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夏侯羽离去后,轻竹辗转几侧,终于还是一骨碌爬起身来,披上一件外炮去了外面,万籁俱静,唯有风轻轻吹过的声音,轻竹抬头,看着满天星辰闪烁,独自黯然伤神,不知父亲母亲和自己看到的天空是否一样,这一站就到天明,早上宫女出来的时候看见轻竹只身站在那里,以为又发生什么事了,刚想发问,还没来得及来口就被人硬生生的堵了回去。默默的朝门口行了一礼悄悄退下了。

轻竹似乎是蓦然惊醒,才发现天已大亮,忙回身就想回房,却感觉身上多了一件衣服,心下大惊,他回来了。脸色一阵变换,迟迟的转身,却正好看到夏侯羽,满脸笑意,不知为何,轻竹感觉一夜出去,他身上似乎起了很大的变化,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柔和,似乎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了。轻笑,掩去眼底的疲惫道“大清早的去那了?”

夏侯羽却笑而不语,只是轻轻的抱住了她道“昨晚又没睡好?”

两人都很明智的避过了昨夜的话题,她是聪明,不想事事过问,而他是心疼,心疼她在外站了一夜只为了等他回来。她不说,他也不说,一切都在无言中。

轻竹眼圈微红,知道他揭穿了自己的谎言,也不多说,只是道“是啊!昨夜做噩梦了。”

夏侯羽心疼的道“以后不要出来了,晚上风大,容易着凉。”说着抱起她大步朝房中走去。

轻轻螓首,只是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莫名的安逸。

房中,夏侯羽将她放在椅子上,道“轻竹,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声。”

心中情绪低落了一下,笑道“什么事,这么郑重?”

夏侯羽却歉意道“我需要在宫中多待些时日,明天我就派人送你回王府。”

轻竹面色悄然一变,又要分开了?但还是道“也好,宫中的水太深,还是王府里比较清静。”说完垂下了眸。

夏侯羽面色复杂的看着她,“为什么不问问原由呢?”

轻竹抬头“你不是说有事处理吗?我一个女人,在这儿只会打扰你,再说宫里也有我不想见的人。”

夏侯羽不在多言,他知道轻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只会默默的支持他,说再多就成了矫情了。也大笑一声,也好“明天就送你回去。”说着紧紧地拥住轻竹,心底却坚定的道“轻竹,你放心,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不让你受到任何的波及。”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两人什么都没做,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夏侯羽满是不舍,轻竹却笑道“没事,小别胜新婚嘛!”说着主动向门口的马车走去,转身,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等等...突然身后传来夏侯羽低沉的声音,脚步一顿,尽量欢喜道“王爷,还有什么事?”

夏侯羽显然也是挣扎一阵才道“到了王府,派人告诉我一声。”

轻轻点头,用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嗯了一声,在宫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侧头,深深的而看了夏侯羽一眼,轻轻一笑,放下帘子,终于感觉心被掏空了一样的难受。

外面车夫驾车的声音传来,接着马车一阵摇晃,轻竹默默的道“再见,羽”

夏侯羽也是脸色阴沉的看着马车缓缓驶出门口,心底不舍更浓,但很快就被冰冷代替。

马车行驶在皇宫的大路上,城墙上的一个不起眼的侍卫贼头贼脑的往外看了一眼悄悄的往苏妃的行宫去了。

苏妃正梳妆,苏绾儿却急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苏妃道“绾儿,你着急什么,小奴子还没来呢。”

“我知道,姐姐,可是我一想到她和羽哥哥在一起我就恨不得撕了她。”

苏妃双眸一闪,缓慢的道“我也知道,可是事情总归要慢慢来的。”说话间苏妃停住了口道“你等的消息来了。”

苏绾儿大喜,忙道“在哪?”

苏妃微恼的看了苏绾儿一眼道“什么时候你这性子能改一改,进来吧!”

苏绾儿讪讪的笑了笑,却见一个身形瘦弱,贼头鼠目的男子走了进来,看见正梳妆的苏妃,双眼冒光道“娘娘,那个女人出宫了。”

“哦?”深深的看了一眼尚有些把持不住的苏绾儿道“她一个人吗?”

“是的”奴才看的千真万确。

“很好”苏妃缓缓的摸着刚弄好的指甲,缓缓的道“你可以下去了,赏”

瘦小男子忙大喜道“谢娘娘恩德。”

苏妃饶有兴趣的看着喜不自禁的奴才,淡淡的道“你似乎没听明白本宫的意思?”

