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你想见的时候偏偏不见人影,你不想见的时候她巴巴跑来你跟前。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可笑又是这么无奈。

清晨或许感染了轻竹的思绪没有了往日的阳光变得昏昏沉沉起来,花非花,草飞草的。轻竹依旧一款轻衣,瀑布般的长发随意的搭落在肩头,显得有些无力,精致的脸上有些淡淡的一丝无奈,目光似乎穿透无边的云彩却不知定格在哪里,又好像毫无焦点。自从知道紫萱醒来之后她似乎没有说过一句话,唯一的动作就是站在庭院里,听满墙萧条,看满室孤寂。不知不觉一股不属于她的愁容渐渐攀爬起来,起初很慢,也只不过是嘴角苦涩,慢慢的如眨眼间开遍整个旷野的白花,带着某种凄凉的味道。

无声无息,庭院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一袭紫衣的人,不过,不是羽王爷,而是一个女人,准确的说一个很美的女人,紫衣在身,有种说不出的妖娆,她身上却被另一种气质掩盖,单纯.好奇.但是清澈的双眸中却时不时的闪过一丝或许连她自己都未发觉的精光,她在看,自从她醒过来以后才发现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那个本应该为自己陪葬的女人莫名其妙成了羽王爷的正妃,而且似乎听说似乎很受宠似的。所以她好奇的想过来看看。

轻竹在等,等她来找她,紫萱也在等,只是最后她还是略输一筹主动找上门来,只是恰巧看到她的背影,欣长阿娜,不知为何却有一种淡淡的无奈,却不知这无奈来自那里。迷蒙的大眼中闪过种种复杂情绪,自己是该恨她吧!要不是她,自己不必自尽,昏睡一年多的时间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落后太多了,要不是她,她现在肯定和羽哥哥恩爱甜蜜,也犯不上说两句话夏侯羽就躲闪,有时候自己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因为从小生活在帝王家,尤其是在最有名的冷王门下长大,熏陶也会沾染些什么吧!她清楚的知道女人不能太聪明,尤其是在自己的心上人跟前,否则很容易被人防备,再说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女人聪明胜过自己。轻竹像是有所感觉,竟然缓缓的转过身来,余光正好瞥见那一抹紫影,心头微震,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子出现在眼帘,瓜子脸,大眼睛,丹凤眼,柳叶眉,挺翘的鼻子,红唇似樱桃,肤如脂凝,虽然是阴天,站在那里却依旧掩饰不住她的美貌,一袭紫衣衬得皮肤更加亮白。

在她打量紫萱的时候,紫萱同样在打量着她,一袭素衣,眉如远山,眸光淡漠,却自有一股子特殊的神韵,琼鼻翘挺,樱唇紧闭,似乎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墨发乱飞,竟然有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萧瑟。总之紫萱见轻竹的第一感觉就是美,不单单是不下于自己的容貌,更难得的是她身上那股几种夹杂在一起的气质,清冷里带点无奈,无奈中又有点萧瑟。

“你是紫萱?”

“你是殷垠?”

两女同声出声道。然后接着一愣。

紫萱“扑哧”一声笑了,上前两步娇笑道“姐姐生的好生美丽,妹妹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轻竹也不动声色的上前道“妹妹说笑了。”心底却暗暗惊讶,这紫萱看上去没有丝毫城府,若是她真的为羽王爷而自尽,那么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怎么可能和自己那么平常的调笑,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暗自留了个心眼。

紫萱也不想自己第一次见轻竹就露出了破绽,依旧笑道“姐姐你又何必自谦,若不然羽哥哥怎么如此待你。”说话时竟然有几分幽怨。

轻竹苦笑,也不在意,如果她连一点不满都不表达,那么轻竹就要重新审视她了。“妹妹又何必呢?王爷心中若是没有你,怎么可能救你。”说着垂下双眸,整个人怎么看怎么苦涩。

紫萱却“咯咯”一笑“你吃醋?”说完吃吃的笑了起来。

轻竹被人道破心事也不免有些羞恼但一看见紫萱那毫不做作的样子,没好气道“好啊!你竟然打趣我。”说着作势要打。

紫萱忙露出一副求饶的样子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说着一边朝远处跑去。带动一片香风,却不知为何轻竹不禁打了个冷颤,竟然有些冰寒的味道。脸色悄然一变,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旋风般的朝前跑去,铃铛般的笑容充满整个院子。

几圈下里,轻竹身上已经香汗淋漓,她毕竟没练过武功,肯定跟不上脚力,说来也怪,别看紫萱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跑起路来,竟然比一般的小伙子还要耐力好的多,轻竹声音也喘了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弓着身,急忙喊道“别跑了,我跑不动了。”

紫萱嬉笑着才停下身来,晶莹的小手晃在轻竹面前晃了晃笑道“追啊!来追我啊!”说着又远远跑开。

轻竹眸光闪闪,她可是清楚的记得,紫萱不会武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是现在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昏睡一年多,轻竹就不信她的体内能恢复到比的上练过许多年武功的人。心底虽然疑惑重重,但依旧满脸汗水道“紫萱,算姐姐服你了,不要跑了好吗?”

