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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爱没有躲,或者说,轩辕宸出手实在是太快了,根本就躲不过。

没有丝毫留情的一巴掌扇在脸上,宋小爱的脖子几乎要被折断一般,拧向一边,耳朵里,回声嗡嗡做响。

她再度抬起头的时候,半边脸颊都红肿了,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可是她依旧如此固执和倔强,冷冷的笑着,一口白牙闪耀着白光,比这严冬的空气还要森冷,她盯着轩辕宸咬着牙道,“轩辕宸,你就认了吧?有些事情是根本没办法改变的。如果你不是真的自卑和害怕的话,你又何必如此愤怒。难道你在不知不觉中都快要忘记了,你才是皇帝吗?这偌大的轩辕王朝,所有的权利和财富都在掌握在你的手里的?还是说,虽然这些年来,你看似拥有了一切,却一直没有那种实实在在的掌控感。”

轩辕宸脸色铁青,“宋小爱,你是真的要挑战朕的底线吗?难道你真的不怕死,难道你不知道你今日这话意味着什么?”

宋小爱喋喋的笑了,轻狂而倨傲,“我念一首诗给你听吧,‘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你习惯掌控和占有一切,从来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我的心思,又岂是你能够理解的。还有轩辕澈,他会变成现在的这样子,完全是你一步一步的逼成的。你认为他是你的威胁,所以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拥有的这一切,原本都是他的,他现在都不跟你争了,你却还一直逼迫着他,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朕要怎么样?”轩辕宸一阵大笑,“宋小爱,你说朕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可是你又何曾感受过朕的感受,当你和轩辕澈花前月下的时候,你们可有感受到朕会怎么想?朕不可否认,现在的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轩辕澈的,但是有句话叫能者居之,如若让轩辕澈来做这个皇帝,你敢保证,他可以做的比朕更好?”

宋小爱被这话说的一时哑然,轩辕澈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物,全然不似轩辕宸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如若真的让轩辕澈当了皇帝,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得而知。但是在她的心底里,她一直是怜惜着轩辕澈的,尽管很多时候,她都因为不明白而怒其不争,事实上到现在她一样不明白。可是这并不妨碍她为轩辕澈争取一些应得的利益和尊重,在骨子里她就认为,自从当初薄太后弄出巫蛊娃娃的事件之后,薄太后和轩辕宸就一直是欠着轩辕澈母子的,他们就必须为此做出一些补偿。

所以此时她依旧极为愤然,怒声道,“就算轩辕澈真的将这个国家治理的一团糟糕,但是他也不过是在行驶自己的权利而已,而不像是现在,被你们用一种卑劣的手段将原本属于他的权利给剥夺了。”

“不,你错了,如若轩辕澈真的将这个国家治理的一团糟糕,导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那个时候,就不止是剥夺权利那么简单,而是会直接杀了他。还有,有句话你说的不错,朕现在的所作所为,岂非也是在行驶自己的权利。如你所说,朕拥有这种权利。”轩辕宸冷冷的道。

宋小爱哪里知道轩辕宸不管是说话还是讲道理都是以主观意志为中心,完全不去考虑客观因素,又气又急,不由怒声道,“轩辕宸,难道你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吗?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够满足?”

“感恩,什么才叫感恩,当你一贫如洗穷困潦倒的站在路边,经过的路人给你一点碎银子或者给你一个馒头让你果腹,那才叫感恩。至于和轩辕澈之间,朕从来没有觉得亏欠过他什么。皇室一脉的成员,也不是靠这么点恩情就可以生存下去的。宋小爱,有些事情,是是非非,你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你或许没想过,当年如若不是朕坐到太子那个位置,如若不是太后殚精竭虑的排除异己,现在的场面能够如此祥和?你现在只不过是知道了姬妃的事情,就敢在朕的面前信口雌黄,如若这后宫这皇室的秘密,你全部知晓了,你又会如何?朕告诉你,这后宫就是一个大染缸,在那里面,自有一套生存法则,而那套法则,是常人绝对无法理解的。就像是你一直认为为什么轩辕澈不会愤然而起的对朕进行抗争和报复,那是因为,即便当初不是太后弄出那件事情来,别的妃子和娘娘,也会弄出别的事情,甚至比太后弄出来的事情更狠毒,直接置轩辕澈于死地。说起来,朕从太子走到皇上这个位置,其中经历了多少艰辛,你们根本就无法了解的,你们都只看到了朕表面的风光,却忽略了这风光背后的阴狠、腐朽和黑暗。而这一切,轩辕澈却是知道的。因为他曾亲眼见过好几次朕的濒临死亡,甚至有一次在和同桌进食的时候,他敬了朕一杯酒,就差点要了朕的命……这一切的一切,朕都替他承受了,难道还不够吗?”

