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至死相守

墨冷玥揽着她的腰,急声对左右喊道:“传医仙!快传医仙!”

荣依白顾不得收拾残局,连忙拽过一个医仙赶了过来:“快看看陛下怎么样了!”

九兮宫寝殿。

医仙收起探病的灵气,缓缓送出一口气,冷静说道:“启禀帝尊,陛下灵力消耗过度,经脉与元神被噬魂阵法所震伤,若是不细心调养,怕是……怕是很难醒过来。”

墨冷玥神色一冷,紧紧拢着眉峰:“她的元神已经被伤过一次,可是如今……”

他看着**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女人,目光愈加担忧,一个仙神的元神最多只能被伤一次,若是再伤地第二次,必然会魂飞魄散。

即便洛樱夕的仙身现在完好,他紧提着的心根本就不敢放下,生怕**这人一转眼就在他面前消失了。

医仙察觉到墨冷玥的担忧,连忙说道:“陛下现在仙身完好,之后就不会再有魂飞魄散的可能,元神之所以能经得起两次创伤,下官以为这与陛下的修为有着很大的关系。”

他来到桌前,开了两幅药,一脸沉重的交给白萧:“请丞相按照上面的灵材给陛下配置丹药,这段期间,一定要找一个细心的宫侍仔细看护着,不得有任何差错,但愿陛下能尽早醒过来。”

金圣婆婆上前问道:“若是输送灵力,能否帮助陛下早日醒来?”

医仙连忙摇头:“圣君万万不可,陛下现在的经脉和元神极为脆弱,根本就承受不住所输送的灵力。否则陛下非但不能早日醒来,还有可能加重陛下的伤势!”

墨冷玥拿起洛樱夕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望着她的面容淡淡吩咐道:“以后就由本尊守着她,你们去炼制丹药吧。玄璃圣君,你即刻回九重天将本尊的折子都带到青州来!”

金圣婆婆听到他的吩咐以后,神色大变,嚅嗫道:“九重天还有许多政事需要尊上处理,尊上不能长时间的离开九重天。”

他没有理会她话中的含义,语气微冷:“何须多言?”

金圣婆婆沉默半晌,终于淡淡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回风真君看着帝尊正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家陛下,碰了碰身旁的荣依白:“稷雨真君,你觉得帝尊对陛下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荣依白睨了他一眼,冷声道:“不想被割舌,就闭嘴,帝尊和陛下岂是你我能妄议的?”

回风真君连忙捂住嘴,嘿嘿一笑:“原本陛下不醒,我挺伤心的,如今看到帝尊亲自照顾,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祭电真君和锤雷真君齐齐望向墨冷玥,陛下从九重天回来后时常魂不守舍、盯着梨树发呆,看来这一切是与帝尊有关的啊。

九重天帝尊留在青州照顾女帝的事情不能公开,否则神界就乱了,还好寝殿中的仙官都是洛樱夕的心腹重臣,白萧和四位真君只要稍微叮嘱一下,消息就不会被泄露。

这一场青州诛神大战刚不久,仙官们还有还多事情需要处理,洛樱夕有帝尊在床前看护,虽然于理不合,但玄璃圣君都没再说什么,众人的劝谏更是说不出口,识趣地纷纷告辞,退了出去。

出了九兮宫寝殿,回风真君震撼的心情到现在还没有平复下来:“稷雨真君,你快掐我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守在陛下床前的那个男人真的是帝尊吗?”

锤雷真君一个雷连忙劈过去:“清醒过来了吗?”

回风真君一身官袍被炸成碎布条,原本整齐束在玉冠中的头发都爆炸了,他一张嘴,吐出一口烟,双手捂着,愤怒的地咆哮:“有本事你别跑,老子回来找你算账!”

随后火急火燎地往寝宫中跑去,这个锤雷真君竟然敢如此戏弄他,看他不找个机会给他点教训看看!

祭电真君望着回风真君乍然消失的背影,一脸的钦佩:“从来不知回风真君的奔跑速度竟然这般快。”

稷雨真君早已重新戴上了面纱,美丽的眸子含着笑意:“你如此戏弄与他,小心他日后找你算账。”

锤雷真君耸肩一笑:“陛下昏迷不醒,我们大家都郁郁寡欢的,这不是活跃下气氛嘛。”

三人说着,往自己的宫殿走去,白萧最后走出九兮宫,望着议政殿的方向,轻轻松了口气。

陛下如今昏迷无法议政,如今帝尊留在青州,他这个统领百官的丞相,在处理政务的时候,也有了主心骨。

再加上有四大真君辅助,相信待陛下醒来后,他一定能让她看到一个安稳有序的朝政!

墨冷玥身上的紫光散去,深紫色的帝尊正装变成浅紫色的家居常服,一头墨发披了下来,紫色发带代替了白色玉冠,周身瞬间多了几分温润如玉的气质,仿佛一个尊贵的谪仙公子。

静静坐在床边,骨节分明的玉手轻轻描绘着她的眉宇、唇角,他的心从来没有此刻这么冷静过,哪怕是感觉到邪灵妖钵的异动又要开始了,仍然不能动摇他守着她的决心。

金圣婆婆端着奏折恭敬地进了寝殿:“尊上,折子都端来了。”

墨冷玥看了眼洛樱夕平时处理政事的案几:“就放那吧。”

金圣婆婆将折子小心在案几上放好,低声提醒道:“花卿若的部下都已经分贬到四海为卒了,只是花卿若的案子,还得陛下回九重天亲自主持方可结案。”

“让安之代替本尊主持结案。”

“可是尊上……”

“不必再劝,樱夕现在还昏迷着,本尊不能离开她,安之的身份与本尊紧密相连,如今这般境况中,他来主持再合适不过。”

金圣婆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退了下去。

冥界忘川河中,奈何桥上。

一个身穿米红色长裙,肩披黑色薄纱、身段窈窕妩媚的女子站在桥头。

脸上的厉鬼面具,遮住了她的整张脸,唯有一双清亮如黑曜石的眸子露在外面,一头长长的墨发垂及腰间,除了耳边别着一朵大红色的牡丹花,再无其他装饰。

她斜斜倚在桥头的栏杆上面,一手提着一个精致的青花瓷壶,一手端着茶碗,随着水流声的起落,一个又一个灵魂走过了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