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想你了!”

淡淡而幸福的笑浮上唇角,离灏凌薄唇轻抿,俯身轻吻袁修月的唇:“如今虞家的势力,已然瓦解殆尽,我心头除去一大患,心情自然轻松。”

“恭喜皇上除去心头大患!”

仰头凝着离灏凌脸上的幸福笑靥,袁修月也跟着笑了起来,但是片刻之后,感觉到心中一阵阵无法抑制的刺痛,她便又于瞬间将笑容敛去。

“月儿?”

感觉到袁修月的异样,离灏凌眸色微变,蓦地伸手握住她的双臂,他刚想问她怎么了,却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不由控制的轻颤了下。

心头一颤,他握着她手臂的手略微松动了下。

“皇上!”

紧咬了下唇,袁修月抬眸看向离灏凌,迎着他明暗不定的双眼,她伸手握住他握着自己手臂的大手,竭力让自己笑的自然一些:“孩子月份大了,难免会有心悸的症状,我没事的。”

“是么?”

眸色微深,离灏凌淡淡松开握着她手臂的手,轻扯了扯唇角,他扶着她躺回贵妃榻上,“待会儿让皇嫂与你开两剂补药可好?”

“我自己懂医,自己便能开了方子,何苦要劳累皇嫂!”轻勾了勾唇,死拉硬拽的让离灏凌躺在自己身边,袁修月小鸟依人的靠在他的怀里,轻声叹道:“寻常百姓的女儿生养,总有母亲会左右相陪,但我生母离世已久,母后这阵子身子也不爽快……”

闻言,离灏凌微微一笑,道:“我道月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却从不曾想,你竟然会害怕生孩子!”

“皇上!”

娇嗔着看来离灏凌一眼,袁修月瘪着小嘴:“生孩子会很痛!”

以唇瓣轻轻扫过袁修月的唇,离灏凌对她宠溺一笑:“如今虞家已平,便只剩下安氏一族,待安氏一族尘埃落定,我必每日陪伴在你身侧!”

闻言,袁修月心下微暖!

有离萧然在,安氏一族尘埃落定的日子,还能远么?

如是,轻叹一声,她轻蹙眉头,低声问道:“南岳那边如今情形如何?”

“一切尚在掌握之中!”

声音清冷的回了袁修月一句,离灏凌轻吻她的发,闻着那早已取代了薰衣草香味的药香,他轻声说道:“阿煦已然往楚岳边境调遣精兵,有他的牵制,南岳的军队一定会有所顾忌,莫说他们本就不想动,如今即便是想动,也要掂量掂量时事才可!”

“那就好!”

暗暗的,在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袁修月辗转侧身,偎依在离灏凌怀中,轻声呢喃:“皇上,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会儿!”

闻言,离灏凌低眉凝视着她比之方才,白的有些不正常的脸色,如深潭一般的眸底,波光阵阵,并未多问什么,他气息微的在她耳边轻道:“睡吧,我陪着你!”

“嗯……”

唇角轻勾了勾,袁修月始终不曾抬眸。

此刻,因为手臂上的伤口,她心慌意乱,总有种虚脱的感觉,她想,她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

袁修月的这一觉,睡的极沉。

看着她沉睡的模样,离灏凌眸深邃,却一直保持着她睡时的姿势,不曾动过一动,他只为可以让她睡的更加香甜一些。

午时许,姬恒命人在偏厅摆了午膳,而汀兰也将袁修月想喝的莲宝粥熬好了端了上来。

迷迷糊糊间,小憩片刻的离灏凌终是转醒。

微皱着眉头,看了眼恭身候在榻前的姬恒和汀兰,他声音微哑的出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午时刚过,该是用午膳时辰了!”姬恒闻言,忙恭身回道。

闻言,离灏凌轻挑了挑眉。

微垂眸华,感觉到袁修月均匀的呼吸吹拂在自己胸口,他的唇角处,不禁**起一抹迷人的笑弧。

轻轻的,抚过她的发髻,他凑近她的耳边轻唤:“小懒猫,不能再睡懒觉了,该起来了!”

“……”

一语落后,袁修月仍旧闭眸颔首,好像根本不曾听到他的轻唤一般。

见状,离灏凌俊朗的眉,不禁轻轻一挑。

满是宠溺的视线,自袁修月的微白的俏脸上轻轻扫过,见她睡的正熟,他轻勾了勾唇,将视线停落在她露在锦被外面的手臂。

眉头,蓦地一拧。

想到早前她不太自然的反应,他紧拧着眉头,将自己修长的手指,缓缓探入她的宽松的袖摆。

袁修月的皮肤很好。

柔嫩*,让离灏凌一时间爱不释手!

指尖向上,一路滑至袁修月的肘部,当他的手指,碰触到紧箍在袁修月肘部的巾帕时,不禁神情一怔!

