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排档生意依然红火,大口地吃饭喝酒,大声地说话骂娘,大胆地脱个赤膊脊梁,不过现在天气还有点冷,还没见到有那么豪放赤膊光脊梁的。但是那种爽快劲儿,也只有在大排档才能体验得到。屌丝嘛,只有在这种地方吃饭才够味儿。

本来想叫上阿杜的,但他说要陪着他们家艳红。呸,连段艳红都不叫了,直接叫上艳红了,典型的见色忘友,我在心里把他鄙视了一百遍。

我们三个找地方坐下,要了三十串羊肉串,几个凉菜和一条烤鱼,也少不了一瓶牛二。一开始还以为霸王•长江这样的高人会吃不惯大排档,谁知羊肉串一上来,他比我们吃得还欢实。

辛伟也恢复得真快,但还不便喝酒,我和霸王•长江分着把酒倒光了。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跟辛伟说了一遍,辛伟来了一句:“这种事也不叫上我,你们真不够意思。”

看来他也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不过,我喜欢。我接着说到霸王•长江一晚上就挣了十万,明天到账。辛伟说什么也要再来两条鱼和一瓶酒,理由是不能给霸王•长江省钱。哈哈,好习惯啊,虽然明知花不了多少钱。

我问辛伟:“你今天忙什么去了,一整天不见人?”

“当然找那个泰国和尚巴伦篷,不过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辛伟咬着羊肉串。

“你今天找了他一天?”霸王•长江问。

“嗯。嘿嘿,我就不瞒你们了,其实我是周口三大道术大家,郸城云泽道派的八大护法之一。上任掌门的护法其中有一位就住在桑园,是她告诉我们这些天这里的阴气太重,安姨才让我过来看看。”

辛伟还没有说完,我听了噗嗤一乐,说道:“这和你姨又有什么关系?”

“我说的是安姨,不是俺姨。安姨是现在云泽道派的掌门。”辛伟辩白。

其实他说俺姨和安姨听上去都是一个发音,不过我们都听懂了。我接着说:“既然上任的护法知道这里不安宁,怎么不亲自出手,让你过来岂不是多此一举?”

“话不是这么说的,一来是她年纪有些大了,二来是她怀疑这事和桑园的拆迁有关,毕竟他们家住在这里,担心给家里带来麻烦,不方便亲自出手。三来嘛,就是云泽道派的护法卸任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就不再显露伸手了,这也是俺们的规矩。”辛伟喝了口酒。“不过这次她确实已经出手了,但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原来你是云泽道派的护法,来,我们喝一个。”霸王•长江说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哈哈,好一个云泽道派的护法,来,我也陪你们喝一个。”我也举起了酒杯。“听说你们掌门有八大护法,每位护法都练习不同的道术,这么说来,

你们的道术倒是很庞杂啊。”

“嘿嘿,也不能这么说。虽然各个护法的功法各异,但是根本都是一样的,各人的领悟不同而已。而我们云泽道的功法,最根本在于值令和行令。值令根据各人秉性不同,值不同的令,比如我值的是七星令。行令嘛,也根据自己的能力不同而行令不一,但是,我们派有两大令是只有掌门才能行的,就是御川令和五湖四海令。这是每任掌门心心相传的秘诀,不是继承掌门的护法,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奥秘。另外,我们道派还有一个至宝,叫水之眼,相传是人祖伏羲留下的宝物,不过也只有掌门才有资格见到。”辛伟说着。

“关于水之眼,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这样对云泽道派不好。”霸王•长江打断辛伟的话,很严肃地说。

“嗯嗯,这我知道,除了你们俩人,我才不会向其他人提起。来,不说这个了,喝酒。”辛伟又端起了杯子。

我不明白霸王•长江为什么不让辛伟继续说下去,还有水之眼,如果真是人皇伏羲留下的宝物,又该是多么厉害、珍稀的物件!虽然我很想深入了解了解,但也只是出于好奇而已。既然霸王•长江不让说,肯定有他的道理,看来他对那个水之眼,也应该很了解。