紫萱嘻嘻一笑,旋风般的又回到轻竹身边,只是这一次轻竹并未感觉到那逼人的寒气,轻竹心底大惊,掌握的不错。但装作弱不禁风的模样道“紫萱,我没力气了,你拉我一把。”

紫萱不疑有他,伸出小手道“好吧!”但是她还没碰到轻竹的手腕,轻竹已经快速的跳起,“哈哈”笑道“我追到你了,我追到你了。”说着蹦蹦跳跳的跳了起来。

紫萱先是脸色一变,然后也露出一丝笑容吗,只是那笑容多多少少看上去有些难看。“是啊!你追到我了。”其实她心底却震惊异常,也恼怒异常,因为自己竟然真的对她没有任何防备,同时想起了一个人在她醒来时说过一句话,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碰你的手腕,因为一旦碰了,或许你会被人识**份。而保住自己的唯一方法就是杀了他,不管她是谁。

她的脑海似乎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只有一句,“杀了她,马上杀了她,她不死,死的就是你。”

紫萱感觉自己的手脚有些冰凉,她从来没杀过人,她害怕,可是心底的额那个声音却催促她,好像恨不得替她出手一样。

轻竹叶感觉到了不对,回过身来,却见紫萱脸上有着明显的挣扎之意,恐慌,迷茫,还有害怕。轻竹突然想起了那次自己受蚁刑的感觉,猛然间似乎又回到了那血淋淋的一幕,脸色不由苍白起来。阴影不去,轻竹始终心底难安,但还是硬撑道“紫萱,你怎么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不安。

紫萱却猛然一震,茫然的回过头来,看着轻竹那张同样苍白的脸颊,竟缓缓的举起了手掌,那本来白皙的一双肉掌此时竟撒发着丝丝寒气,寒气外冒,离得最近的轻竹却猛然从惶恐中挣脱出来,当看到那双泛着寒光的小手,在阴沉沉的天气里似乎显得格外的耀眼,那亮的发白的寒冰此刻正吞吐着丝丝的寒芒,轻竹吓得亡魂皆冒,大喊一声“紫萱,你在做什么?”

紫萱猛然听得这一句喊声,似乎猛然清醒过来,当看到自己的手还贴着轻竹的背的时候也不禁冒了一声冷汗,颤声道“我这是在做什么?”

轻竹似乎也松一口气,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衣服已经湿透,强笑道“你刚刚怎么了?”

紫萱一愣,“我..我..却突然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缩成一团。”

轻竹大惊,忙俯身去看,却见紫萱脸色白的吓人,已经晕过去了。

轻竹忙唤人来,扶她回了自己的住处。

画心才从背后缓缓走出,脸色也不是太好看,竟然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想要杀害王妃,好在王妃机警,否则早挂了。

轻竹又恢复了那副飘渺的神态,苦笑道“你是在怪我组织你出手吗?”

画心不语,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轻竹缓慢道“她其实就算不晕倒也杀不了我。”

画心惊讶,跟了轻竹有一段时间了,知道轻竹绝对不是一个无故放失的人,但是依旧不明白轻竹的信心来自那里。

轻竹继续道“因为在她杀死我时,我先可以杀了她。”

画心更是不信,出声道“不懂。”

轻竹却笑道“今天你也在场你看到了什么?”

画心凝眉“王妃与紫萱姑娘嬉闹。”话刚说完,她就响起了什么,失声道“问题出在紫萱身上。”

“是也不是。”轻竹缓慢道。

“什么意思?”饶是画心足智多谋也不禁有些疑惑。

轻竹道“知道活死人吗?”

画心道“听说过。”

“那就是从未见过了吧!”轻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她其实也算可怜人。”

画心是越听越糊涂,不禁问道“什么意思?”

轻竹却道“活死人,顾名思义,并非死人,而是死人中的活人,又是活人中的死人。”叹了一口气,又道“阴阳平衡,却总有打破乾坤之说,相对而言,物极必反,生之极便是死之尽,死之极而生之来。他们就像一个轮回不断的反复,不断的造物。”说道这里。轻竹开口道“紫萱当初自尽,本来已经没救了是吗?”

画心点头道“不错,但是王爷非说她还活着。”

“所以就将她冰封起来,保留她最后一口气息,是吗?”

画心讶然“王妃怎么知道?”

轻竹苦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许他也没想到他这一举动会再次造就了她。”

画心还是不懂道“王妃怎么知道?”

轻竹苦笑“猜的。”接着又道“我前面抓道她手腕的时候没有感觉到脉搏的跳动,这说明了什么?”

画心道“自然是死了。”

轻竹摇头“但是她有呼吸。”

画心更迷茫了,道“我还是不懂。”

轻竹却道“一个人没有脉搏就不可能有心跳,但偏偏又呼吸说明了什么,只说明了她是一个奇迹,一个依旧能活但始终只能活在地下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她**天出来的原因了。”

画心似懂非懂的点头道“那她可真是可怜人。”

轻竹却低头,心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是这话她只在心底说说而已。因为她的不简单,所以轻竹不会同情她,反而会提防她,因为女人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