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看着他手心的两相交缠的发丝,袁修月心意一动,随即眸光微闪:“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闻言,离灏凌莞尔一笑。

伸手揽过袁修月的肩,容她枕在自己的臂弯之上,他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如今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也是最重要的,我不想也不愿与你有任何嫌隙,所以……”语气微顿了顿,他垂眸睇了怀里的女人一眼:“你此刻,心中有什么话,大可直接问了我!莫要藏在心里,自己胡思乱想!”

“凌……”

心口之间,似是有什么东西梗在那里,满满的,暖暖的,让袁修月眸色氤氲,一时间竟有着想哭的感觉!

“我发现,这阵子你时不时的就想掉泪,以前那个凶巴巴的袁修月到底哪里去了?”嗔怪着又有些好笑的捧着袁修月的脸,离灏凌微扬下颔,将深吻烙印在她的眉心,继而淡淡一笑道:“方才我在外面,见到了虞美人的贴身宫女,这么晚了,她来你这儿,还鬼鬼祟祟的不走前门,你可千万莫说她是来与你谈心的……”

闻他此言,袁修月微咂了咂舌。

暗暗在心中闪过一丝了然,她声音低缓的在离灏凌耳边轻喃:“她今日获太后恩准回相府省亲,无意见听到左相和几位朝中大臣在私下议论说皇上该借此机会除掉宁王,而皇上也同她想的一般,前前后后也派了不少暗影去北域!”

“这个虞秀致,当了朕的妃子,一心却想着别的男人……”苦笑着蹙眉兴叹,脸上却并未有一丝怒容,离灏凌将袁修月又往怀里拥了拥,嗓音渐变暗沉:“你相信她的话么?”

“宁王兄的身份和存在,本就对朝廷是个威胁,若皇上想要除掉他,早在登基之日便可,绝对不会留待今日!”唇角轻勾着,袁修月淡淡一笑道:“我相信皇上,仍是顾念手足之情的!”

听了袁修月的话,离灏凌心下微暖!

畅然一叹,双眸中,光华隐隐闪烁,他紧皱眉心道:“若论安太后当年的所作所为,她确实不该活,但宁王兄从小到大,为人一直温和无争,就连王兄这个最直接的受害者,在我登基之日也曾说过,他到底是我们的兄弟,是父皇的儿子,亦是他儿时记忆中最温暖的王兄,如今既是他不争,便该留他活命!”

闻言,袁修月轻弯红唇:“贤王兄虽深受安太后所害,但深明大义,是个谦谦君子!”

“王兄确实是!”应下她对离灏远的称赞,离灏凌有些无奈的轻叹道:“但……天下之事,只要牵扯到皇族,便会有太多太多你自己无法做主的事情,就如我和王兄可不杀他,但朝中与安氏一族所敌对的势力,会不容于他,而保皇一派则更是一定不会罢手!”

闻言,袁修月心中刚刚落地的大石,瞬间便再次压上心头。

心念一转,似是想通了什么,她深凝离灏凌一眼,声音微低:“皇上派去北域的暗影,该是为了保护他的!”

“知我者,月儿也!”

轻抚袁修月的背脊,离灏凌声音微哑道:“他是为了救你才去的北域,我岂会容他出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个月,他便也该回来了。”

听离灏凌如此言语,袁修月为离萧然而紧绷的心弦,终是稍稍松开了些。

想着那个温雅如风的人,虽看似潇然洒脱,却这么多年一直都过的不甚顺心,她心下微疼。

心思百转,沉寂片刻后,她终是嗡声轻道:“皇上,若是日后,他与虞美人动了情,你便成全了他们吧!”

闻言,离灏凌眉心轻褶!

唇角处,浅浅勾起一抹淡笑,他轻笑道:“若到时,虞秀致愿意放弃宫中荣华富贵,放弃自己的家族,我觉得倒也未尝不可?”

“真的?”

蓦地抬眸,望向离灏凌的俊脸,见他不似在看玩笑,袁修月的唇角处,不禁浮现一抹浅笑:“那我就当皇上答应了,在这儿先代他们谢过皇上!”

闻言,离灏凌眉头一皱,一脸受不了她的样子:“那也得要宁王兄先动心不是?”

一语落,他不禁在心中暗暗一叹!

