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下从绝境中逢生,杜臻疼痛瘫软的身体仿佛注入了力量,他一手撑住身边的石墙,竟然慢慢站了起来。他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刘永峰和谢树真也看到了警轮,知道他们即将脱离危险,身上的疼痛仿佛也都轻了点,哼声也小了,两人都拗着头注视着码头。

在差点付出四条生命的代价下,杜臻还没有百分百确定地下室里被关押的是章景新,他要到地下室去查探,他要确定章景新是安全的,不要像他前世那样已经受到伤害。

摇摇晃晃爬上大门前的两层石阶,杜臻进到了石屋里面。石屋里面很简陋,只有两张挂着蚊帐的竹床,一张桌子加几张板凳,桌子上放着盏使用蓄电池的照明灯,桌子上有几瓶啤酒,有几盆下酒的卤菜,显然刚才三个绑匪是在喝啤酒打发时间。

杜臻歪歪斜斜直冲向石屋处的一扇小门,那门后是通向地下室的水泥台阶。

拔掉栓门的铁条,杜臻把小门打开,站在小门口往台阶下看。地下室里黑洞洞的,杜臻站在亮处看下去,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景新!景新!你在吗?”杜臻扶着一侧墙壁下台阶。

“呜呜!呜呜!”里面传来声音,好似嘴巴被捂住发出的。

“景新!景新!”杜臻欣喜,这是章景新的声音。

杜臻仿佛吃了灵丹妙药,感觉自己身体一下轻松起来,走路好似在腾云驾雾,腾云驾雾地走完了台阶,他那可以看清点东西的一只眼,在稍微适应了地下室的黑暗后,发现地下室一处的角落坐着个人,身形与章景新相似。

杜臻直直地走向那人,仿佛奔向天堂,走到一半时,杜臻只觉腿一软,身体一下摔到了地上,摔到地上后,杜臻那有视力的一只眼正好对住了地下室露在地面的一个小窗口,从那窗口处正可以看到小岛高处闪烁的灯塔。杜臻脑子里最后的想法是,这一刻,他到底是在今生?还是在前世?

等到杜臻有意识,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勉力睁开眼缝,看到章景新面孔在他面前。

“景新!”杜臻感觉自己说话都牵连到脸部肌肉疼痛。

“毛毛,别说话,再睡一会。”章景新低头凑到杜臻脸庞,本来想亲杜臻一下,可一看杜臻脸部的伤情,连忙停住,他怕轻轻一碰,杜臻都得给碰疼。

“永锋他们呢?”杜臻吃力地询问,刘永峰和谢树真也给黑狼打得不清,不知道他们现在状况如何了。

“他们都很好,都没有危险。”章景新摸摸杜臻头部的纱布,眼中满是疼惜。

“嗯,没危险就好。”杜臻听到大家都没事,一阵倦意涌来,头一歪,他又失去了意识。

等杜臻再次清醒,已经是第三天清晨。他的眼部红肿消退了一些,两只眼睛都已经可以看到东西,感觉全身都有点疼痛,特别是腰部。

杜臻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几乎全身都给绷带包住,右腿还上了石膏。

“毛毛!觉得好点没有?”章景新依然在杜臻床前,他用手摸了摸杜臻的额头,感觉杜臻体温正常,方才拿开了手。

“景新,我好多了,是不是警察赶到救了我们?”杜臻对他在地下室昏迷后的事情迫切想知道。

“哎!毛毛!,你这次吓死我了!”章景新把杜臻没有包纱布的那只手放到自己脸旁。

杜臻昏迷后,谢素琴领着庄顺德和警察上了小岛,到石屋前把刚刚醒转过来的绑匪铐住,又听了刘永峰和谢树真的诉说,一拨人去找被谢树真石块砸晕的大汉,另一拨人进了石屋寻找杜臻和章景新。

“毛毛!你差点就把全身的血流光。”章景新的声音里有责备,他给黑狼绑架后,黑狼一直是蒙着他的眼,堵着他的嘴。章景新受到这待遇,心里反而安心了,绑匪并不是想要他的命。如果绑匪大大咧咧让章景新看清他们,章景新就得发愁了,那是绑匪不给他留活路,不需要顾忌。章景新估计,在绑匪如愿后,他的生命不会有危险。

