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一天,夜长年如以往一样寻视着各大店铺,夜府的生意一向都是他在打理,而且,打理得井井有条,人脉方面更是他出面,夜长年是一个十分会做生意的人,谁也不曾想到他曾经是那个人人惧怕的邪教二主,如今,站在人前的他,一身蓝衫,身体因为年老而有些拘背,但是那双眼神却炯炯有神,精光湛现。

“年叔,你来了,这是前几天从西域赶来的皮裘,一会儿要送入宫中,您老看看怎么样?”在绣庄里,一个中年女子热情的笑问道,手中拿着一块上等的纯白裘,毛色光滑有泽,白得纯净无暇。

夜长年拿起来看了看,微笑着点了点头,“还不错,西域不愧是盛产之地。”

放下白裘,夜长年朝店铺里的其它房间走去,然而,正当他步入中堂时,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剑指上了他的胸口,夜长年心下一凛,抬起头,当看到那张年轻的面容,心下不免怔住,他认得这个年轻人,凌邪风。

“林楚楚在哪?”凌邪风低声逼问。

夜长年并无一丝惧色,面色从容的笑道,“少年人,你一在向我出手,可真是为难老儿了,我并不知道林楚楚的去向,你问错人了。”

相对于夜长年这种表情,凌邪风不由一怒,冷哼了一声,“你会不知道?”

“老儿真得不知,你还是走吧!”夜长年叹了口气,在心底不免有些嘘吁,林楚楚的去向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不能背叛夜天殇。

凌邪风倒是并没有急燥之色,他收起了剑,转而踱步到桌前,伸手替自已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尽,才不疾不徐的出声道,“三年前,皇宫一批库银从洛阳的庆王府押运至京城,却在半路被匪人所劫,据说这批库银数量惊人,价值黄金百万两,一夜之间不知去向,而听说那批黄金都是刻有庆王府字印的,可是,这三年来,却没有一锭银子出现,相信夜府所开设的祥和钱庄有听过此事吧!”说完,凌邪风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淡雅的笑,眼神极有趣的瞟着夜长年。

夜长年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轻咳一声,“此事之大,老儿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呢?只是当初老儿只是一个小商贩,对此事不太知情。”

“私吞皇宫库银之罪,灭九族似乎也不够,不过相信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凌邪风说得风淡云轻,然而,站在他身后的夜长年额际却渗出了一丝密汗,他的声音哑了三分,“凌公子此话何解?”

“还要我说得更祥细吗?”凌邪风嘴角擒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说完之后,乍看夜长年的脸色变色,他接着出声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告诉我林楚楚的所在,第二,这件事情流入江湖。”

夜长年万万想不到,当年之事,眼前的少男竟然知晓得如此祥细,不错,他是劫了库银,然后动用自已的钱庄,将那些黄金重新融化打造金银,可是,这件事情他自认为密不透风,却不想此时竟有人能全盘兜出,夜长年脸色凝重的出声道,“希望凌公子是一个说话算数之人。”

“凌某向来说话算数。”凌邪风的眼神里有一丝莫名的喜色。

夜长年点点头,将夜府所建筑的一处避暑山庄名讲了出来,说完之后,语气有些冷淡道,“相信救人这种事情就不需要小老儿帮忙了吧!”

“自然不必。”凌邪风说完,已经疾步走向了门口,身后,夜长年的身体猛然一颤,差点不稳倒地,对于夜长年来说,他年岁不小,最希望的莫过于保护夜府像正常的商甲一样立于商界,让夜天殇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传宗接代,这不但是他的心愿,也是他兄长辞世的觉悟。

郁郁葱葱的树林里,一匹快马飞奔驰骋,马上之人,英俊的面容上刻着一丝焦急,墨发飞扬,黑衣被秋风吹送猎猎舞动,凌邪风一心只想救出林楚楚,然而心底却不免有些复杂,想起之前,他一再伤害她,回想之中,竟是不忍,如今,她是否还愿意与他一同离开?

而在避暑山庄里,林楚楚如往常一样一窝在一个地方就是半天不动,没有胃口,不想进食,就像石化之人,连脚步都懒得移动一步,而在她的身后,三个丫环也极其有耐心的陪着。

林楚楚只要想到今天一过,夜天殇就要娶她过门,她不免心寒,心想,是不是今晚找堵墙撞死算了,还是自备陵带,上吊自杀,一向不轻言生命的她,如今竟然将死想像得这么简单,说到死,她还真得不想,她贪恋生命,她还没有谈过一场象样的恋爱,她死得不甘心。

可是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如果呆在那个男人身边,虽生犹死,她宁愿一死百了。

“林姑娘,这是厨房里特地为你做的糕点,你偿一口吧!”身后,一个丫环端着盘糕点走过来,林楚楚即将成为主人的小妾,她们可不敢饿坏她。

“拿开。”林楚楚有些负气的出声,谁叫她们这么讨厌?她饿不饿死与她们无关。

“林姑娘,你自早上就没进食,这样下去,身体会虚弱的。”身后的丫环面无表情的劝说道。

“我说不饿,你们要硬逼我吃吗?”林楚楚没好气的回道,一绑冷酷无情的家伙,她理都不想理。

身后的丫环互视一步,退到了身后,不在说话。

林楚楚望着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林,独自发呆起来,可能是太过期望,所以,她连做梦都是在想像着凌邪风会来救她,可是,有些事情也只能想想以表安慰而已,她叹了口气,劝自已死心吧!那家伙又怎么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