瘦小男子也回过神来,忙惊骇道“娘娘,你?”话说到一半就被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了,眼睛瞪得老大。原来背后有一把剑把他刺了个透心凉,不死才怪。

两姐妹相视一眼,忙命人将瘦小男子的身子拖了出去,还说,男子欲行宫殿非礼绾儿,被处决与苏妃的宫里。苏绾儿吓得不轻,在苏妃的陪同下睡了过去。

轻竹的马车刚出皇城走了大概百里的路程,只听“扑哧”一声,接着就是一声闷哼想起,再然后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马车外马儿一阵嘶鸣,受惊般往前跑去,轻竹一个不稳,头直接碰在马车壁上,碰的双眼冒星星,伸手抓住马车的棱起,才稳下了身子,马车颠簸的厉害,好像有些横冲直撞的感觉,轻竹忙唤“停车,停车,快停下”

外面那里有人肯答话,只是淡淡的血腥味飘了上来,轻竹大惊,心底升起浓浓的不详预感,面色骇的惨无人色,吸着让人闻之欲呕的血腥味,缓慢的挣扎到了马车边缘,一手扶着马车,一只手伸出去想推一把外面的轿夫,触手却是黏糊糊的感觉,一股更浓郁的血腥味传了进来,轻竹惊呼一声,忙收回了手,却在里面的车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血手印,触目惊心。

轻竹吓得后退一步,直接倒在马车里,一下子感觉身体没有了力气,双眼惊恐的盯着马车内被自己留下的血手印,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想起前面那一声响声,再想起外面那血淋淋的感觉,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想必那轿夫一照面就被人杀了吧!可是为什么会放过我?难道..轻竹想到了更为可怕的结果,难道是想活捉我?在这里我好想只得罪过苏妃两姐妹吧,难道会是她们?

轻竹缩在马车里不敢出去,只是凭着感觉走着,她希望能逃开,可是可能吗?

外面的十几人,个个身穿黑色紧身衣,面带黑布,根本看不清面容,只是路出一双嗜血的眼睛,只见其中一个手中拿着弓箭,张开,后面的人为他天上长箭,瞄准,正对着跑的正欢的马身,“嗖”的一声,只听又是扑哧一声,接着马儿嘶鸣一声,两个前蹄直接跪倒在地,挣扎几次,终究没有重新站起身来。只有粗大的鼻孔不停地喘着粗气。

马车里的轻竹由于惯性直接被冲到了马车口,刺鼻的血腥味重新迎面袭来,轻竹恶心的胃一阵**,这才感觉马车不知为何停了下来。

脸色萧变,颤抖着,几乎是爬出马车,才看见马车前面并排站立的十几个人,面上有蒙面根本看不清她们的脸庞。只是正中央的一人还双眸戏谑的看着她。心不可抑制的颤抖,双眸也是深深的恐惧。“你们是谁?”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为首的人,面容一阵**,想必是在笑吧!手掌扬起,轻轻的打了个手势,轻竹就见后面的十几人手中拿着一张大网冲她迎面照来,轻竹想挣扎,想后退,却发现没有丝毫力气,最终陷入沉沉的黑暗。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眼皮很沉,沉得她就想立即陷入无边的黑暗,房中袅袅的升起淡淡的香味,不知是什么香,有些腥味,艰难的睁眼,眼前两个身穿黑色的女子正讽刺的看着她。一个道“姐姐,她怎么还不醒?”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道“她吸入的熏香太多了,应该快了。”

两人便不再说话,又等了半响,又听那个妹妹道“姐姐,要不用水试试?”

“嗯,好吧!”

轻竹口不能言,眼不能睁,只是隐隐听见两姐妹的说话声,突然感觉一股冰凉的从头冲到脚,精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却听那个妹妹欢喜道“有用,再泼”

接着,轻竹就感觉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虚弱的睁眼,开始有点恍惚,但很快就看清了房间的布局,很简单,但是很阴冷,应该是地下室之类的地方吧!眼前两个身穿黑衣的女人,长得很美,看上去有种英姿飒爽的感觉。可是这两个女人她再熟悉不过了,竟然是苏妃两姐妹。

心咯噔一下,心道“完了,落入他们手中还有好下场吗?”奇怪的是此时轻竹竟然难得的冷静下来。“是你们?”

苏妃满意的而看了轻竹一眼,笑道“还真醒了啊!”

苏绾儿也是欢喜道“是啊”接着巧笑如花的对着轻竹道“姐姐有礼,妹妹在这给姐姐请安了。”说着却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在阴冷的地下室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苏妃却莞尔一笑,缓缓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淡淡的道“绾儿,这段时间她是你的,只要不弄死怎么着由你。”

轻竹却心地无奈的叹了一声。

苏绾儿大喜,忙道“谢谢姐姐”然后转身从袖中拿出一把闪闪发亮的匕首,在空中划了两下,缓慢的道“你终于落到我的手上了,很不辛。”

轻竹冷笑“的确很不幸”

苏妃讶然,竟然到了这么地步还敢顶嘴,突然想起前几日她在春宛苑对她说过的话,希望你永远那么伶俐。轻笑却不再说话,因为绾儿会好好招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