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珍妃道:“妾妃起初也觉这事荒诞不可信,但后来听说那晚琛亲王确实住在宫里,妾妃便得蹊跷了,正寻思着,一个宫女子找上了妾妃并告发了当晚的事由,说当时二人含情脉脉望着对方,还赠了信物,妾妃觉得后宫之事复杂,可不能随便冤了好人。于是便让琼花苑的人注意了下,结果,还真就从雪贵人那里找到了这块玉佩,现在人证物证俱全,妾妃才敢向大王揭发,发现这块玉佩的宫婢和那个宫女子,现在正候在殿外,若不信,大王可亲自提审”

完颜御宇脸色深沉地看着手中那块玉佩,眼底暗起波澜,他问梨落:“雪妃,可有此事?”

梨落见景,便知他已起疑心,起身来到前头跪下:“回大王,此乃遥言,以讹传讹罢了7”

完颜御宇眼神犀利,仿佛要刺透人的内心:“空穴来风,事必有因,这块玉佩是人从你那找来的,你怎么解释?”

珍妃恶毒的觑着梨落,一副看你如何狡辨的神色,梨落手心冒着冷汗,看着完颜御宇停驻了许久,垂下头:

“妾妃确实曾在望月台遇见过琛亲王,但那纯属偶然,那块玉佩是他身后不慎遗落的,白露葭霞可以作证……”

珍妃鄙夷的撇了一眼梨落,向完颜御宇说:“大王,她自己的婢女岂可作证?”

完颜御宇等待着梨落为自己申辨,但梨落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垂头沉默,完颜御宇对珍妃道:“不是说有两个证人候在外面吗?让她们进来”

珍妃向碧儿使了个眼色,碧儿福福身往殿外去了。完颜御宇问梨落:

“孤王去琼花院的那天晚上,你们形色紧张,大汗淋漓,孤王诧异你那副狼狈,记得当时你说是刚从望月台赶回来……”他说着苦笑一声:

“之后,一向温顺婉柔的你举止异常,你恐惧于孤王亲近,当时你就像一个疯子不顾一切的反抗甚至还咬伤了我,原来你心里早已有别人了,那个人是琛亲王是么?”

“不是!”梨落毅然否认,闪烁着泪光看着他:“妾妃心里的那个人一直是大王,一直都是,从那片夜空下的邂逅开始,我就爱着你……。”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面颊,完颜御宇冷漠的笑了两声,嗤之以鼻:“你撒谎,你一直都不相信那个人是孤王,今天算是明白了,你以为是琛亲王对吧,所以,你爱的是他,不然,你为什么会与他幽会甚至收下他的东西……”

殿中气氛异常的冷,秦公公与珍妃都静默在一旁不敢插嘴,他们跟在完颜御宇身边的时间不短,都查觉到他不温不火语气下涌动的暗潮。

梨落想解释,这时碧儿领着宫婢如心与那个宫女子进来了,当梨落看到那个宫女子,冰凉的泪珠一下子滚落,顿时绝望!

那个宫女子不是那天晚上前来请琛亲王回去的那其中一个吗?那两个宫女子不是琛亲王的人吗?为什么会去向珍妃告发?!梨落原本以为珍妃只是知道自己与琛亲王夜遇一事,至于那玉佩,大可以推说是拾到的,可那个宫女子,她可是亲眼目睹琛亲王是怎么把它交到自己手中,恐怕连两人的对都听到了……

梨落看着如心与宫女子毕恭毕敬的把自己所知的事情,一字不漏回禀着,完颜御宇听着两人的话,脸若冰霜,就像梨落初见遇见他时那样,不带一点感情的冰冷!

自古君王薄情,梨落不知他是否已经从心里否定了自己,她跪到完颜御宇跟前抓着他的衣袖,泪花晶莹的望着他:

“大王,你不能听信她们的言辞,妾妃,妾妃没有与琛亲王私会……”

完颜御宇无动于衷,居高临下的冷眼俯视着她,他眼中的冰冷、讥诮与嘲讽几乎把人给杀死,他对珍妃薄情对朱颜无心,难道他对自己也是冷血的吗?

梨落嘤嘤泣着曳他的手,但完颜御宇根本无视她乞求的目光:“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梨落:“大王不相信妾妃吗?”

“你倒说说,你做得哪件事值得孤王相信,你一直防备着我”完颜御宇回过头,他心里哀伤,对梨落说话却永远轻淡温柔:

“天下女子何其多,但孤王却只倾心于你一人……你不该对孤王有异心”

白露葭霞听闻梨落有难,一下慌了神,冲破侍卫宫人的阻拦来到殿中求情:“大王,小主她一向孤洁又得大王宠爱,后宫视她眼中钉的人不甚其多,珍妃与小主不合是众所周知的事,大王万不可听其片面之词”

一旁的秦公公同情的看了看梨落,有心替她说话但考虑到自己的处境安危,欲言又止。但完颜御宇连梨落的话都不相信,又岂会相信两个婢女的话,爱之深,痛之切,他的骄傲怎容忍梨落对他的背叛?

“来人!雪妃目无君上,违命纲常,将其收押天牢,于不日午时王城问斩!”

什么?!梨落一下瘫在地上,他用得这么绝情吗?昨天梦中呢喃,缠绵霏霏,他的柔情只是镜中花水中月,终是一场虚幻……

珍妃也不禁呆住了,她原以为梨落只会因此失宠获罪,却万没想到会因此遭之杀身之祸,都说最毒妇人心,哪抵他无毒不丈夫,翻脸如翻书?完颜御的冷漠无情让珍妃心惊胆颤,一下凉彻谷底,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变得如此陌生,让人望而怯步。

白露和葭霞跪在地上拼命的求情,梨落定定的看着他,凄凉苦笑:“曾经,妾妃问过大王是否爱我,大王回答当然,说视梨落为至美至珍,可如今看来,大王对梨落的情义只是花上梦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