须臾,将手指收回,他微微抬手,却见自己原本白皙的指尖上,竟然沾染上一丝殷红之色。

“月儿?”

心下暗自抽痛,离灏凌蓦地倒抽一口凉气。

蓦地伸手,将袁修月的袖摆挽起,看着她手臂上的白中泛红的巾帕,他心神一颤。

“嘶!”

瞥见袁修月肘部染了血色的巾帕,汀兰亦是心头一惊,抬手掩住自己微张的檀口。

抬眸瞥了眼汀兰震惊的神情,离灏凌只从她的反应,便知她对此事并不知情!

眉宇紧皱着,他低头忙轻晃袁修月的肩膀:“月儿,你醒醒!”

“……”

如方才一般,袁修月仍旧双眸闭合,一直不曾有所反应。

“皇后娘娘!”顾不得离灏凌在场,汀兰快步上前,轻唤着袁修月,在唤了两声之后,见她仍旧没有转醒之势,汀兰不禁心神俱慌的伸手晃动着袁修月的肩膀。

但,不管她如何晃动,袁修月好似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一般。仍旧紧闭着双眼,

“姬恒,速传皇嫂!传王太医!”虽心中心急如焚,却仍旧沉声对姬恒吩咐一声,离灏凌径自抱起袁修月,一路行至龙榻前,将她小心翼翼地置于龙榻上。

“月儿!”

又一次轻唤袁修月,却仍旧未曾将她唤醒,离灏凌只觉自己的心,瞬间便让人揪起,坐身榻前,他深凝袁修月一眼,伸手开始解着她手臂上的巾帕。

他的动作,很急。

急到,他虽一直都在解着巾帕上的结,却总是颤抖着手,无法将之解开!

“皇上,让奴婢来吧!”

兀自伸手,接替离灏凌的动作,汀兰很快便将袁修月手臂上的巾帕解开了。

待片刻之后,巾帕撤去,看到袁修月手臂上,那道妖艳红线相合的伤口,汀兰和离灏凌的脸色皆都登时一变!

“皇上!”

俏脸之上,尽是震惊之色,汀兰凝着袁修月手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颤抖着声音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闻言,离灏凌不禁哂然一笑!

“你整日在她身边贴身伺候都不知她是怎么了,朕又岂会知道?”语气不善的回了汀兰一句,却不曾去看她一眼,离灏凌凝视着袁修月苍白的脸色,在他璀璨如星的双瞳之中,散发着幽幽之光。

静窒片刻,他动作僵滞的伸手扯过汀兰手里的帕子,重新盖住袁修月的伤口,面色阴沉冰冷:“待皇嫂和王太医来了,便知道月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闻言,汀兰眸中泪光闪动,抬眸看了眼离灏凌,见他面色寒冷如冰,她紧咬了唇,却不敢再多言一句!

……

时候不长,赫连棠便跟王太医脚步匆匆的重返寝殿。

甫一入殿,见离灏凌面色阴沉的坐在龙榻前,两人顾不得行礼,便快步行至榻前,仔细查探袁修月的状况。

拢起衣袖,与袁修月认真把脉,静窒片刻后,王太医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皇后,她怎么样了?”

冷眼看着王太医为袁修月诊脉,离灏凌眸光冷冽如刀,直勾勾的落在王太医脸上。“她因何睡下之后,便如何也唤不醒?”

“皇上可放心,娘娘只是失血过多,血虚所致,暂时并无大碍!”

抬头看了眼离灏凌,不曾樱其眸锋,王太医便转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袁修月身上,伸手解开她手臂上的巾帕,他自药箱里取了止血药,与她敷上后,便去了纱布重新包扎好。

“皇上!”

凝视着离灏凌阴郁深沉的面容,赫连棠心下略微迟疑,却终是出口说道:“请皇上移驾大殿,臣妾有事要禀报皇上!”

闻言,离灏凌面色再次转冷。

抬眸望向赫连棠,他神色冷凝:“即便皇嫂不禀报,朕也会与你问个明白!”

“皇上请!”

赫连棠苦笑了笑,让出路来,对离灏凌做引臂之姿。

微垂眸,凝向袁修月已然渐显苍白的脸色,离灏凌站起身来,快步向外直往大殿而去。

行至大殿,离灏凌神情冷清的走到龙椅前坐下。

轻轻垂眸,凝望着殿前的赫连棠,他眸色微深,却并未发问。

赫连棠自然知道,离灏凌这是在等她开口。

是以,在沉寂片刻之中,她不无苦涩道:“皇上,皇后娘娘现在之所以如此,全因她中了剧毒,而这种毒,是南疆蛊毒,中了这种蛊毒之人,但凡想起自己心爱之人,便会心痛难忍,而毒发时的那种剧痛,足以让中毒之人,不敢去想,不敢去爱,渐渐忘了爱的感觉,直到几个月后开始嗜睡,最终萎靡不振而亡,此毒名曰……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