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如血的大蜡烛灼灼燃烧,照得本就满是红窗,红桌,红椅的屋子张扬出绚丽诡异的喜气红光。

红色屋子站着一个红衣女人,五官艳丽妖娆,眼眸却透着丝丝戾气阴森。

坐在椅子上的夏蓝悠悠转醒,惊道:“你是谁?”

这里又是哪儿?顿了几秒,她回忆起之前的场景,蓦然睁大眼,“你是那个伪装成师父的女人!”

红菱掩唇呵呵笑出声,那声音仿佛夜深人静时幽幽从地里钻出来。

“温逸,新娘子已醒了,你进来。”

这到底在说什么?师父也在这儿?夏蓝想着,就已看见门被轻轻推开,一双修长莹洁的手搭在门上,而袖摆衣角却是火般绚丽的红色,夏蓝一惊,视线上移,俊逸高尘的容颜,一身红衣无端衬出了几分从未见过的妖娆神采。

“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夏蓝在他面前问,却对上一双毫无情绪的黑眸,一丝表情也无,如同失了魂魄的躯体。

黑眸静得如一汪死水,没有回应。

“师父!”

红菱嫣然一笑,“你不用叫了,他听不见,中了摄魂术,他只会听我的命令。”

“你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夏蓝瞪她,“快放了我师父!”

红菱冷笑,“放?等他死了再说!”

夏蓝惊怒,“你别想伤害师父!我不准!”

“还真是师徒情深,你可以选择陪他一起死!”

“你为什么要杀师父?”师父的仇家似乎还挺多,夏蓝感受到对面女人传来的恨意,不由头疼。

“因为——他杀了夜狼。”红菱浓浓的恨意与哀伤交织,“我的夫君。”

一听就知道夜狼是妖,“必定是你夫君做了坏事,否则师父才不会杀他。”

红菱眼中迸射出的强烈恨意吓了夏蓝一跳,“坏事?只是和凡人结为夫妻便是坏事?什么人妖有别,结合必遭天谴,我才不信!是他杀了我的夫君!”

夏蓝有听二师兄说过,天庭有规定六界之内不可越界通婚,师父算是按规章办事,只是……这事儿似乎太不近人情,夏蓝底气不足,“你杀了师父,不但你夫君不会回来,你

自己说不定还会灰飞烟灭,他可是天庭神君!”

红菱道:“只要能复仇,我什么都不在乎。”

夏蓝怔了会儿,“既然你要杀师父,还对他下摄魂术,做什么?”看这满屋子的红色,师父和她都着红衣,夏蓝不淡定了,她不会见师父长得好看,想侮辱师父再杀掉师父吧?

红菱别有意味地闪动着眼眸,“自然是满足你的心愿。”

“我的心愿?”她自己都不知道心愿是什么,这女人满足个毛线?

红菱斜眼瞥她一眼,“你不是说喜欢你师父?”

她……她不会是想让自己和师父成亲?这玩笑开大了!

夏蓝想起她变成师父诱哄自己的样子,可恨自己还偏上当,愤然道:“那分明是你在骗我!是你迷惑我!”

红菱冷笑,“若不是你心底有那样的心思,我怎么迷惑,你也不该上当啊?”她眼角染上刺眼的笑意,“你可是看见了吧?你师父听见你说的话那表情,可真吓人!”

夏蓝只觉浑身血液都气得沸腾了,“你……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做?要杀师父就干脆地杀啊!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无谓的事?”

“因为这样才有趣,我想要看看口口声声说人妖不可恋的神君大人,自己不但和自己徒弟成了夫妻,还杀了徒弟,他醒来发现这一切时,会是什么表情?震怒?羞耻?还是内疚自责?”红菱笑了,“我很期待看他痛苦的样子,那时不用我动手,他也活不下吧?”

好……卑鄙!夏蓝瞪着她,眼里冒出愤然的火光,一跃而起,掌中集力,这是师兄教她应付危险的法子,可完全无用!

连那女人的衣角都未触到,夏蓝就被身后的师父拉住了足踝,用力一拽,摔落在地上。

温逸面无表情地看她。

夏蓝快要哭了,师父啊!我这是在救你,你不帮忙就算了,捣乱什么呀!

拜堂时,红菱那女人竟然坐在高位,夏蓝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这女人还要不要脸,拜天拜地拜父母,有听说拜仇人的?

偏偏红菱还一脸自得,见夏蓝站着不动,看了温逸一眼,于是夏蓝的腿被大力一踢,跪倒在地。

红菱笑声如

铃,“再磕三个头。”

温逸自己磕完后,又逼着夏蓝磕了三个。

夏蓝只觉头都疼了,委屈又恼怒地瞪了温逸一眼,师父,你这样帮着反派整徒弟是要遭天谴的!

进入一间同样满屋喜气的房间,红菱在已被锁上的门外笑道:“姑娘,好好享受吧!明天日出之后,你会被杀掉的。”

“喂!你别走啊!喂!放我出去!”夏蓝猛力地拍着门,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着急了。

“师……父!”夏蓝干笑一声,躲开他,他却一步步逼近。

“师父,你醒醒啊!看清楚,我可是你徒弟!啊啊!别过来了!”夏蓝竟不知不觉退到床边。

温逸压倒在她身上,清雅的香气,出尘容颜,近在咫尺。

“师父……”夏蓝用力挣扎,吼道:“你再脱我衣服!我会打你的!”

温逸置若罔闻,而夏蓝的衣服却一件件飞落。

“啪——”

俊颜上手掌印鲜明。

温逸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倒是夏蓝为自己的大胆吃惊了,这可是……横扫六界,却对她好得出奇的师父呀!太不敬了!

可当温逸的手毫无一丝温柔地扯掉她的肚兜时,她羞怒了,“师父!你才更不敬!”

夏蓝不知自己怎么睡过去的,或许是太疼,太累,太痛苦,天空已微微发白,浮云掩映下,有红光快要冲出,些许昏暗的光线透进来。

快要日出了。

温逸闭着眸,俊逸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表情,夏蓝记得那女人说日出之后,她会被杀,那是说,师父会在日出前醒来。

尽管师父对她做了这些残忍的事,但并不是他的本意,夏蓝不想被他杀掉,让他清醒后面对这些痛苦羞辱的事情,所以……夏蓝穿好衣服,最后回头轻轻道:“师父,再见了。”

夏蓝将二师兄送她防身的匕首取出,明水般的光芒,手有些抖,二师兄怕是也未想过,送她防身的匕首却成了让她送命。

天际红霞映空,太阳已经快出来了。

她咬着唇瓣,紧握住匕首,闭眸,用力刺向心口。

害怕的疼痛没有出现,匕首不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