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脸男子此时正在满地打滚地痛哭,嘶哑的嗓音除了哀伤的低泣便只有含混不清的两个字:冤枉。他浑身都是脏兮兮的,脸上也都是灰尘,红脸早就变成了花脸。
安捷慢慢走到红脸男人身边,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红脸男人突然停了下来,满是血丝的眼睛半睁着看向安捷:“你…”
“我不确定能夠帮到你,不过我会尽力。”
我听了安捷的话心里一惊,顿时想到那个打旗的男人,生怕安捷也一不留神就喷出一口血来。
红脸男人却是用手抹了把脸,缓慢地站起身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你…”
安捷转身便走,我们也跟着走了出来,红脸男人愣了一下,也慢慢跟了上来。
“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去寻你。”安捷头也不回说道。
红脸男人一愣:“你…知道我从哪来?”
李雷淡淡一笑:“你先回吧,安姨说会尽力,你只管回去等着就行。”
红脸男人不知可否地点点头,慢慢走开。
“这…安姨认识他?”
李雷笑着说:“即便认识,也是刚认识吧。不过他的来历,我都能看得出来,安姨怎么会看不出来?哈哈,一会儿再见面的时候,希望你能认得出他。”
“呃…这么大的人还能认不出来吗?”我有些诧异。
李雷笑而不语,我也再懒得去问,看辛伟也是淡淡地笑着,想起他说打旗男人的话,难道他也知道些什么?不过我也不想再问,反正不管我的事。
安捷领着我们出了太昊陵,又去了伏羲画卦台和孔子讲经处,一一参拜。
后来我才知道安捷并不只是待我热心,而是待每个热心向道的后辈都很热心肠,即便不是自己的八大护法。
走完这一遭,已经过了中午,我们简单吃了点饭,便又回到了紧邻龙湖的伏羲广场。
“怎么又回来了?”我有些疑惑。
“见一个故人,你认识的。”李雷淡淡地说。
“我也认识,故人?难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名气吗?”
来太昊陵进香的大多都在上午,现在虽然也有人陆陆续续在广场上走过,却不复热闹的景象。我们在伏羲广场
边上看着龙湖,别人眼里也不过是普通游客而已,没有人太过在意。远处,有几个穿着居士服的人在湖边放生,还有一个老者在树下拉着二胡。
安捷在地上摆了三个纸杯,被子里都倒上半杯清水,点燃三炷香,插在地上,取出一张黄表纸,飞快地用红笔画了一道符。画毕,剑指一抖,黄符便燃烧起来。
安捷看黄符即将燃尽,胳臂一甩,黄符直直飞向龙湖上空,随着火焰熄灭,余灰渐渐落入湖面。
做完这一切,安捷出神地望着湖面,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众人也是神色凝重,没有一个人说话。
忽然,湖面无风起浪,湖面波纹越来越大,这波浪竟像是从龙湖的下面泛起,由一个中心慢慢向四周扩散开来。
紧接着在波浪的中心,从湖底竟然升出一个巨大的白色虚影,如房屋般大小,待看清它的面目,我心里蓦然一惊,那是•••一只硕大的乌龟!
很快,虚影消失,湖面也渐渐平静,而在安捷的身前,突然出现一个憨厚敦实的秃顶老者。
虽然这一幕十分骇人,可毕竟大家只看到湖面波澜,大白龟的身影怕是除了我们之外,并不会有人看到,一来现在周边的人并不多,二来进香的信众和周围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能够修出眼功。那几个在湖边放生的居士也恍若未闻,继续着他们的放生,一条条小鱼摇着尾巴,快速地游向龙湖深处。
“八爷,这次又打扰你了•••”安捷对面前的老头很是恭敬。
这就是辛伟说的八爷,难道就是刚才的那只乌龟?王八,怪不得叫八爷,我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过我倒是不敢说出口。
八爷一脸凝重:“是为了那条红头鲤鱼的事吗?哎,说实话,此事我也知道它的冤枉,但无能为力•••”
“八爷,前两天晚上我们在这里看到有水鬼索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辛伟疑惑地问道。
八爷微微点头:“这里有我守护,一向风平浪静,即便是有些水鬼水怪不安份也不敢胡来,更不可能出来找替身索命。不过这几个月不知道什么原因,湖下突然不稳,竟然有挣脱的危险•••”
安捷大惊:“挣脱?难道是•••”
安捷没有说出口,八爷却凝重地点了点头,安
捷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脸色也渐渐苍白。
“即便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想办法找你的,前段时间竟然有人在湖底炼尸,幸亏绳家出手,虽然及时遏制了众多僵尸,阻止了一场大浩劫,可是也失去了镇门之宝骷髅手杖。我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恐怕还会与你们云泽道派和龙阳门有牵连,不过我也只是猜测,毕竟水之眼和幽冥指环也同属一脉,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八爷提醒道。
“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看来它还是不死心哪•••”
“它什么时候死心过?我要回去了,你们也多加保重,万事小心。”八爷说着竟然消失了,紧接着湖面又是阵阵波澜。
骷髅手杖、水之眼、幽冥指环竟然同属一脉,难道三大道术家族曾经是同宗?而八爷和安捷说的湖下不稳,又指的是什么呢?那个不死心的又是谁?
安捷面色凝重,显然没有打算告知,辛伟和李雷居然也听不明白,看来这也只有安捷和那位神秘的八爷知道秘密了。
“我们暂时不回郸城,方远,希望你也能留下来一段时间,现在我们人越多越好,我有预感,这里要出大事。”安捷看着我说。
德润大酒店的事已了,霸王在洛阳帮他师父,暂时也没什么任务给我,正好留下来和辛伟一起,顺便再安捷身边长长见识也好,我便很爽快地答应了。
可是刚答应完我便有些后悔,这样一来又要有好些日子才能回去见到张丽花了,哎,我的目光重新看向湖面,忽然感觉好想看到一双大眼睛出神地看着我,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脸上还露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丽花,哦,可能是眼花了吧。
紧邻淮阳县北边的白楼乡,早就已经和淮阳县城接壤了,根本很难分得清哪里是县城,哪里是白楼乡。
白楼的一个大院子里,五层的楼房,门面房租了出去,剩下的房子开成了宾馆。
“进来吧,这是我的家,这几天大家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安捷招呼我们说。
“你的家,你不是郸城的吗?”我有些纳闷。
“这是我结婚前的家,娘家。”安捷笑着说。
除了我和何云涛之外,其他人都面带笑意,看来也只有我们两个人蒙在鼓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