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陵西北方向,在高楼林立的建筑中,这里的一排排两层小院落显得有些寒酸和迟暮。这里不是富丽堂皇的别墅区,而是有些落寞的老式小独院,任何县城都会有这样还没有开发到的居民区,虽比不上高楼大厦看着气派,却有着别样的安稳和慵懒,住在这样的小院子里更显得舒适随意,更像一个家的氛围。

从白楼到这里,我们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却丝毫不觉得疲惫,心里反而很是兴奋。

“你确定那个小倩就在这里吗?”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不下三十遍了。”

“有吗,不可能吧?”我砸吧砸吧嘴唇,自己什么怎么可能变得这么絮叨?不过这个问题好像确实问了好几遍了。

“我又不是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小倩是谁,家住哪里,不过是她的几率要大些。快到了,你小声点。”辛伟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很多院落都紧闭着大门,倒是有一个小院大铁门紧闭,但铁门中间的一扇小门却半开着,院里洁白的灯光透过这扇小门直射出来。

辛伟走到门前停了下来:“就是这里了。”

我赶快走到门口探着脑袋往里看,这家好像有不少人,阵阵低声说话的声音传出来,院子里还站着两三个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个个表情肃穆的样子。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屋里走出来,我心神不由得一阵**漾,张丽花!

张丽华从郑州回到淮阳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她打电话告诉我说舅舅的病越来越重了,怕是撑不了几天,我听到她伤心的语气很是心碎,说了好多安慰人的话,但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显得很苍白。

张丽花的童年是在舅舅家度过的,和舅舅的感情并不比父亲差多少,知道舅舅病危的消息,她马上就启程返乡了。此时我很想陪在她身边安慰她,不过这个时候她并不愿意我出现。同样,我也没有更合适的理由和身份来介入这段亲情的离别,所以还没有见到她。不曾想到,我们竟会以这样突兀的方式见面。

“你是故意的吧?”我使劲瞪了辛伟一眼。

辛伟使劲揉揉眼睛,直到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才吁了口气:“张丽花怎么会在这里,这可是绳家啊?”

我没好气地说道:“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来的是绳家,难道你不知道绳法新是张丽花的舅舅吗?”

辛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么说绳冲是

张丽花的表弟,绳倩是她表姐?”

“废话,这还用问吗?你脑子是一团浆糊啊?啊•••,等等,绳倩?你不是怀疑那个小倩就是绳倩吧?”我现在才知道绳冲的姐姐原来叫绳倩。

辛伟点点头,表示默认。

我真想一巴掌抽到他脸上去,要知道绳家的家传道术是传男不传女的,张丽花的妈妈对家传道术都一窍不通,绳倩怎么可能知晓?陈虹明明说过那个“小倩”曾偷袭过她,那么可以肯定,偷袭她的人也不会是泛泛之辈。陈虹是龙阳道派的三师姐,怎么可能被普通人偷袭?如此说来,那个小倩肯定也是会些道术的,那这个人就更不可能是绳倩了。

我还正准备继续教育辛伟,就看见张丽花朝门口走来,显然她是看见我们了。

我心里一阵激动,继而一阵尴尬和无措,这个时候,我竟然想到了陈亚楠,真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向她说起。如果我一直瞒着不提,被陈亚楠提前告诉了她,我就更被动了。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时候。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来找我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张丽花拉着我向边上走了几步,嗔怪道。

“我不是想你了吗。”我总不能说是被辛伟忽悠过来对付你堂姐绳倩的吧?我一边说话,一边把一脸愁容的张丽花揽在怀里,眼神狠狠地瞪向辛伟。

辛伟此刻的脸上十分精彩,说不清是尴尬、惊讶还是别的,不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偷笑也跃然其上,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我看看张丽花几欲愁哭的脸色,心都碎了,抚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绳掌门福大命大,一定会挺过去的。”

也许张丽花不知道绳法新并不是病危,而是被尸王重伤,如果幽冥指环还在陈黄庭手里的话,我倒是愿意想方设法去借来帮绳法新吸纳体内的阴尸之气,想来幽冥指环可以吸纳妖气,阴、尸气应该也不再话下,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张丽花附在我的胸前,肩膀稍稍有些抽搐,想来这些天她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看着至亲之人病危,甚至不可能再有转机,这种痛苦简直深入血肉,深入骨髓,深入灵魂。

我紧紧地抱着她娇弱的身子,希望所有的压力和酸痛都能够化作泪水流出,这样也许心里会好受些吧。我从来不觉得宁愿流血流汗而决不流泪是一种勇气,作为我喜欢的女孩,我希望她委屈的时候学

会流泪,但一生都不要流汗流血,更不要泣血!

看到张丽花无助的样子,我的心里十分的难过。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能改变现实,但我还在不停地宽慰着她的心,至少让她在心里有一丝的安慰和轻松。

张丽花忽然推开我,并轻轻擦了擦眼睛:“你还是快走吧,你在这里不合适。”

“我•••”好不容易见到了她,真舍不得马上分开,但我知道现在确实不适合再继续呆下去。

突然,一股阴风带着凌冽的寒芒从身后袭来,我本能地推开张丽花,侧身闪开,同时抽出挎包里的心痕剑。

倒不是我的动作有多迅疾,关键是站在旁边的辛伟反应要快上一拍,血灵针疾射而出,刺向拿着弯刀向我脖子砍来的手臂。

魄灵针穿透手臂再次返回辛伟手中,我才看清楚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竟多了一个全身黑衣、就连脑袋都被黑巾包裹严实的家伙。黑衣人被血灵针穿透手臂,竟然只是动作稍稍迟缓了一些而已,又一次挥着手里的弯刀向我砍过来。

就是这一迟缓,才让我侥幸逃过一劫,而张丽花却被吓得不轻,一声尖叫,随后仅仅抓住我的左臂,浑身紧张地颤抖起来。

她当然知道我们对付巴伦彭和李雄时的危险,不过只是听说而已,有时候道听途说和切身经历的感觉就好像一张纸和一座山在比高度,纵使她有心理准备,事到临头依然吓得不轻。

我的一根手臂被张丽花紧紧抓住,动作当然迟钝,又不敢躲闪,生怕不小心伤了张丽花。见弯刀又一次向我劈来,我赶忙用心痕剑挡了一下,震得我虎口生疼,差点将心痕剑也给震飞。

好在辛伟一拳轰向黑衣人肋下,黑衣人被一拳打中,竟然只是横移半步,继而转了个身又是一刀劈来。

我心里暗暗叫苦,看着寒芒在眼前闪现,这次可能真的躲不过去了。妈的,怎么这两天每次生死有关的时候都是和女孩在一起啊,难道我这辈子注定是屌丝单身一辈子的节奏,还是命范桃花劫?

我心里一沉,身体还是在第一时间把张丽花护住,不论如何,不能让张丽花受伤。我看了她一眼,此刻她的脸色被惊吓得有些苍白。

眼看弯刀就要劈在我的脑门,即便是辛伟也来不及出手了,我的虎口被震得麻木,更不可能挡住这一刀。难道,我就这么走了,比绳法新走得还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