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意外

导言:人生总是充满了这样或者那样的意外,有的意外小得微乎其微,跟放个屁似的,咬咬牙也就能挺过去。不过有些意外,也许需要付出一辈子去弥补。当我们遇到各种各样事先无法预知的意外时,悲观的人通常会选择自我封锁,断绝一切有可能的希望。而乐观的人则可能做出一切自己能做的弥补,力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酱子像往常一样忙于敲击键盘,虽然枯燥,但也不乏苦中作乐。就在他为了某个细节苦思冥想之际,一个电话无情的打断了他的思路。

拿起电话,酱子很不耐烦。";喂,谁呀?";

";是我,陆北。";电话那头,陆明一如既往的淡定。

";哦,是你啊,有事吗?";虽然很好奇自己的这个前情敌找自己的动机,不过酱子还是强压住那种令自己内心不安的感觉,假装平淡的问道。

";哦,想找你出来坐坐,随便聊聊。";

";哦?为什么是我呢?";酱子心头的不安更加加重了一层,心想,我靠,你这孙子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又想来撬我的墙角吧?

";哈哈,这个城市里现在和我相识的就剩文澜、可儿和你了,要是我找他们聊,得有人乐意嘛……";

陆北说的似乎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确,作为一个出国将近八年的人,旧关系应该也残存不多了,再加上这陆明在学校的时候也就是个十足的学究,身边的朋友应该也不怎么多吧。而且,如果他要真找文澜聊点什么的话,自己也很有可能一时想不通就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要是再闹出点什么乱子,那自己不是真亏大发了吗。

思考了那么几秒钟后,酱子答应陆北在东城步行街的休闲茶庄会面。

作为一个有些好面子的男人,酱子掐紧时间,力争能在陆北之前赶到咖啡馆。

十五分钟以后,酱子终于成功的赶在陆明前面到达了会面地点。反复确认陆北确实没到后,酱子自己选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先要了杯苏打水,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对付自己这个难缠的前情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酱子苦撑着那张已经因为不满而有些变形的臭脸,迷迷糊糊地竟然差点把眼都给合上。在一个粗心人毫无善意的碰撞提醒下,酱子浑身都打了个激灵。刚想张嘴嚷嚷两句,以示自己的强烈不满,酱子的眼角却很精明的扫到了对方魁梧的身形。捂住自己的嘴,酱子一下把刚刚想骂出嘴的那句X你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对方从自己身旁走过后,酱子用眼偷偷看了那位一眼,我靠,还是个城管叔叔!还得亏刚才自己真没冲动啊,要是招惹了这些可以收复美国的特种精英,大概今天自己又得吃不了兜着走了吧。

酱子心烦的看了眼手表,我的个妈妈咪哦,陆明你怎么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归国华侨吧?怎么能这么耍大牌,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呢?这都快一个小时了,就算爬也该早到了吧?

有这么想着差不多过了十多分钟,酱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酱子一边想着会不会是陆北,一边用一种很无奈的语气和对方说起话来。

";喂……请问您找哪位?";

";您好,请问您是酱子先生吗?";对方说话很有礼貌,从声音上判断,对方应该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美女。

";对,我是,请问您有事吗?";酱子一听美女,刚才那种懒洋洋的语气也瞬间一扫而空,语气似乎也想受了对方传染一般温和起来。

";您好,是这样的。我是医院的值班医生我叫薛琳雯,您的朋友陆北先生刚刚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急救,我们从他手机上找到了您的电话。因为需要有亲属到医院签字并支付费用,所以我们只好麻烦您过来一趟了……";

听到这个消息,酱子不由惊了一下,毕竟这个世界上精神智力正常的人都不会成天指着别人出事吧?不过,随即他又在想,我靠,我又成他哪门子的亲属了啊?哎,怪也只能怪自己嘴贱,当初非得答应人家,自己要是不答应,陆北也许也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吧。现在这种情况看来自己不去是不现实了。

";嗯,好吧,那我过来。哦,对了,他那边得花多少钱呢?您说了我现在好去取……";

收起手机,酱子火急火燎的向就近银行的取款机进发,提完现后发现自己真还挺2B,到医院直接刷卡不就完事了吗?干嘛还非得提现呢。

来到医院大厅,那个叫薛琳雯的医生早已守候在那里。两人简单沟通之后,酱子先在薛琳雯的指引下把费用都给结清了。心里想着,我靠,为救你的命,老子也花了不少钱了,改日看我怎么从你身上给拿回来!

来到手术室门口,薛琳雯一脸严肃的和酱子交代道,";现在病人的情况很危急,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手术不成功的话,他很有可能会……";薛琳雯欲言又止,作为一个有良心的年轻医生,她对生命还是很尊重的。

听人家真把自己给当陆北的亲朋好友了,酱子心里是一百个的不愿意。伴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酱子淡淡说道,";你们尽力就行,要是真就不过来,我们做家属的,肯定也不会为难你们。";

薛琳雯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谁见过家属得知自己的亲人可能会有性命之忧的时候,还能如此淡定?特别是在病人都还没出事的时候就能先主动减去医院的责任。这样的家属,八成也不是什么好货吧?