宋小爱被这话说的有点懵,后宫很乱,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乱成这样子,她却是显然有点措手不及,以前粗读历史书的时候,读到康熙末年九龙夺嫡就唏嘘不已,事实上,在这个权利和**沸反盈天的古代皇宫,那种拉锯和争夺,每天都在上演,只不过是在黑暗中、在角落里、在大部分人都没办法看到的区域。

宋小爱的面色有点僵硬,虽然轩辕宸的这番话,明显不是来博取同情的,但是她的心已经没有初时那么硬和冷了,她的确恨过轩辕澈的不争,却不知道,原来背后,还隐藏着这么多的小故事。

轩辕宸一路坎坷艰辛的从一个世子成长为太子然后坐到皇帝这个位置,他所经历的一切,如果放在轩辕澈身上,重新来一遍的话,谁也不知道,轩辕澈会不会做的比他更出色,或者是,轩辕澈会不会还有命坐到这个位置上来。所以呢,这样一比较,忽然觉得轩辕宸原来也是如此的可怜。

她低下骄傲的头颅,心想,原来高处不胜寒,便是这般风景。

轩辕宸见她沉默了,亦是不再说话,两个人在湖畔边站了一会,彼此静静的看了一会远处的风景,只是落到彼此眼中的风景,自是大不相同。最终无话可说,转身离开。

宋小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何,隐隐看到一丝落寞,以及,不为人知的伤痛。

……

百花宫,夏青阳已经离去,而轩辕澈,则躺在一席软榻上,安静的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了,只是酒喝的越多,心越冷,脸色越苍白。

但是不管喝多少酒,他的眼睛一直都是清亮的,眼眸微微低垂着,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门外。

而此时,一阵寒风吹过,门外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走的很慢,但是步子开阔,虎虎生风,极具威压。

喉咙咕噜一声,一杯酒被吞了进去,轩辕澈忽然叹了口气,问道,“宋小爱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这话一出,门外那道明黄色的影子脚步似乎加快了,三两步就走了进来,到软榻上坐下,拿过一只酒杯,懒懒的把玩了一会,嘴角这才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你和青阳郡主什么时候成亲?”

“很快了。”轩辕澈道。

“最快是多快。”

“明天。”酒坛倾斜,酒水化作一道白线,缓缓的倒进酒杯里,轩辕澈清亮的双眸望着那一道酒线,隐隐有一股粗狂的气息在闪掠。

“哦,这么快?”轩辕宸有些诧异的看轩辕澈一眼,放下酒杯,沉吟了一会,道,“朕隐约记得三天之后是一个黄道吉日,就三天之后吧?”

“可以,不过你不要忘记了当初我们之间达成的条件。”轩辕澈眼睛微微一眯,精光一爆。

轩辕宸一阵哈哈大笑,仰起脖子,饮了一杯酒,随后拍了拍掌,站起身来就走。只是他才走两步,轩辕澈就眉头一皱,“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澈,你是信不过朕吗?”轩辕宸转首问道。

“我不想事情到了最后一步,功败垂成。”轩辕澈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轩辕宸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之色,问道,“那你待如何。”

“我需要你拟一纸诏书。”轩辕澈直接道。

轩辕宸自然知道那诏书应该写上什么内容,脸色一黑,带着怒气道,“澈,这实在不是一个聪明人会说出来的话。”

“聪明多误事,还是实实在在比较好,你知道的,我现在在你面前一无所有,我不得不为自己多加一道筹码。”轩辕澈昂着头,面色温润而坚定。

“好……好……竟然敢挟制朕,那如果朕不答应放宋小爱离开,你又待如何?”轩辕宸反问道。

轩辕澈站起身,温润的一身青衣,不知道何时,竟然有了一种厚重的凝滞感,他看着轩辕宸,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是百花宫内,气氛,一下子冰冷到了极点。

“啪——”的一声,轩辕澈身前桌子上的一个杯子,不堪威压,爆裂开来,酒水四溅。

轩辕宸眼中杀意奔腾,阔声道,“澈,你待如何,难道要杀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