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重新恢复了平静,一条黑影闪电般掠入,身形一矮,跪在地上,垂首道,“主上,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大殿上的男人缓慢的坐直了身子,苍白的脸上诡异闪动,低沉道,“黎明到来,黑夜散去。”

下面跪伏的人身影一颤,恭敬道,“是。”没有多余的问候。

夏侯瑞却从他回答的声音中听出了端倪,俯视着地下的黑影,突兀的桀骜的笑了起来,笑声难听,如黑夜中突然划过的指甲发出的音爆声震的人耳膜生疼。

下面的人不自觉的抖了起来,又听夏侯随道,“你很怕我?”声音很沉。尤其在他做那个府身的动作的时候,下面跪伏的人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头绝世凶兽盯上一样,全身一下子湿透,额上冷汗滴滴落下,侵蚀了眼睛,眼睛一阵酸涩,但是始终保持着那个动作。只是艰难的从牙缝中吐出两个字,“没有。”

夏侯瑞死死的盯着他看了半响,长舒一口气,象是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倒腾的情绪和想杀了眼前人的冲动,淡淡的道,“你是幽暗的手下吧!”

“是!”依旧是短短的一个字,似乎抽空了他全部的力气。

“哦,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这话问的很是风轻云淡,像是前面的狂风暴雨斗从来没有出现过。

跪伏的人影却感觉自己往鬼门关走了一遭,汗如雨下,如虚脱一般差点瘫倒在地,但是被他强自稳住可,绕是如此,也不轻松。忙答道,“幽暗统领正筹备主上回去的大多事宜。”后面的话他没敢说。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典型的喜怒不定,嗜杀若狂,一不小心,丢了性命就得不偿失课,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幻影。

夏侯瑞冷笑,嘴角嘲讽扬起,筹备?还真当本王是傻子呢?幽狱谁不知道,本王与他幽暗不对路,要不是本王被夏侯羽拖住就凭他也想与本王争锋。但是此时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只好缓慢道,“本王离开,我们的老朋友会有礼物送给我们,本王要的你们吃下来,你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

“嗯,下去吧!”

来人去蒙大赦般忙走了出去,心地却快速的转动,幽暗统领都从来没有过给我这种压迫,看来我得换个主子了。夏侯瑞怎么也想不到因为自己的这么一来而得到一个人心,同样不甘寂寞的人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轻竹几日劳累早已进入梦乡,门窗未闭,外面摇曳生辉,月光倾斜,映着紫色的身影越加修长,目光迷离,清风吹过,哗啦啦一阵响动,才感觉夜凉如水,深秋已至,恍然间想起了什么,快步走过,停在熟睡女子身前,帷幔未放,女子满脸甜睡,嘴角不时的扬起,露出一丝俏皮,身上茶香怡人,想必睡前喝过茶水,想等待某人的到来,实在不堪重负沉沉睡去,长发有些潮意,想必沐浴过时间不长,微微凝眉,眼底飘过一旦心疼,长指落下,想摸摸她的睡颜,又怕惊醒道睡梦中的人儿,最终轻轻替她掩好被角,宠溺的一笑,重新回到窗前,思绪再次翻腾,他知道这次放了他将会是自己最大的错误,同时也是无奈,放虎归山,等待他的将是新的猛扑,他不想,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天亮之后,自己会为他饯行,之后,绝不会是天涯两路,如果所料不错,他不会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走,逃走是迟早的事……

或许是想的太过沉迷,连**的女子何时不再都没有发现,直到身上多了一件外衣的时候才醒悟过来,回身去看,身后女子身披丝质睡袍,发鬓凌乱,面容肃木,一双清眸却明亮异常,长长的睫毛扬起,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轻竹,你?”夏侯羽不悦,转身顺手将身上的衣衫披在轻竹身上,责备道,“晚上夜凉,你怎么起来了?”语气虽然责怪但眸中却柔情一片。

轻竹甜甜的一笑,轻轻的伏在他胸膛前,用自己仅能听见的声音道,“有你真好。”语气里满是无憾。

夏侯羽却惊讶的看着小鸟依人的女人,轻笑,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半响………

“轻竹,你怨我吗?”

明显的怀中的女人身影一颤,怨,怎能不怨,可是我从来都知道你不属于我一个人。挣扎着起身,直视着夏侯羽,看着那张自己怎么耶看不够的容颜,正色道,“王爷,你记得,不管你面前有多少人,不管你多么风光或颓废,背后你可以放心的交给我,我不是男人,但是我会用自己最好的一面来对待你。后背不止可以交给自己的兄弟,也可以交给自己的女人。”声音不大,多年不曾澎湃过的心竟然隐隐有沸腾起来的感觉。

夏侯羽大骇,忙压下心底的心血**,动情道,“轻竹,有你足矣!”