薛琳雯轻轻调试了下自己的呼吸,在即将步入手术室前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对酱子说道,";对了,病人昏迷之前一直在叫一个名字,我听着好像是什么文……文……";薛琳雯使劲想着脑子里的那个名字,可是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

";文澜。";酱子很干脆的回答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呀,这小子果然还没死心。

";对,就是文澜,你要是认识呢,最好还是让她也过来。要是真出什么意外的话,怎么说还能见上他最后一面。";说完,薛琳雯一头扎进手术室内,大门关闭,手术中的字样顿时就亮了起来。

此刻酱子的心里异常矛盾,他有私心,他怕文澜会经不起这种生死离别的考验,万一文澜要是一时旧情复发,自己那接近一年的恋爱时光不是也就得走向尽头了吗?不过,话说回来,陆北要是真不行了,那这会不会变成他生前最大的遗憾呢?几乎抓掉了一层头皮,酱子在一番纠结之后,还是决定给文澜挂电话,让她过来。毕竟自己也应该大气一点,再者说要是陆北真没了,文澜作为他曾今的恋人,至少也有知道的权利吧。

很不情愿的打完电话,酱子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他很烦,想抽烟,掏了掏口袋却发现自己除了钱包、手机以外什么都没带。他希望陆明不会有事,毕竟那是一条生命。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心情的夹缝中,却还有一种不太希望陆敏更能够醒过来的冲动。他怕文澜的同情心,更怕这个傻姑娘会因此再次回到这个令自己有些讨厌但又不得不有些敬佩的男人,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刚过三十就事业有成的男人。他害怕自己会因此失去文澜,更害怕自己又必须学会去爱上另一个并不了解的陌生女人。

有些时候,如果一个人已经深深习惯和另一个人共同分享他们之间的喜怒哀乐,共同生活,同甘共苦的话,那也许对于突然的失去,突然的学会去学会接受失去就是一件十分令人痛苦的事情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澜带着有些不安的神色来到医院,文澜身后,酱子依稀还可以看见另外两个人的身影。显然,文澜不是一个人来的,在她的身后,还有可儿和墨鱼。

简单和文澜说明情况之后,四人久久闷在医院的长廊上,谁也没有说话。

从文澜那种有些复杂的眼神中,酱子也许开始渐渐有些不自信了,他不知道文澜此刻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如果事情真向自己想象的方向去发展,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托着疲惫的心情与身体,酱子悄悄将墨鱼拉向一边。和墨鱼简单耳语几句后,两人默默向医院的吸烟区走去。墨鱼掏出烟给酱子点上,自己也点燃了一根。

酱子深深吸了一口,重重吐在吸烟室内那堵惨白而又略显微黄的墙上。

";你说文澜应该不会抛弃我吧?";酱子的语气中透露着一种连墨鱼都可以体会得到的不安和惶恐。

";嗨,我说你小子就别瞎想了,就算真能怎么样,那也是出于同情,你认为同情和感情能混为一谈吗?";墨鱼无所谓的将脸看向酱子,尽可能的往好的方向去引导酱子正在发酵的思维。

";那万一就真混为一谈旧情复燃了呢?";

墨鱼有些无奈,";嘿,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了啊?这可不是你……";说着,墨鱼一手把烟给掐了,又点燃一根。

";我也不知道,也许以前我就没真正爱上过一个人吧……";酱子此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墨鱼说得对,自己从前就是一个很有自信的人,至少在感情方面很有自信。不过知道为什么,这次他真的体味到了那种能让自己不知所措的感觉。

墨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一直保持沉默,毕竟感情这个东西,它该怎么发展,有些视乎也不完全是人说了能算的吧……

回到医院的长廊中,坐在长椅上的文澜眼眶有些湿润,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哭过,还是才开始哭。但很明显,她是真的伤心了。酱子有些无助的搂住文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安慰文澜,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同时还感觉到了一种让他很不舒服的感觉,毕竟这眼泪傻X都知道是为自己情敌而流的。四人一直这么沉默着,一直等到走廊尽头门上那个手术中的牌子忽然灭掉的时候,四人才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向面朝自己走来的薛琳雯走去。

";医生,他怎么样?";文澜有些出于下意识的问道,眼神中充满了一种期盼,很期盼医生可以告诉他,陆北已经没事了,好让自己悬在半空中的心可以平缓的落下。

不过等了很久,薛琳雯也没说什么,眼神中充斥着一些令人很不舒服的,好像末日哀悼一样的东西。

一看这情况,酱子也忍不住问了几句。旁边的两位则像看戏般,也没敢说点什么,只是陪酱子他们小俩口默默等着薛琳雯嘴中还未说出的答案。

终于,薛琳雯淡淡喘了口气后有些伤情的说道,";他也许不会超过十分钟了,他说他想见一个人……";

