些一厢情愿了。陆迪之所以拖着不和她结婚,除去客观上的原因,还有其他的顾虑。

陆迪给她的爱,可能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八,或者百分之九十九,却并非是她从前以为的百分之百。那百分之一的欠缺到底是什么呢?连陆迪自己都不知道,小菲就更不得而知了。

虽然很难受,但这并没有打消小菲调查这件事的积极性,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她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一定要让这份爱情百分之百的圆满,就算陆迪不在了,还有她和陆迪的孩子在。

有了明确的目标,小菲和毛头又开始仔细阅读起陆迪的日记来,很快就阅读到了7月份。月份的日记只有两篇,其中7月12日的日记记录了新状况。

“公司的争斗还在继续,他们每天吵吵闹闹,头疼死了。那些领导只管争成绩,把全部的工作都推给我,我能推给谁?我像是陀螺一样,每天到处的旋转,忙得晕头转向。真想卷起一场龙卷风,把所有人都抛到太平洋去!

我敢卷起龙卷风吗?不敢!我很懦弱!曾经有个人就骂过我懦弱,我记不清他是谁了。在别人都虚伪的赞美我时,只有他说我懦弱,他很了解我。我想念挨骂的日子和骂我的人,挨骂时我反倒觉得轻松。

我对刘医生说了我工作上的烦恼,他总是很耐心的听我说,然后安慰我,我很感谢他。

谈话完了他还请我喝了一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药水,淡蓝色的,很好喝。喝完之后有点飘的感觉,像是躺在棉花堆里,很温暖、很柔软、很舒服。我很放松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很有精神,所有困扰我的问题都消失了,很神奇!

更神奇的是,我遇到了一个人,很漂亮的女孩。白色的裙子,白色的鞋子,乌黑的眼睛,乌黑卷曲的头发,很像橱窗里的洋娃娃。可能是诊所的工作人员,或者也是刘医生的病人。她和刘医生很熟,我醒来的时候看见她也在喝那种蓝色的药水。

然后刘医生说今天的治疗结束了,让她送我走。她把我带到诊所门口,微笑着送我出门。我对她有种说不出熟悉,很亲近很亲近的感觉,就象我和小菲在一起的感觉。

很想再和她多待一会,于是走得磨磨蹭蹭,不住的回头望着她。在她撩头发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了她的耳朵上戴着一个别致的鱼形的耳饰。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鱼形的耳饰,我竟然失礼的冲上亲吻了那个女孩的脖颈。亲吻完之后,我就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对小菲感到愧疚,可是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去亲吻她的那股冲动。

还好那个女孩没有生气,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动。我们两个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门口彼此看着对方,好像可以这样一直对望几千年、几万年一样。

我想了起来。在第一次来诊所的时候,我们就相遇过。那种从未有过对女性的亲近感强烈的冲击着我的心,我很想再上前抱抱她,但是克制住了,两个人就傻傻的彼此望着,没有语言,又好像在不停的诉说着千言万语……

这时刘医生走了过来生气的把那个女孩带走了,看着那个女孩恋恋不舍的眼神,我也爱莫能助。

我是快要结婚的人了,小菲还在家里等我,我羞愧难当,心里很难过。但是那鱼形的耳饰和那双顾盼的眼睛深深地印在了心里,似曾相识的女孩,她到底是谁?”

小菲看了看也是一头雾水的毛头,觉得太奇怪了。白色的衣裙、鱼形耳饰、卷曲的黑发,陆迪日记里描写的女孩不就是之前照片上的持刀女人吗?她怎么也出现在了诊所里?她本来不是应该和陆迪关系亲昵吗?怎么此刻两个人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还像是一对陌生人呢?这真是太古怪了!

神秘的诊所,神秘的刘医生,神秘的持刀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