庄顺德和警察冲到地下室,发现杜臻浑身是血躺在地下室中央,章景新手脚被捆,蒙着眼堵着嘴巴在墙角挣扎。

庄顺德解开困住老板身上的绳子,拿掉蒙布后,章景新看到杜臻的样子差点发疯。

杜臻的脸上给黑狼揍了几拳,那青肿紫红对衬着杜臻白腻的肤色,更显触目惊心。杜臻脸上的恐怖其实不算伤重,他的腰部被黑狼手枪的子弹穿过,那地方一直在流血,把杜臻衣服染红不算,从地下室到石屋大门口,一路上都是杜臻身上滴下的血迹。章景新看到那样的杜臻,以为杜臻已经跟他天人永隔。

“毛毛,你怎么带了三个身无寸铁的人就来冒险,如果警轮没有来,那将是什么后果?”章景新的眼睛有点红,那后果章景新想都不敢多想。

“我没想那么多,真的,我那时像着了魔。”杜臻喃喃自语,脱险后的回想,杜臻觉得做那一切的仿佛不是自己。那时他脑子里全是黑狼对付他时的残忍,只要一想到自己曾承受的,杜臻就觉得他得赶快把章景新救出来,章景新在黑狼手中多呆一刻,就得多受一刻他前世曾受的苦,他那时是有点失常,把章景新代入了前世的自己。

“毛毛!”章景新一声叹息,把杜臻的手放到自己嘴唇边亲吻。

两人正相对无语,谢素琴敲门进来了,她身后跟着庄顺德。

谢素琴是四人中最幸运的,除了在和黑狼打斗时,她往后急退躲避黑狼的拳脚摔了一跤,把屁股摔成两瓣,(好吧,她屁股本来就是两瓣)屁股处一块皮肤有点发青外,全身是连点擦破都没有。

谢素琴给黑狼吓得跳了江,从水里冒出头后,才知道黑狼是要上快艇逃跑,警轮上的警察对他鸣枪示警,黑狼理都没理,开着快艇迅速离开小岛,警察只来得及对着开远的快艇开了两枪,一是晚上视线不好,另一个是黑狼的快艇速度非常之快,(也许是警察水平太菜),子弹连黑狼的边都没有摸到,就给黑狼逃走了。

这上岛查探的四勇士,除了谢素琴,其他三人都是伤痕累累,杜臻是受伤最重的,不但腰部受了枪伤,一条右腿骨折,全身大面积软组织受伤,好在腰部的子弹是擦着体内器官而过的,只是流血多了点,没伤到器官要害。

刘永峰检查下来,右手骨折,轻微胃出血。谢树真伤势最轻,除了皮外伤,就是有点脑震**。这两人和杜臻在同一家医院,杜臻昏迷时,两人还来探视过他。

“杜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次你们有危险都是我的错。”庄顺德一脸惭愧地来到杜臻病床前。杜臻突然告诉他发现了疑犯,还说疑犯是乔姓台商,这让庄顺德以为杜臻是受到刺激,人有点疯癫,开始胡言乱语了。要知道,那乔姓台商是台岛有名的慈善家,一年到头,踏足大陆的次数屈指可数,说是因为竞拍土地而绑架章景新,这根本就说不通,竞拍的单位又不止章氏一家,实力雄厚的竞拍单位有四五家,难道章氏不竞拍,其他单位也不竞拍了?何况杜臻脱口一句他曾给黑狼绑架过,让庄顺德更加确定杜臻已经精神失常。据庄顺德了解,杜臻从小到大一直安安稳稳的,哪里有人绑架过他?

“跟姓乔的台商无关?”杜臻很疑惑,事实证明了章景新是黑狼绑架的啊,怎么会跟乔姓台商无关呢?黑狼不是那台商的打手吗?

“是无关,绑匪第二天跟章氏再次联络,提了赎金数目。基本确定绑匪是大陆黑团伙,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显示乔姓台商和绑匪有关,黑狼只是绑匪团伙其中之一。”章景新告诉杜臻警方调查进展。章景新被绑架当天下午,绑匪就给章氏发了邮件,警告章氏不要报警。邮件是下午四点左右送到庄顺德办公室的,那时庄顺德正和杜臻、章氏高层在讨论,邮件没有标明急件,庄顺德的秘书随手就放到上司办公桌,等第二天上午警察到公司搜寻线索才发现,那时绑匪也已经再次跟章家联系提赎金了。杜臻下楼看到警察和公司高层聚到别墅和章母在一起,那正是他们在商量付赎金的时候。杜臻怕再被当成神经失常的人,会限制他的行动,没从别墅大厅出去,改跳窗户离开的行动,使他错失章景新被绑架的真正原因。

绑匪的所作所为,也只是想发笔大财,章景新是在去公寓的路上,给绑匪从后面用迷药迷晕拖进了路边的汽车,等他醒来,嘴巴和眼睛都给蒙住关在地下室,只有耳边听到有汽笛声,才判断自己离江很近,根本就没想到自己是在江中的小岛上。

乔姓台商不是主使,但黑狼依然是打手,杜臻对此有点不可置信,难道前世章景新就曾被黑狼一伙绑架过?

