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竹暗中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跑这么远的路只为了毁尸灭迹的话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而且,这个女人难道丧心病狂?

答案很快否定了轻竹和夏侯羽的猜想,纤细的手掌缓缓落下,动作很是轻柔,如对爱人的抚摸落在夏侯吉苍白的没有意思颜色的脸上,轻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从她抖动的双肩来看她应该很激动。

夏侯羽虎目圆睁,要不是想要看看接下来发生什么事,说不定此时他已经冲了出去将这个可恶的女人擒下,问问她是不是铁石心肠,大婚当晚,暗藏杀机,到底是为了什么。

轻竹却暗自猜测,难道这个女人也是真心喜欢四哥,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敌对?越想越觉得可能。

黑暗中女子背对两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是听她暗自呢喃,似祷告,又似祈祷,听不清楚,一是她说的太快,二是她说的语言不属于天朝。

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子,女子似乎心有所感,转过身来,取下蒙在脸上的面巾,月光倾泻,照在那张夏侯吉神魂颠倒的脸上,月影瑟瑟,形影瑟瑟,脸上依旧含苞待放,但是却好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

暗中的轻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是?她的大脑已经不会思考了。

夏侯羽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出去。

接着女子缓慢的取下高束的青丝,旁若无人的褪下外面的夜行衣,露出一身大红的喜服,长长的裙摆顺着腰间的丝带离去落了下来,直接占了大殿的三分之一,青丝垂落,看上去说不出的妖艳,但是更带着说不出的凄美。

冥婚,轻竹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段传奇故事,那是一段关于冥婚的故事。所谓冥婚就是嫁给已死之人为妻或者娶已死之人为妻,而且嫁娶后终生不得再行婚嫁。这也是一种惩罚,也可以说是一种明志。

只见一身大红的女子在两人有些石化的目光中缓步走到夏侯吉身边,伸手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变戏法似的手中多了一把黝黑的梳子,然后缓慢的梳了起来,嘴中还不停的说着,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无间隙,四梳不分离,五梳……

轻竹突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想想这黑天夜半的一个俏生生,身穿喜服的女子给一个死人梳头,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禁脸色有些难看,身子也朝夏侯羽身边蹭了蹭。

夏侯羽可不懂什么冥婚,只是眉头紧锁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双眸闪过深沉的目光。虽然不懂,但是从女子的一言一行不难看出,她并非对夏侯吉没有一点感情,或许这真的是一个突破口。猛然却感觉身边一紧,回身去看,却见轻竹面色发白的靠在他身上,小手还紧张的抓着他的衣襟,不由又好笑又惊讶,很难看到轻竹如此惧怕的模样。不由莞尔….

大约梳了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女子终于梳完了,然后将枕头立起,让夏侯吉僵硬的身子靠在上面,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容“王爷,我美吗?”

夏侯吉依旧不言不语,只是脸色渐渐铁青。

女子慌了,忙道“王爷,你是在生气吗?别怪我,我也不想的,可是他们抓了我的父亲,我暗示过你的,为什么你还是那么傻傻的要撞上来呢?为什么,为什么?”女子刚开始呐呐自语,到了后面直接喊了出来。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现在好了,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走了,走得那么干脆,那我呢?你想过我吗?为什么你知道怨我,恨我,却从来不想想为什么,难道在你心中我就那么绝情吗?”痛哭流涕来形容此时的场景一点都不为过。

听着她声声的指责,声声的控诉,看着她消瘦的双肩抖动,一袭火红的嫁衣在黑衣里更加撩人。轻竹似乎忘记了害怕,她在想,如果躺下去的是夏侯羽,那么自己该怎么办?她迷茫了。迷惑的站起身来,木然的走了出去。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他们做错了什么老天要如此惩罚他们他们,说到底还是皇室内部的争斗,他们只是不幸牺牲的无辜而已。她从来没有如此愤恨过一个人,如今却有了,那种恨,恨不得抽筋扒皮,为这对苦命鸳鸯一个交代,可是她无能,因为接下来就是她要面对,他们时无辜的,那么自己呢?就该一世不得平静,一世不得安宁吗?我又有什么错呢?

轻轻的怕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死者以往,生者还要继续,节哀顺变吧!”

本来哭泣的女子身形一颤,如被抓到偷吃腥的猫一样猛然跳了起来,这时轻竹就后悔了,她忘记了这个女子有不下于夏侯吉的身手,从她跳起来的瞬间,轻竹就心道“要坏事。”果然女子一起身,袖中长剑几乎闪电般而至,直逼轻竹的喉咙。轻竹大惊,后退已然来不及,再说后面也没有退路,不由心一横,站在原地。但就在剑离轻竹只有两公分的时候,她几乎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来自剑上的寒意,腰间被一双大手一拉落入熟悉的怀中,略带责备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怎么如此鲁莽?”