轻竹脸色不由红了起来,这是夏侯羽第一次对她说这么露骨的话,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追随着他,如今终于有了回报。

夏侯羽饶有兴趣的看着轻竹泛红的脸颊,不由调戏道,“想不到你也会害羞?”

轻竹气结,“你……你”伸手去扭他腰间的柔软,小手却被他捉住。轻竹委屈的瞪着他,却见他怜惜的扶上她缠着厚厚纱布的脖颈,缓慢道,“疼吗?”

轻竹脸上表情一顿,反手挣脱出来,心底却吸了一口凉气,那种切入皮肉的感觉,那种等待死亡的感觉,那种面对心上人愤怒的感觉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夏侯羽看她表情,硬生生的将她转过去的脸扭了过来,不待发问,却见她脸上明晃晃的泪水,心疼,愧疚,无奈,只是缓缓的替她擦去了泪水,道“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轻竹倔强的重新扭过头,气愤他误解自己的意思。却又被夏侯羽霸道的转过来,唇印狠狠的落在轻竹唇上,轻竹一愣,就要挣扎,却被死死的扣住后闹勺动弹不得,一番狂风暴雨般的袭击,直到轻竹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夏侯羽才欲于未尽的松开了她,笑笑,在轻竹羞怒异常的眼神中,温柔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要不是你有伤在身,我还真想把你就地办了。”

一句话,将轻竹脸色变的通红,你了半天,最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跑了。殊不知,她那一眼可真是千娇百媚,弄得夏侯羽一阵燥热,最后在夏侯羽炽热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夏侯羽哈哈大笑起来,见贯了他冷漠的一面,诈见到她娇羞的一面,还真是有些受不了,这个女人事越来越会勾引人了。看着她走远,夏侯羽玄功一转又恢复清醒,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神色重新凝重起来,“疾风,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再不愿,夜色终将过去,当第一缕晨光洒落大地的时候,皇城左侧,宽旷的练兵场地,架起了高高的台子,台子上面整整齐齐的摆了数不清的海碗,台子底下,是整潭整潭好酒,封口未打,酒香四溢,今天练兵场守卫森严,几乎文武百官全部来了,因为今天皇上要为恒亲王接风。

正当此时,夏侯羽坐着步撵缓慢而来,自然又免不了一番朝拜,夏侯羽到来,想见的人一个都没有,不由眉头紧凝,冷声道,“皇后没来吗?”

众人面面相覰,一致摇头。

夏侯羽眉头凝的更深,这才想起自己昨晚肯本就没告诉她,想必现在还在睡觉吧!想到这里,紧凝的眉头不由舒展了些,往后使了个眼色,后面的人竟然木呐的没有反应过来,夏侯羽郁闷,又使了个眼色,后面的人还是不知所谓。气的夏侯羽不禁想要爆起。还好,有一个机警的侍卫忙跑出去了。夏侯羽满意得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用古怪的神色看着他,夏侯羽不禁感觉一阵尴尬。

于是,寿康宫门口就出现这么一墓,一个侍卫焦急的跟门口的侍女说着什么,可是门口的侍女完全一副,娘娘在睡觉的架势,滴水不进,弄的那侍卫很是无奈,可是又没有办法,只能急忙的解说着什么。

突然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长的很好,瓜子脸,大眼睛,皮肤很白,只是那一双眼睛犹如一谭死水,古井无波,那一张本来看上去还算美貌的脸色竟然淡漠的没有一丝表情。出来的人自然就是画心了。她听到门口吵闹,就想出来看看,不想出来看见的确实这番场景。

不悦的凝眉,冷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本来很高傲的侍女一见来人忙恭敬道,“大人,这个侍卫说是皇上派来的,要皇后娘娘去练兵场。”

画心杨眉,别人不知道不代表她也不知道,今天是为瑞王的饯行的日子,地方就订在练兵场,皇上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趁此机会表明她的身份。二是,要是轻竹明白在他心中轻竹是最重要的。安外先安内,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点已经很不错了。

心底说不上什么滋味,从他救自己的那一刻起,命都是他的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抬头,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缓声道,“我去叫皇后起来,让他稍等。”

那侍女还想说什么,却碰到那双古井无波的双眸,道,“是!”

那侍卫感激的看了画心一眼,忙道了声,“多谢。”

画心转身,却没多说什么,只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

轻竹尚在熟睡,忽然感觉眼前一亮,不情愿的睁开眼来,却见侍女俏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几乎反射性的起身,“有事?”

侍女也被吓了一跳,忙跪倒在地道,“奴婢该死,吓到娘娘了。”说话间面色吓的发白。

轻竹无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很吓人吗?翻了个白眼,重复道,“有事吗?”这次声音尽量缓和了许多。

侍女一听声音不像是在发怒,莫名其妙的道,“娘娘,你不生气吗?”

轻竹噗嗤一声笑了,笑的花枝乱颤,笑道,“我生什么气?”

侍女愕然,娘娘不是都脾气很大吗?她茫然了,不过有点可以肯定,自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