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筱婳暗自高兴计谋得逞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响声将她从美好的心情里拉回,原本该交给女佣的空瓷碗,祁绯就那么松手让碗掉在地上,溅起的碎渣划在筱婳的小腿上,顷刻间斜斜的划痕就溢出鲜血!

全场陷入一片寂静,纷纷朝这边看来,略显担忧的看着祁绯,有些不敢上前,生怕惹怒了祁家这位性情孤僻古怪的三少爷,下场比三少夫人更惨。

筱婳弯起的嘴角僵在脸上,闭起眼睛,鼻翼微动,随即牵强的勾起微笑,冲着祁绯赞赏般的点点头,平和的放下抬起踩在椅子上的脚,穿上凉拖,竟是没有去顾及自己受伤的位置,蹲下身子开始捡拾碎片。

女佣见状,急忙的蹲下,阻止筱婳收拾。“三少夫人,我带你去处理伤口,这里就留给其他人来收拾就好了。”

“三少夫人,要请家庭医生来看看吗?”纪伯在旁边弓着身子,紧皱起眉头担忧的询问。

筱婳仿若未闻般,低着头收拾着碎片,声线平稳的回答。“不用,只是小伤而已。”同时也出手阻止了准备与她一道收拾碎片的女佣。“这里你们谁都不要管,我自己来收拾!”

那严肃的语气,听着像是生气,却又感觉不出责怪的怒意,说不像生气,却又像是在生闷气,让纪伯与伺候的女佣动弹不得,犹豫不决。

低头收拾的筱婳,目露精光,笑得跟狡猾的狐狸般,黑色的直发遮住她的脸庞,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只是光看她委顿般的蹲在祁绯旁边收拾残局,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将碎片残渣收拾进女佣拿来的垃圾桶里面,筱婳利落的站起身,面带小委屈,目光显得有些幽怨,背对祁绯期期艾艾的说道:“现在你满意了?”

祁绯玩着的游戏里面,传出“Gameover”的声音,在安静下来的客厅内,重复三遍后转变成了开始时的背景音乐,与此刻的气氛很是不相衬,就如在葬礼上放摇滚乐一样。

祁绯只是低着脑袋,玩游戏的手顿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已经意识到错误,却固执的不愿赔礼道歉,那种小孩子的性子,此刻在祁绯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没能得到回答的筱婳,重重的叹口气后,无奈的耸肩,坚强的走到一旁的柜子下面找到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两个创口贴,也不再理会祁绯,径直朝楼上走去。

纪伯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可惜,他看着祁家兄弟长大成人,看着祁绯娶妻,夫妻关系虽然有名无实,但也玩得欢,这会筱婳真的有些气恼的表情,让他觉得惋惜,便提议道:“三少爷,三少夫人是为你好,你要不要好好与三少夫人沟通一下?”

纪伯的好心,得到的是游戏里音效的回复,祁绯认真的玩着游戏,压根就没有打算要道歉。

回到房间,走进浴室,放了水冲洗伤口,将那碍眼的血冲掉,这才漫不经心的回到**,抽过纸巾捂住受伤的位置,随性的往**一趟,那双黑亮的眼眸盯着旁边的床位,贼光流转!

以为这样她就认输了,怎么可能?

想她筱婳活了二十三个年头,素来都是她欺负别人的份,可自从嫁入祁家后就处于劣势,不断遭罪,她可是压抑很久了,她还真就不信了,搞定不了祁傲,她还制不住祁绯那个弱智!

今天让祁绯害她流血,总有一天,她要他比她流的血要更多!

鼻翼发出一声冷哼,筱婳猛地反起身,从旁边那个锁着的书柜里面将她那些玩意给拿出来,要整治人的小玩意,她要多少有多少。

蹲在地上难受,筱婳干脆直接将祁绯的枕头拿下来当坐垫,安心的倒腾她的东西。

将钓鱼线拿在手中,扯出一定的长度,筱婳直接就用牙咬断,然后掏出一盒图钉,将钓鱼线两端分别系在在图钉上,呼哧呼哧的爬到门外边,见走廊没人就赶紧将图钉给按在墙壁上,再用涂改液将图钉涂成与墙壁一样的白色,以防图钉反光被别人察觉到。