听到这里,酱子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心想晚了,怕什么就来什么。嘴里却还有些不知好歹的问道,";是他父亲吗?";

薛琳雯有些无奈的看向酱子,还是平淡的说道,";不,他说他想见一个叫文澜的女孩……";

酱子一听这话新就快碎了,不过脸上还是显得十分平静。看着望向自己,正在用眼神征求意见的文澜,酱子勉强笑了笑,";去吧,没事儿……";这话说的墨鱼听着都像在哭。

文澜默默点了点头后,随薛琳雯一起进到手术室中。一进手术室,首先看见的就是各种各样叫不出名目的急救设备,来到床前,一个头已经被人裹得像木乃伊一般好像是男性的动物已经早早把目光投射在了文澜身上。那种眼神很凄凉,但同时也很安详。

在陆北身边坐定,文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张嘴努力了半天,却只有一行清泪悬在自己的脸颊上。

陆北看着文澜伤心的样子,也有些心疼,伸过那只包的已经看不见指头的手臂,想要帮文澜擦掉眼角悬挂着的那些晶莹的**。

文澜一把抓过陆北无力的手臂,趴在陆明身边就大声哭了起来,这一刻,他也许已经不能再管酱子是否揪心,更管不了这样是否妥当了。

看着自己怀中的文澜,陆明强咧开自己已经快张不开的嘴,对着文澜会心的笑了笑。

";呵,你还是在乎我的……";陆北有气无力的说着,用那只被包裹的很严实的手臂,轻轻在文澜的头上抚了抚。

";你不要死,好吗?";文澜的语气近乎哀求,仿佛在乞求死神能够手下留情,不要带走眼前这个让自己恨透了的男人。

";我……我能最后提出一个要求吗?";陆北的声音很虚弱,似乎随时都有会断气的危险。

";你说……";文澜擦干眼角的泪水,强笑着说道。

";能让我再次拥有你吗?";陆北的语气很平淡,不过眼神却异常的坚定。

";我……";这一刻文澜犹豫了,她不想背叛酱子,哪怕只是一时一刻,不过他同样不想让眼前这个已经快要断气的男人含恨而终。

";答应我,好吗?";陆北依然用恳求的语气很文澜说道。

";我……不能……答应你……";文澜也不知道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是出于下意识还是自己真就想这么说。

陆北的眼中此刻一斤闪出了一丝泪光,也许他是真的绝望了,也许他真的不应该说这句话,也许他更希望文澜能够违心的骗骗自己。

看着文澜有些闪躲的眼神,陆北叹了口气,一下从**坐了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下腰。

";好吧,那就当我没说过。";说着竟然还开始解自己手上的绷带。

文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一脸惊讶的文澜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陆北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有了打击报复想法的女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就是腿上骨折了而已……";一边抓着头皮,陆北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这时,酱子和可儿、墨鱼三人也已经进到房间里来,看见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酱子恨得牙根直痒痒,";我说你……你……你个王八蛋,你不是要死了吗?";

";嘿嘿,其实我就是想知道文澜到底还能不能回到我身边。不过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可以用什么方法来试验一下,所以这次就……";说着,陆北竟然也学酱子平时那种厚颜无耻的笑了起来。

房间里的几个人除了惊讶之外,不禁把目光都投在了薛琳雯身上。

薛琳雯一闪众人的目光,低头说道,";是……是他让我这么说的。";

原来,陆北早就做完了手术,在之后的时间里,陆北都一直在苦苦哀求这个很经不住哀求的小姑娘帮自己的忙,就装自己快不行了,也好试试文澜到底还能不能回到自己身边。在听完陆北的故事后,薛琳雯竟然还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陆北的请求。于是就有了前面的一幕……

最后,陆北把酱子见到身旁,强忍着腿上传来的剧痛,坐直身子,和酱子握了握手。

";我和你佩服你,你很大气,谢谢你给我这个验证感情的机会。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的感情。";

酱子一脸不屑的对陆北说道,";得,下次别这么瞎折腾就行。";

陆北认真的看着酱子,";我宣布我退出,不过你小子可得照顾好文澜啊,千万别少了我这个强劲的对手之后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说着还俏皮的笑了起来。

";那是当然,不用你说我也会。";说着还自信的搂过文澜。

";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怎么样,这总可以接受吧?";陆北此刻脸上透出的只有真诚,他真的也愿意和酱子交个朋友,毕竟这个男人终于也让自己看到了一些自己一直希望看到的,好的品质。

几人说说笑笑,一起坐在陆北的床前,一时都忘了刚才发生的那场闹剧。

世事无常,我们都说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会遭遇那些不测。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们在遭遇那些的时候,还能以一个正常的心态去面对,也许,你不一定就意味着必须失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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