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一晃两年过去了。

这天,荣靖开车经过中心医院。等候红灯时,她下意识的扭头观望着医院的ICU病区,这是她每次经过这家医院时必做的一件事。

忽然,她看到从医院里走出一个女人,这不是……荣祺吗?!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又仔细看看,身材,相貌,举止……没错,就是她!

后面车子不停的按喇叭催促荣靖,她只得将车靠路边停下,就在她要开车门去追那个女孩时候,女孩钻进了一辆车里。荣靖本能的启动车子,跟在女孩后面。

荣靖脑子里惶惶乱乱的,她的手有些发抖,心跳的很快。她想再近距离仔细的看看女孩,于是她追上了那辆车,就在和她的车子并行的那瞬间,荣靖扭头看女孩,她呆住了,这真的是荣祺!

“祺祺!”荣靖喊起来,“荣祺!”

女孩微微一愣,本能地循着声音扭头望去,她看到了荣靖,然后她迟疑了一下,对荣靖淡淡一笑。

真的是荣祺!荣靖心里忽的抖动起来,全身由于激动有些发麻,她正想喊什么,对面却冲过来一辆车,此刻荣靖全部的心思都如腾云驾雾般恍惚,根本躲避不及,尽管她紧打方向盘,但还是一声巨响,她的车撞在路边的护栏上,直接翻到了下面的河沟里……

荣靖丧生于车祸。

那个她豁出性命追逐的女孩,并非荣祺,只是非常像而已。女孩叫肖敏,是陈永平的妻子。

录完口供,陈永平将肖敏从警方那里带回了家。

晚上,一桌的珍馐美食,正瞪眼望着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你认识这个女人。”肖敏目光里没有一丝光彩,她的问话里隐约有种要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味道。

陈永平疑虑片刻,轻轻“嗯”了一声:“她叫荣靖。”

肖敏并不感到吃惊,也不问陈永平是怎么认识的荣靖,她默不作声,然后直视着陈永平的眼睛:“你知道荣靖为什么追着我吗

?”

陈永平心跳加快了,但依旧故作不知的摇头。

“她开车追上我,叫我,她叫了一个名字,你知道是什么吗?”

陈永平呼吸急促起来,他将手握在了一起,沉默着。

肖敏慢慢吐出两个字:“荣祺。”

这两个字直戳到陈永平心灵的最深处。肖敏看到他的表情渐渐转变得深沉而温暖,一股浓浓的思念和爱意俨然写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

“陈永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收藏起来的那幅十字绣,上面的那个女人不叫肖敏,应该叫荣祺吧?”

陈永平顿时诧异了,抬头望着她。

“原谅我私下翻了你的东西……可是当我看到那个肖像时候,你知道我多欣慰多幸福吗?我自作多情的认为,是你精心为我准备的,要在某个特定的日子送给我……可是我等啊等,我等了一年又45天……”肖敏声音颤抖的说着,委屈的心口发闷。

“肖敏,我……这个十字绣……”陈永平支吾着,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别解释了!一切不都明摆着么?我又不傻……可我想知道,如果不是这次出事了,败露了,你是不是要隐瞒我一辈子?是不是要让我做一辈子别人的影子?!”她激动的喊了起来。

“不是的,肖敏!”陈永平急着辩解,“如果说刚开始,我确实被你的外在吸引了,因为你和她太像了,……但是后来你我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你作为独立的另一个女人已经驻在我心里了,你是肖敏,不是荣祺,我……”

肖敏气急的用力一推他,把他推个趔趄,差点摔倒。

“没有娶到她,就拿我来顶替?”肖敏激动的声音都在发抖,“我不是没有头脑没有感情的机器,我是人,我也有自尊!我需要属于我自己的爱情!”此刻肖敏的愤怒如同雄雄燃烧的烈火,一时让陈永平也不认得她了。

他缄默的望着她,这在肖敏看来,就像是一种无法忍受的挑衅。她越来越气,越积怨,于是她的拳头如雨点般噼里啪啦的落在陈永

平身上,她一边捶打他,一边哭泣着骂他,而陈永平只是默默承受着一切,并不阻止她。肖敏哭累了也打累了,她的双手因为用力捶打他而变得通红微肿。于是她停了下来,可是心头怒气还是没有散尽,她冲进了卧室,开始翻箱倒柜。

陈永平在外屋听着衣柜和抽屉,储物箱开开关关的声音,惆怅的微闭上眼睛。

肖敏噔噔噔的又走到客厅,陈永平睁开眼,看到她手里正拿着那幅荣祺的十字绣肖像和那个缠绕的荣祺头发的十字绣钥匙扣。

“你把这些翻出来做什么?你要干什么?”陈永平预感到不妙,伸手要去夺。

肖敏早就预料到他会这样,于是一背身,用已经准备好的剪刀开始疯狂的剪着撕着这些关于荣祺的物件。陈永平左够右够,也没抢到那些东西,眼看着都被她剪毁了,他急了,用力的一推搡肖敏,她摔在桌边的椅子靠背上,硌的她小腹生疼。她下意识的用手捂住……

陈永平从她手里抢过那两样东西。肖敏捂着小腹,站直身子,然后慢慢挪到椅子边,坐了下来。她凄楚的含泪笑望着他,眼睛里写满藐视和仇恨。

“肖敏……”陈永平慌忙过去扶着她,而她却百般反感的甩开他的手,怒喝着:“你别叫我的名字!”

陈永平双手垂下来,默默站在她身边:“现在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信,我怎么道歉,你都不想接受。我知道,你被我的行为伤害的太深了……我真诚的请求你的原谅,我们从新开始好吗?我会……”

“你闭嘴!”肖敏用食指颤抖的指着他,“你这个变态!骗子!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爱荣祺,为什么当初你不一刀抹了脖子去追她?!”肖敏越说越气,几乎是歇斯底里了。

陈永平看她的情绪如此激动,觉得和解是不行了,只能给她点时间让她冷静下来再说。于是他站起来走进卧室,将枕头和被子抱进书房。

“早休息吧,你睡卧室,那屋暖和,我睡书房。”

肖敏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再不说半个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