完成门前的布置,筱婳就开始计算祁绯坐在轮椅上被绊倒后,会摔的位置,将椅子按照放在尖角的位置正对着摔倒的位置,还特意用强力胶将椅子固定住。

第一个陷阱设置好,筱婳可没打算将所有的希望赌在这上面,于是她有拿着一小袋白色的粉末走进了浴室。

走到摆放着沐浴用品的位置,看着上面放着各类品牌的洗簌用品,筱婳不断发出赞叹的声音,无论见多少次还是那么的奢侈,筱婳的魔爪就朝着那瓶标注着四个九价值的洗发露而去。

难怪祁绯那头长到颈项的头发那么柔顺,也不是没有原因,光是瓶洗发露就够她孤儿院的孩子好几个月的生活费了,要是不飘逸估计祁傲就得把别人的厂家都给收购了。

兴奋的将那瓶高价值洗发露打开,将装着的白色粉末往里面倒,然后在扭紧,使劲摇晃,让粉末融化在里面,试着在洗手区摁出一点没有发觉白色粉末,筱婳这才放心了。

问她为什么要朝那么贵的洗发露下手,当然是只有那样她用不着啊,祁绯小气吧啦的不准她用那瓶洗发露,所以筱婳就只能朝那瓶洗发露下手了。

一切准备就绪,筱婳就跟什么没做过一样,将东西收拾好,往柔软的大**一躺,准备在祁绯进来前睡个天昏地暗,没办法来到祁家后她的生活作息完全处于混乱状态,所以白天能睡觉的时候,她都尽量多补充睡眠,这样才能有精力应付祁傲。

晚间,夜色渐渐暗沉,夏日的天空繁星满天,祁家良好的地理位置很适合在顶楼看星星,筱婳却没有那个心思玩花前月下的浪漫事。

用过晚餐后,筱婳在客厅待了半小时,就快速的闪回了房间,别人都觉得她是在为中午的事情生气,所以不愿面对祁绯,简单的就是他们夫妻吵架了!

祁绯的房间,放着很多漂亮的宝石,在玻璃所制成的柜子里展览着,筱婳对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可是很喜欢,想着每天都能和这个多值钱的东西睡在一起,她就是每天待在**都是可以的啊。

当然,这不是筱婳回房间的理由,她回房间,是为了目睹祁绯落入陷进遭罪的模样,所以才早早的回房。

祁氏收购韩氏后,祁氏集团步入了忙碌的阶段,祁傲每日忙碌到凌晨,又需要早早去公司,因此为了节省时间就直接住在公司,没有祁傲这个山霸王的宅邸,那就是她筱婳的天下,所以筱婳的贼胆是越发大了,这才敢设计祁绯。

躺在**,闭目养神,听着走廊细微的响动,筱婳就这么安静等待着。

时间过去一个小时,还是没听到任何响动,筱婳逐渐开始不耐烦了,娇妻在床祁绯好歹给点面子回下房间吧?说他傻但毕竟是娶了老婆,总不能没人教导过他关于婚后生活的知识吧?

如此一想,筱婳不禁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谁会跟个残疾加弱智说这种尴尬的话题,要是祁绯懂,婚后第二天她怎么会被祁傲占了便宜呢?

懊恼的捶捶自己脑袋,双手不断**着在那头披散着头发,直到听到走廊传来轮椅行过的声音,她才立刻装作镇定,立刻扒拉两下头发,深呼吸躺回**。

筱婳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等待着好戏上演。

然而这时,轮椅停在了门边,房门却没有打开,筱婳的心不禁提到嗓子眼,是不是被发现了不妥的地方,所以祁绯才不进来?

就在筱婳心里紧张得到不行的时候,轻微的开门声清脆的传入她的耳中,她紧闭的眼睛这才悄悄睁开一条缝,注视着出现在门口的轮椅,筱婳不禁长长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以后玩游戏不要玩到这么晚。”祁傲那浑厚沉稳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同时随着映入眼帘的轮椅出现。

这刻筱婳的心骤然一紧,她不是那么倒霉吧,就想趁着祁傲不在的时候,恶整祁绯一把,结果她今天这个想法才生成,并设计了陷阱,祁傲就偏生今晚回来了!

想到等会绝对会发生的事情,筱婳这刻好希望自己诈尸,可若是她提醒的话,岂不是不打自招她设计陷阱要还祁绯吗?此刻她的心里万分纠结,到底是坦白从宽,还是等到祁绯后出事装傻充愣呢?

就在筱婳犹豫的时候,祁傲的脚步声往另外的方向走了去,就见祁绯推着轮椅进来,然后……

“咚”

“哐”

“啪”

接连三道声音响起,筱婳下意识的就捂住了眼睛,不敢看那惨样。

等她睁开眼睛时,轮椅翻到在床边,因撞到床而反弹开来,复尔撞上了因撞到椅子角而无法保持平衡,整个扑倒在地的祁绯身上,这连环效应把筱婳自己都惊讶到了,她只是想稍微恶整祁绯而已。

看着趴在光亮的地板上不再动弹的祁绯,他额前一片流出血来,将地板染红,吓坏了筱婳,急忙起身蹦下床。“喂,祁绯!”

闻声着急回来的祁傲,见到那副惨状,冰冷的视线瞬间就射向这时满脸着急的筱婳,目光扫过门前那已然断掉的松松垮垮的断掉的钓鱼线,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一把上前将筱婳推开,将昏迷的祁绯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