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还偏,只是东方依然露白,轻竹睡眼迷蒙,猛然感觉外面吵吵闹闹,不由心下大怒,不悦的翻了个身想继续酣睡,不觉才发现**再无他人,心下一惊,再想到先前外面的吵闹声,不由睁眼,外面吵闹更甚,心底莫名的不安,忙唤了人来,才知道王爷天不亮就被皇宫里来的人叫去。

心头不安更重,慌忙中穿了衣衫,出的门去,却正好看见夏侯羽跨门而入,两人相见,却默契的停住脚步相互凝望,看着夏侯羽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淡淡的悲伤,轻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夏侯羽狠狠的抱入怀中,力道很大,几乎要将她生生的揉进血肉。轻竹心底不安,身子软了下来,脸色不自觉的白了下来。

闻着轻竹身上淡淡的茶香,夏侯羽莫名的安静下来,出声道“轻竹,父皇他….”

轻竹嘴角一阵哆嗦“怎么了?”心底却依稀抱着一丝希望。

夏侯羽没有感觉到轻竹的异样,沙哑道“驾崩了。”

“驾崩….”轻竹呢喃。脸上血色尽褪,这一刻终究要来了吗?双目有些无神任由夏侯羽抱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此时她的脑海很混乱,如果说皇室家族是一个天平,那么夏侯羽和夏侯瑞就是天平的两头,皇上自然是中间人,一直以来,两边同时加码,皇上负责平衡,终有一天这个中间人不在了那么这个天平会发生什么事呢?是一方压制一方还是毁了这个天平,她不知,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天平一旦失去平衡,作为两军交战必须得到的战利品来说,将会是一个噩梦,有些笨可以不用浮现的真相也会随着战争的白热化渐渐浮出水面,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真相会彻彻底底打破她好不容易的来的平静生活,她的生命也不再是她的….惶恐.无助.悲哀.等等复杂情绪霎时涌上心头,我该怎么办?

夏侯羽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渐渐的僵硬,不由大惊,忙俯身去看,却见轻竹,淡漠的双眸中满是失措,脸色白的将近透明,心头一怔,这才想起她背负的不必自己少,不由心中一痛,轻声道“轻竹…你怎么了?”

轻竹心慌慌意慌慌,竟然没听见夏侯羽的呼唤,沉浸在自己思想里,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惊,越想神色越萎靡,甚至惊恐,最后她想到了逃,或许离开,自己就不会面临这些,不会因为自己而让夏侯羽有太多的顾忌。

夏侯羽凝眉,他自然看出轻竹想到了什么,内力蕴含,又唤了声“轻竹,醒来”声如破竹霎时冲进轻竹耳际,轻竹思绪被绕,加上突如其来的冷喝,不由心惊,忙回过神来,却见夏侯羽脸色难看的抱着自己。忙退后几步,离开夏侯羽的怀抱,艰难道“王爷,我..”

夏侯羽低叹一声,他还是低估了轻竹的聪明,面色复杂的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轻竹面上一红,也为夏侯羽看透自己心中所想感到难堪,嗫嗫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变向的承认夏侯羽说中自己心事。话刚说完,轻竹便无奈的低下了头,好像不管什么时候自己的心事都瞒不住他,在他面前自己感觉像是透明的一样。这让她又羞又气,当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夏侯羽无奈,轻竹这一番动作倒是冲淡了不少皇上离去的悲伤,往前两步,缓缓的将她重新拥入怀中,淡淡的道“轻竹,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的女人。”

轻竹苦笑,却强笑道“好”只是心中苦涩无比,在你眼中,事业永远是第一位,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呢?

两人温存片刻,夏侯羽才道“我此番来是告诉你们父皇驾崩之事,从今天起,你不要出桃仙阁半步,明白吗?”说道后面他直接用上了命令的口气。

轻竹心头一暖,靠在他的胸口,微微螓首算是答应。

夏侯羽接着道“我会让人来保护你,这几天我会不在这里,所以万事小心。”

轻竹再次点头,只是感觉夏侯羽怎么感觉像是交代后事一样让她心里感动之余也有些纳闷。夏侯羽可不只她心中想些什么,又嘱咐了两句才匆匆离去,只是离去时,看向轻竹的眼神复杂难明,最后化作漫天的无奈。

