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宾馆,我心里空落落的,不晓得接下来要走向哪里。我在街上好一阵游**,想为突然无比失落的心理寻找些许慰藉。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我的身影如深秋飘零的落叶,无助而萧杀。

突然想起了王小鹏,那个命运多舛的老同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到他住过的地方去看看。如果没有我的阻挠,也许他真的可以为父母争取到一些利益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对王小鹏充满了内疚和歉意。是啊,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可能在出租屋里出现了,但是去看看也好,也许是对他的缅怀,也许是对我内心的忏悔。

我沿着农业路西行,走到花园路,坐上了72路公交车,很快到了他曾经住过的地方,也是一个城中村,在郑州高新技术开发区瑞达路上的小陈庄。

小陈庄紧邻瑞达路的东侧,只有一条东西走向的主街道。小陈庄不比桑园的热闹与繁华,显得有些破败和狭小。我顺着记忆里的道路一直东行,眼前是似曾相识的景象。

小陈庄庄小,人口也不多,在这里租住的外乡人也不像桑园那样熙熙攘攘,但是它与一所职业专科学校隔路相望,所以街道上同样有人来人往,以年轻的男女学生为主。

王小鹏曾住在庄里比较靠东边位置的一个院落,那里更显寥落,房租当然也比较便宜,虽然王小鹏的房租是由客户掏的腰包,但谁不愿意节省点开支呢?

一个大门北向的院子,我走进院子里楼房的三楼,见到王小鹏曾经住过的房间,房门敞开着,像是自王小鹏走后,房子还没有租出去。我站在门口,心里不住唏嘘,一条年轻的生命,竟如此轻易陨殁!

这时,四十多岁的房东太太从四楼的阳台上走下来,看到我站在门前,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显得十分热情:“小伙子,你是来租房子的吧?你真有眼光,来到我们家算是你来对了,你看我们家条件又好,又干净卫生,价钱还便宜。呵呵,三楼的这个房间是最好的,宽敞、安静,包你住下就像回到家里一样舒坦。”

“谢谢,我不是租房子的,我来这里是想看看在这里住过的朋友。”面对包租婆的热情,我有些不适应。

“哦,你朋友住在那个房间啊?”包租婆见我默不做声地看着眼前空****的房间,满脸充满疑惑,小声地说:“你说的朋友不是住在这里的短命鬼吧?”

见我点头,包租婆脸色瞬间暗了下来,情绪急转直下,杀猪般的嗓子嘶吼开来:“那个遭天杀的,死哪儿不好偏偏要在我

家里上吊?狗杂种,他死了不要紧,吓得三楼其他住户也都不敢再住下去纷纷退房走人了。妈蛋,死了也不让人省心。对了,他还有小半个月的房租没交呢,既然你是他朋友,那你替他交上吧,一共是八十六块钱,一块钱不要了,就给八十五吧!”

我一听包租婆的话,当时就蒙圈了,这是几个意思,怎么着让我还房租啊?还没等包租婆说完,我就扭头向着楼梯跑开,边跑还听到包租婆骂骂咧咧的声音。

“当初老娘也是看他可怜才缓了他的房租,没想到他竟死了,真是作孽啊!他爸妈来收尸,一看就是个没钱的货,没想到他朋友也都是孬种,连几十块钱都能昧了,良心都让狗给吃了···”

包租婆越说越难听,不过好在她没有追出来。我跑出院子,回头狠狠地回了一句:马拉戈壁,你的良心才让狗吃了!

空落落的心本想在这里寻找些许慰藉,却换来更重的落寞与空虚。我仰头向天空望去,看到朵朵白云被风无情地吹散。

此刻我还不想回去,便信步继续向东边漫走,越往东去,眼前就越显得落寞萧条。

我心里想着包租婆的话,虽然她说话难听,但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出,既然能够延缓王小鹏的房租,想来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骂人总会用“良心被狗给吃了”这句话?这明显是在辱没这种忠诚的动物嘛!如果说人的良心被狗给吃了,那狗又是被谁吃了呢?

“这狗也太可怜了,怎么被咬成这个样子了?”

“是啊,真是怪事,怎么最近这么多狗都是这种死法?”

“这狗是被什么东西咬的,好像血都被吸干了一样?哎,昨天我还喂过它半根火腿肠呢,想不到今天就没了。”

“······”

我刚想到狗被谁吃的,就听见路边有一群人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狗的死法,都说郑州地方邪,能说不能诀(诀:郑州方言,骂人的意思。只知道发音不知道是哪个字,暂时用这个字代替吧。),也不至于这么配合我吧?

我走到人群中间,果然看到一条死狗,死法确实很奇怪。狗的全身除了脖子处有明显被咬伤的痕迹外,其它部位的皮肉都是好端端的。但是狗脖子下面的地面上连一丝血迹都没有,就连伤口处也只是淡淡的绯红,狗的尸体上并没有多余的血迹。它整个身体干瘪瘪地趴着,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鲜血,眼睛惊恐地睁着,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

听周围人说最近这里好

多流浪狗都是这种死法,听着大家的议论,我心里的疑云顿时增加,但绞尽脑汁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死的是没有主人的流浪狗,大家看看就散开了,谁也没有太当回事。可我心里总觉得狗的这种死法在哪里听说过,就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用力甩了甩有些混沌的脑袋,酒精的作用显然没有完全消除,头脑依旧有些模糊。对了,问一下霸王·长江,他应该对这种事挺有研究吧。我一时兴起,就拨通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霸王·长江听到后显得很紧张,问了我确切的位置,嘱咐我不要离开,他马上就到!

明显感到霸王·长江的焦虑,我心里有些惊讶,再仔细看看流浪狗的尸体,突然感到背后一阵阴冷的凉意,脑子瞬间灵光起来,一个可怕名词在我脑海中闪现——飞头降!

飞头降这个词还是曾经听霸王·长江提起的,是最厉害最恐怖的一种将头术。降头师在修炼飞头降的时候要在自己的脖子和身上贴满特有的符咒,用来保护降头师的身体和灵魂不会受到侵害,然后把自己的头颅割掉,让头颅自行飞出,用来探听对手的消息或吸食他人精血或伤害对手。

据霸王·长江说飞头降十分难练,但如果一旦练成,降头师的头颅就成为伤人杀生的利器,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世间的一切兵刃、暗器、法术都很难对他产生伤害,而降头师的头颅则可以随着咒语,顷刻间飞越千里,吸人精血或探听敌方消息。

飞头降厉害无比,所以修炼起来也十分困难繁琐。降头师刚开始修练飞头降的时候,必须先找好一个极其隐密的地方,确定不会突然遭到外来的骚扰。然后在每天的半夜十二点整,开始用自己的身体下飞头降。

完成飞头降总共需要经历七个阶段,每个阶段都必须持续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功德圆满。换句话说,降头师修练飞头降,有些像是金庸武侠小说里面的张无忌练乾坤大挪移,每练成一层,他的功力就会为之大增一次。

不过话说回来,修练飞头降也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在飞头降没有完全炼成之前,降头师并不能任由头颅自由飞出飞回,而且每天夜里都要吸食大量鲜血。

在修炼的时候,并不是只有头颅飞出去吸血而已,而是头颅连着自己的消化器官——肠胃一起飞出去。飞头所到之处,遇猫吸猫血,遇狗吸狗血,遇人呢?自然也会把人血吸得乾乾净净,直到肠胃装满鲜血,或在天将亮时,头颅才会返回降头师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