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连生的一声遵旨,影子的不禁有些急了!

傻子都知道,独孤江口中的保护,其实就是要软禁她,不让她逃走!

如今袁修月身怀有孕,身边正缺得力的人手照顾,若独孤江把她掠了去,她一定会四处找她!

但,那该死的独孤江,在又深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坏笑着离开了房间,只留她一人穴道被封,继续怔怔的躺在榻上。

畜生……

流氓……

无耻之徒……

——

影子失踪了!

在三国峰会暂歇之时,离灏凌便已然从暗云口中得知了消息。

坐身于议事大帐之中,离灏凌剑眉微拢,声音略低:“什么时候的事?”

“昨夜!”

到底与影子兄妹连心,暗云的脸色十分难看:“王太医只道是让她拿了方子带人下山去采买一味娘娘保胎必需的药材,可自昨日去了,她一直都现在都不曾回来。”

“她功夫不弱……加派人手,去找!”

眉心紧拧着,抬眸看了眼暗云,离灏凌的脸色也跟着沉下:“此事切记要与皇后保密!”

“属下明白!”

微微恭身,雷洛面色阴沉的退出大帐。

三国峰会之上,所议之事,皆为天下大事。

但此次峰会,南岳为求和平,尽量放低姿态,并未如以往一般,自恃国力雄厚,便处处不饶人。

是以,峰会一事,进行的顺风顺水。

从早晨,到中午,再到日暮迟降,中军大帐内,终是传出一声声爽朗的大笑。

就在夜色降临之时,峰会结束,三国约有十年之期,只十年之内,不动兵戈,并着以十年之后,三国再议!

一场三皇的聚会,终是以和平收场,为百姓谋得十年太平光景。

这个结果,毫无疑问,是极好的!

是以,在峰会结束之后,三国议定,于议事大帐之中,设宴狂欢!

在宴会开始之前,巍山之巅,难得清静!

离国大帐之中。

袁修月正有所有笑的,不知跟汀兰说着什么。

抬起头来,见离灏凌自帐外进来,她唇角轻勾着,朝他伸出手来。

“在说什么?竟如此高兴?”

伸手拉着袁修月的手,离灏凌轻笑着坐在榻前,伸手接过汀兰手里的汤碗,亲自动手为袁修月喝汤。

“我跟汀兰再说,影子今儿也不知去了哪里,竟到了这个时候,都还没个影子!”轻笑着抿了一口参汤,袁修月臻首轻摇,伸手便要接过他手里的汤碗:“皇上今日也够累了,不必喂我喝汤,我自己来便是!”

听到她的话,离灏凌握着汤匙的手略微收紧,并未依言将汤碗递给她,他薄唇轻勾,淡淡说道:“纵然现在有些累,看的吃的好,睡的香,我便也就不会觉得累了!”

抬眸睨着袁修月,见她听了自己的话后,满脸甜蜜蜜的模样,他眉心轻皱着淡笑了笑:“影子这丫头,平日话少的紧,却没想到这才一日不见,你便想她了?”

“喝不下了!”对离灏凌轻咬臻首,不再喝汤,袁修月轻笑点头,:“影子虽然话不多,但为人甚好,从去年在安阳时,便对我忍让有佳,且毫无怨言,这等女子,换做是谁也得喜欢不是!”

“那倒也是!”将手里的汤碗递给汀兰,离灏凌缓缓说道:“朕有秘密差事,昨夜便吩咐了她,她这阵子不能随侍你身侧了。”

“皇上!”

眉心轻拧,袁修月不依道:“你身边人才济济,何必要用我的人?”

离灏凌眉梢一挑:“连你都是我的人,你的人不还是我的人么?”

闻言,袁修月撇了撇嘴,终是无奈应道:“是啊,我是你的人,我肚子里这个,也是你的人!”

见她并未深究影子的下落,离灏凌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

伸出手来,揽上她的肩膀,他轻声说道:“过两日,我命暗云再与你挑两个有身手的丫鬟,也好让她们保护你!”

“有皇上在,还用的着那些丫头吗?”动作亲昵的靠在离灏凌的肩头,袁修月浅浅一笑道:“只要影子完成了任务,你让她回来便是。”

闻言,离灏凌唇角轻勾着,眉心却隐隐有些忧郁。

知袁修月心思通透,他轻叹一声,在她察觉到异样之前,低眉敛目的看着她,“待会儿在议事大帐有晚宴,你身子不好,便不要过去了。”

“皇上还是让我去吧!”即便不问,也早猜到三国峰会进行的十分顺利,袁修月轻抿了抿唇道:“方才惜儿来过,直说过了明日便要返程了,既是不能相送,合该今晚也该见上一见!”