这世章氏竞拍土地,跟乔姓台商有利益冲突,这让杜臻死死认为是黑狼在乔姓台商的指使下,才去绑架了章景新。是不是前世和今生有种神秘因果,让他阴差阳错下真找到了章景新的下落,或者是他命中注定要在黑狼手中有劫难?可为什么前世他送了命,今生却能化险为夷?

“杜先生,不是你手上戴的钻表,我可真就铸成大错了。”如果杜臻真出了事,庄顺德不敢想像章景新会伤心成什么样,就是这次杜臻受伤昏迷,章景新心疼得抱着他当场飕了泪。庄顺德从未见到章景新流过泪。

“钻表?”这跟钻表有什么关系?

“是啊,没有钻表,庄经理他们就不能及时赶到。”谢素琴在旁心有余悸,他们四人上岛前,谢素琴照应船主,他们上岛一找到朋友就会给他打手机,让小轮船去灯塔那里接他们,船主怕时间太晚,小轮船在江里航行不安全,只肯再等一个多小时,他要赶在天黑前返回沪市。杜臻他们泅水忘记把裤兜的手机拿出了,以至于四人上了岛没了通讯工具,在岩石下确定黑狼三人是在看守一个人的消息后,无法把消息通知庄顺德报警,也无法通知船主来接他们离开。这船主还是守信之人,回到沪市为他们找了条渡轮,当渡轮到达小岛时,已经晚上十点左右,那时杜臻他们已经被警轮送往沪市。

“不是船主报案,难道是李叔?可李叔也不知道我们去哪个岛的。”杜臻只感觉获救后,他的疑惑越来越多。

李叔等到天快黑了,也不见杜臻回来,他着急了,而这时别墅里也发现杜臻不在房间休息,检查了一下别墅的员工,发现李叔也不在,别墅和李叔联系上后,发急的李叔告诉杜臻和刘永峰四人去了江里找证据。杜臻对李叔的说法是他发现监控画面里疑犯,这疑犯的落脚点在江里一座小岛上,他去找到这座小岛后就会报警。

如今天都快黑了,杜臻他们租的小轮船还没有返回,李叔联系杜臻已经联系不上,李叔也没有小货轮船主的手机号码。

如果这时去查小轮船船主资料,再询问杜臻下落,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庄顺德知道杜臻手上是戴着钻表的,那钻表里有卫星定位。冲着准确的卫星定位,庄顺德和警察才赶在杜臻四人最危险的时刻到达。

“景新,什么时候在钻表里放了卫星定位的?”杜臻眼睛看向自己左手,手腕光光的。

“当初去欧洲定制的时候就放了。”章景新和杜臻同居半年后,章景新有个随时要知道杜臻下落的想法,他不想如金家酒店那样,会失去杜臻踪影。一年多前,杜臻和章景新重归于好,章景新就把杜臻脱在别墅卧室的钻表,再次戴到杜臻手上,随时能查知杜臻在哪,让章景新心底有着落。

“你手腕有伤,钻表脱下被我收起来了。”章景新见杜臻盯着自己的手腕看,解释钻表下落。

杜臻呆呆的看着章景新,发觉自己差点酿成大祸。以他那漏洞百出的营救,不但他们四人会送命,还差点连累了章景新,因为杜臻四人的出现,关押章景新的地方就会暴露,绑匪们的身份就会给警方查知。绑匪情急之下,会有什么举动,真不可预料。也许绑匪为了自身安全,把章景新和他们四人一起扔到江里也说不定。追根究底,可以说是章景新救了他自己,也救了他们四人。

到这时,杜臻有了种宿命论,他的重生,是不是命中注定要和章景新相遇相知相爱?而章景新就是让他脱离厄运的福星,让他没有再去重蹈前世悲惨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段如下:

到这时,杜臻有了种宿命论,他的重生,是不是命中注定要和章景新相遇相知相爱?而章景新就是让他脱离厄运的福星,让他没有再去重蹈前世悲惨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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