轻竹苦笑,“谁知道她那么狡猾呢?”这一切都在电石火花间发生,身穿喜服的女子也是一愣,然后马上收剑,就想离去。可既然来了哪有那么容易离去,一条白影和一条暗影几乎同时跃了进来将她围在中央。

夏侯羽揽着轻竹的腰身,缓步走到夏侯吉旁边,将他的身子放平,悲声道“四哥,这就是你看重的女人,害死了你还想杀了轻竹,四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这话虽然是对夏侯吉说的,其实是对身穿喜服的女子说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果然,身穿喜服的女子身形连颤,脸上露出深沉的痛苦,轻竹于心不忍。夏侯羽却冷笑“连自己的感情都可以出卖还有什么痛苦的,别装了。”

身穿喜服的女子脸色白了几分,幽幽道“是啊!既然已经做了坏人,又何必假惺惺呢?”

这话听在夏侯羽耳中变成了承认她前面的一切都是装的。

到了轻竹耳中却成了女子深深的无奈何痛苦,她不相信女子是装的,难道她真的对夏侯吉没有一丝感情,一切都是为了诱导出两人,如果这样,这个女子的心机太深了,也太毒辣了,这样的女子时间少见,也亏她是个女子,若是个男人绝对是个枭雄。

“那么你千里迢迢来自这里是为了什么?”轻竹柔声道。

夏侯羽凝眉,事情已经落幕,现在只有将她抓起来严刑逼供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为何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但他也知道轻竹做事一向有原则,她应该在确定什么吧!

身穿喜服的女子冷冽的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凄迷道“今日落在你们手上,只怪我运气不好,你们动手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轻竹凝眉,继续不死心的道“是因为你父王吗?”

身穿喜服的女子面色大变“你怎么知道?”但是又想到了两人就在这间房中自然看到了她所做的一切,不由脸色又有些羞红。

夏侯羽凝眉,到底哪个才是最真正的她,出声道“你又想耍什么诡计?”

身穿喜服的女子冷笑,却不理夏侯羽,盯着轻竹道“你敢和我聊聊吗?”她算是看出来了,这里面轻竹最好对付,也最好哄。

夏侯羽想都不想“不行”

轻竹却微微低头,思考片刻,同样抬头盯着喜服女子道“好,我敢。”

夏侯羽急道“轻竹”担心之情流露于表。

轻竹却丢个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道“皇上,臣妾有你足矣!”说着带头走向里面的房间。

夏侯羽大急,却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是恶狠狠的警告道“你若是敢伤她,上天下地我都会追杀你们,灭了你族。”

身穿喜服的女子本想嘲讽几句,但是看到他眸中的深邃和强烈的霸气不由一阵软弱。出口成了“放心吧!她会没事的。”

夏侯羽冷笑“但愿”

轻竹心底一暖,然后进了里屋,夏侯羽心似乎也跟着去了。身穿喜服的女子走了进去。冷声道“你倒是胆大。”

轻竹浅笑“你为了他千里嫁夫,我为何不能为了他而赌一回呢?”

身穿喜服的女子为之动容“你赌的是你的命。”

轻竹漠然“他背负的太多,如果我的命能换来他的,值。何况,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身穿喜服的女子冷笑“我可以杀了你,再自杀,他们同样什么都得不到。”

轻竹面色一变,她不是没想过这种结果,但是突然又想到什么,深深的笑道“你不会,就算你选择自杀,你也不会杀我。”

“哦?为什么?”身穿喜服的女子为之惊讶。

轻竹却道“他控制了你父王,但是他没得到皇位之前不可能杀了我。”

身穿喜服的女子更加好奇,这个女子很聪明,那人却是对他们说过暂时不许碰天朝的皇后轻竹。“为何?”

轻竹神秘的一笑“得异界者得天下!他无法不相信。”

身穿喜服的女子面色终于一变,道“你赢了,确实我杀不了你,或许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是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轻竹点头“我相信,但是如果你的父王没事呢?”

身穿喜服的女子面露喜色,但是很快就蔫了下来“不会的,他给我父王喂了毒药,只要我有异动,我父王就会死的,而且我族也会随之泯灭。”说着痛苦的蹲下了身子。

轻竹长舒一口气,怕就怕在油盐不进,现在看来效果还可以。忙乘热打铁的道“皇上会帮你的。”

身穿喜服的女子苦笑“他?我害死了他兄弟,他恨不得杀了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