闻言,离灏凌浓眉又是一挑:“一定要去?”

“呃……”

唇角轻弯着,袁修月故意将声音拉的长长的,有些委屈的像人家里受气的小媳妇儿:“如若皇上实在不让去,我便只好在这里郁郁寡欢的待着了。”

“你啊!”

轻轻的,叹息一声,离灏凌伸手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叹声对汀兰吩咐道:“汀兰丫头,还愣着作甚?赶紧的与你家娘娘好生打扮打扮!这个样子出去,纯粹是给朕丢人哪!”

此时的袁修月,长发随意的披散于双肩之上,头髻未梳,怎能去参见晚宴?!

“奴婢遵旨!”

一脸喜色,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汀兰忙行至梳妆台前,取了玉篦过来,准备为袁修月梳妆。

不等汀兰上前,袁修月便已然对她伸出手来:“拿来!”

“娘娘?”

微怔了怔,知袁修月是在跟自己讨玉篦,汀兰轻蹙了蹙眉,将手里的篦子递了过去。

伸手接过汀兰递来的篦子,袁修月转手便塞到了离灏凌手里。

看着手里梳头用的玩意,离灏凌不禁轻怔了怔!

缓缓回神,迎向袁修月正对着自己眨眼而笑的眸子,他不禁失声笑道:“你莫不是想要我帮你梳头吧?”

“有何不可?”

对离灏凌轻眨了眨眼,袁修月眸色微微一深:“人都说,在女子出嫁之时,会由娘亲着以上头,但你我大婚之时,我却……”

“好了,别说了!”

轻轻出声,打算袁修月略显伤感的话语,离灏凌只得赶着鸭子上架,执起手中玉篦,一下一下的,极尽温柔怜惜的为袁修月疏离着长发。

感觉到他手中的玉篦一下下的梳过自己的长发,袁修月心中缓缓坦放,心绪也渐渐变得越发清明!

离萧然不是一直都希望她可以幸福么?

她想,现在的她,应该是幸福的。

此刻,在她身后,她心爱的男人,正在与她梳着长发,而她腹中,则孕育着她们的孩子!

如此,她便有多了亲人,定然是幸福的!

一刻钟的工夫,一晃而过。

见离灏凌笨手笨脚的,始终挽不起袁修月长及腰际的青丝,汀兰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到底从离灏凌手中接过玉篦,手脚俐落的与袁修月数了落月髻,并将早已备好的凤冠与她戴好!

“还是汀兰丫头动作俐落啊!”

不由在心中感叹一声,离灏凌含笑凝视着已然装扮一新的袁修月,伸手双臂将她拦腰抱起,径自便向外走去。

“皇上!”

睇着离灏凌唇角的笑意,袁修月不由轻捶他的胸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过去。”

此刻,又不是在离宫,而是在巍山啊!

若他抱她过去,成何体统!

只怕过了今夜,明日全天下都会盛传离国的皇帝,抱着离国的皇后列席三国峰会的庆祝晚宴了!

但,即便她如此要求了,离灏凌却仍坚持要抱着她到巍山北侧,临近大帐之时再放下她!

——

帐外,微风泌人,篝火连天。

巍山北侧的议事大帐前,早已摆好了桌案,且丝竹声起,舞姬纷舞,身段妖娆!

袁修月与离灏凌到时,赫连煦和司徒珍惜早已列席,见他们二人姗姗来迟,在场众人纷纷起身相迎。

因是三国合庆,议事大帐前的桌案摆设并无主次之分。

“月儿!”

自桌案前起身,司徒珍惜上前拉过袁修月的手,清丽的容颜在篝火的照耀下明艳动人:“你今日可是来晚了哦!要自罚三杯!”

闻言,袁修月唇角微弯!

尚不等她出声,便听离灏凌的声音自她耳边轻飘飘的传出:“月儿身上有伤,不能喝酒!”

“哦?!”

轻抬眸,看了眼身边的离灏凌,见他面色温润,却摆着一张决不让袁修月喝酒的脸,司徒珍惜心思微转:“要不,无忧你替她喝,不过要罚六杯!”

“没问题!”

声音仍旧十分温和,离灏凌轻点了点头,领着袁修月一起落座!

落座之后,看了眼桌案上摆放的各种精美点心,袁修月轻笑了笑,选了自己最喜欢吃的一样,便埋头吃了起来,隔着篝火深深凝望着对面吃的津津有味的袁修月,独孤辰微微侧身,对身边的雷洛吩咐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