“那你呢,也别总是神神秘秘的,你师父是谁啊?”我扭过头来问霸王•长江。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霸王•长江保持着一贯的神秘姿态,嘿嘿一笑,凝视着辛伟,“一旦有泰国降头师的消息,记得立即告诉我。”

“嗯,也立即告诉我,我要把那个什么巴伦篷大卸八块,再拿去喂狗。”我激愤非常。

“对,大卸八块喂狗,还有那个李雄,哈哈哈。”辛伟笑着举起酒杯。

我们相识虽然才一天而已,但这一天的经历,要比很多年的经历加在一起还要跌宕起伏,刻骨铭心。在生死边缘一起趟过来的朋友,出生入死打拼的兄弟,有什么还能比这更值得记忆,值得回味,值得珍惜?

我和辛伟都喝高了,肩并着肩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前行,扯着高亢的嗓音吼唱着一首首**气回肠的歌,和撕裂的笑声。霸王•长江虽然保持着一贯的清醒,却也显得特别兴奋,用浑厚的男高音和着我们狂野刺耳的吼唱,时不时伸手搀扶我们跌撞的身形,以免碰上路边的行人、树木和汽车。我推开霸王•长江守护的双手,在他们面前走了一段弯弯曲曲的“直线”,回过头来弯下腰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酒嗝上涌,呛得自己眩晕。我摇摇晃晃地直起腰来,继续高声地唱着心里的豪迈,丝毫也不顾及路上行人异样的目光。人生难得几回醉,醉里得意且行欢。

我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回到龙门宾馆继续话兄弟情义,谈人生百态,

诉真情切意。随着时间的前行,不知不觉间已进入浩瀚黄粱。

这一觉睡得真沉。

我打了个哈欠,用手揉一揉惺忪的睡眼,刺目的阳光直射进眼睛,有眩晕和刺痛的错觉。我忙将眼睛闭起,在手掌的遮挡下慢慢再把眼睛睁开。阳光透过玻璃窗暖洋洋地洒在屋里,照得人心里也说不出的舒畅,亮堂。

我坐起身来,揉一揉疼痛的脑仁,昨晚真是喝的有点多了。

洗漱完毕,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辛伟还蜷缩在**呼呼大睡,但房间里,哪里还有霸王•长江的影子?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几点了?”随着我打开电视,辛伟也醒了过来。

“马上九点半了,昨晚睡得还好吧?”我扭头看着蜷缩在床的辛伟。

“九点半了!”辛伟忽地掀起被子,迅速抓起衣服穿在身上。

我看着正在洗漱的辛伟,这小子怎么了,紧张成这个样子?喃喃地说:“什么事也用不着这么紧张吧,你别再把我吓着。”

“昨天俺找了一天,但关于巴伦篷,还是没有一丝线索和头绪,不能再耽搁了,不然谁知道还会有谁被他伤害?”辛伟洗着脸说道。

“他不是已经不在桑园了吗?那你也不用再替你们那位前任护法担心了,还着急什么?”我心里也痛恨巴伦篷,但远没有辛伟那样激烈。

“那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一天找不到他,桑园的威胁就不算消失。”看来辛伟还挺执着。

我忽然想起霸王•长江也说过,他来郑州的目的主要是针对巴伦篷,不知道是因为从前就有过节还是业务需求,不过巴伦篷这个败类也着实可恶。

“我跟你一起去。”我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接着从门外传来浑厚响亮的男音:“你们打算去哪儿?”门打开了,是霸王•长江!

“还能去哪,当然是找那个可恶的巴伦篷。”看到霸王•长江一身运动装外加黑皮鞋的打扮,总觉得那么不相衬。

“我刚又去了桑园北边的那个小屋,想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一点关于泰国降头师的线索。”霸王•长江把大皮箱重重的放在床边。

我心里一颤:“发现什么了没有?”

霸王•长江坐在**摇摇头。辛伟已经洗漱完毕走了出来:“我昨天也去看了,房子被火烧得不成样子,实在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脱口而出:“那你昨天一天是怎么找的,总不能指望着在街上瞎逛时,那个巴伦篷会冷不丁从身边冒出来给你个惊喜吧?”

在郑州这样的城市里,找一个人无异是大海捞针。看到辛伟倔强而无奈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