轻竹不明,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夏侯羽眸中的复杂从何而来,侧目,眼睛一跳,脸色紧跟着古怪起来,夏侯羽离去后,在原地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一袭白衣,脸色同样复杂的熟悉脸庞,轻竹一愣,不得不感慨世事难料,缘分二字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没有多问,没有多留,转身向里屋走去。

后面一袭白衣的男子也是一怔,想过很多再次见面的场景,唯一想不到的是轻竹远远的一笑,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或许是连和自己多余的话语都感觉嫌累吧!想到这里,同样眼底苦涩绽放,但很快就被他收敛起来,紧跟而去。

轻竹步子没停,进了房门,门半掩着,白衣男子大喜,上前两步,一只脚刚到门槛,却被同样一袭白衣的女子拦住“华公子止步,娘娘要休息了。”说道后面的娘娘二字明显加重了语气,意思是说,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是我们王爷的女人,就算你奉命来保护她,但只止步于此了。

华博亭一愣,抬起的脚顿在半空,脸上尴尬无比,想他也是堂堂天朝首富,不想今日不但吃了个闭门羹,而且还遭此羞辱,苦笑,轻竹,这是你在惩罚我对你绝情吗?惩罚我每次都寻找和你相似的女人玩弄丢弃吗?呵呵,原来真的一直以来我都是自导自演,你从来都没在乎过是吗?可笑,当真可笑,脚还顿在半空,半掩的门扉却彻底隔绝了轻竹的任何声息,转身,有一丝决绝的味道,却感觉那抬起的脚犹如千斤重,放也不是,提着也不是,当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清风吹来,吹起他飘逸的长袍,只是依旧飘逸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

画心古井无波的眸子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错不在你,错的只是在不该在错误的时间爱上不该爱的人。目光投射,穿过门扉似乎定格在里面独坐的倩影上面,目光再次回复沉寂。未见时担忧,见面却又那么淡薄,是凉性还是不想投入太多。

看着华博亭独自站在门口,画心也悄然隐去。

轻竹面上完全没有表面上那么淡漠,心底还是很欢喜的,为再见而喜,同时为他能够从以前的阴影中走出来而喜,为朋友真心而喜。

“皇嫂”略带惊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一条白影仓皇而来。

轻竹大喜,忙夺门而出,一眼瞥见夏侯晋脸上的焦急,心中一暖,出声道“都这么大人了,怎么遇见点事还是毛手毛脚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些责备。

夏侯晋一愣,呐呐道“你知道了?”

轻竹微微点头,缓缓的道“王爷来过了,又走了。”声音里说不出的落籍,似乎为不能帮上夏侯羽的忙而感觉到无力。

夏侯晋苦笑,自然听出轻竹话中的抱怨之意,安慰道“你没事,对大哥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轻竹再次点头,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夏侯晋经轻竹这么一提,才想起此来的目的,脸色凝重道“我来时想告诉皇嫂,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会不平静,皇嫂尽量不要出门。”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轻竹,转身匆忙离去,只是在看到一旁角落里站着的华博亭的时候,四目交汇,隐隐有些莫名的味道。

轻竹眉目紧锁,心底却翻腾不已,不出去就能夺得了吗?抬头,正好看到华博亭投来的复杂目光,轻竹一愣,华博亭却慌乱的收回。

轻竹苦笑,轻声道“华哥哥,你还在怪我吗?”

华博亭虎躯一怔,那句华哥哥,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此在意,以前反感,如今看来,竟然会那么亲切,原来这样也好,不是吗?

抬头,看着轻竹脸上的复杂,淡淡道“你又何必如此。”只是心底苦涩更重,夏侯羽有你是他的福气,而我也会好好的伴着你,你又何必低声下气的想要把我从他的对立拉成盟友,有你,我和他再怎么对立,也不会影响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吗?

这么想他可真是误会轻竹了,轻竹现在对他的感情同样很复杂,就像以前说的,如果第一次遇见的不是夏侯羽,那么说不定她会喜欢上甚至是爱上他,只是老天没有给他选择的权利,夏侯羽成功的闯进了她的心扉,只是后来她却无耻的发现自己会不经意的想起他,可以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如兄长还是如朋友。她是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遇难时的陪伴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尽管她选择了夏侯羽,但是也放不下他,所以说她谁都不想伤害,但是偏偏却伤害,所以她说自己欠他的,这辈子是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