离萧然对袁修月的情,到底有多深,作为情敌的他,最是清楚!

若想让他移情别恋……难!

很难!

闻言,袁修月不禁巧笑出声:“那我让虞美人殷勤些便是!”

“喂!你是朕的皇后好不好,竟然让朕的宠妃,却勾引朕的王兄!”声音陡的一提,离灏凌微微垂眸,凝见袁修月唇角的笑,他心下不禁轻轻一动。

视线自她清秀,却在他眼中堪称绝美的容颜上来回流转,见她因被自己紧抱着,连鼻尖都泌出了细汗,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声,“很热是不是?”

“当然热啊!皇上难道不热吗?!”

眉心一抿,袁修月撇了撇嘴,又动了动身子,才轻声嘟囔道:“这大热天的,皇上抱的这么紧,不热才怪!”

语落,她轻抬眸华,却不期一眼望进离灏凌炙热如火的瞳眸之中。

心下一怔,见他星眸微眯,她红唇轻启:“你……你想干嘛?”

“既是热,把衣服脱了不就不热了么?”邪魅一笑,不容袁修月躲闪,离灏凌紧箍着她的纤腰,大手再次下移,只略一用力,便将腰间的玉带解开。

“凌……”

心下一颤,袁修月张口便要出声,却见离灏凌蓦地俯身,以一记深吻,将她尚未出口的声音,悉数吞进了肚子里。

“月儿,我爱你,你要相信我,无论到了何时,我都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今日,是他第一次,在这种时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爱她!

虽只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但听进她的耳中,却犹如千言万语。

——

翌日,袁修月一早起来时,离灏凌早已去了前朝。

由汀兰伺候着洗漱更衣后,她用过早膳后,便仰躺在无忧花下的躺椅上纳凉。

“娘娘!”

站在袁修月身侧半晌儿,见袁修月双眼微眯,嘴角翘起,丝毫都不像是为离萧然担心的样子,汀兰紧皱着眉,将早已熬好的药,递到袁修月面前,“奴婢看您今儿起色挺好,可是昨儿在皇上那里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闻言,袁修月微勾的唇角再次上扬。

缓缓睁眼,迎上汀兰略有些踌躇的眸子,她有些勉为其难的扯动了一下嘴角:“你看本宫的气色哪里好了?”

她的气色好?

才怪!

纵然她有多好的精神,昨夜折腾了一宿,也快被某人耗尽了,眼下她才一早起来,便觉双眼困乏,昏昏欲睡,汀兰这丫头却还说她的气色好?!

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啊!

“呃……”

知定是被袁修月看透了心思,汀兰笑睨着她微赧的脸色,将手里的汤药又往前递了递:“今日早朝后,大将军会来,娘娘即便这会儿子困了,也还是先把这药喝了,等等再睡吧!”

“嗯!”

斜睇汀兰一眼,袁修月蹙眉接过她手里的汤药,浅啜一口后,她暗暗吐舌,想到身上毒伤发作时的那种痛楚,她深吸口气,而后屏息将药一口饮下!

见状,一旁的芊芊,忙将手里的蜜饯和茶水递上前来。

将药碗递回给汀兰,袁修月紧蹙着眉,接过芊芊手里的茶水,赶忙喝了一口漱口,而后捏了颗蜜饯塞进口中,蜜饯入口,甜腻滋味自舌尖弥散,她无限满足的喟叹一声,而后斜睨汀兰一眼,道:“放心吧,先生没事!”

闻言,汀兰面色微红:“奴婢并未与娘娘问起宁王殿下!”

将她微红的脸色收入眼底,袁修月心思微沉。

离萧然配得上全天下最好的女子,汀兰认识他很久了,对他有心,并不足为奇。

但现如今连虞秀致都是一厢情愿,汀兰的这份心,这份情,只怕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心念至此,深深的,又看了汀兰一眼,她再次瞌上眸子:“本宫知道,你没问,是本宫自己想说的,你也可回头转告虞美人,宁王殿下无碍,皇上派出的暗影,皆是为了护他周全!”

听了袁修月的话,汀兰的脸上不禁一脸喜色。

回眸之际,见芊芊正在看着自己,且脸色越显深沉,她眉心轻蹙,想到芊芊对离萧然情有独钟,她轻笑了笑,不禁开口说道:“芊芊丫头,这回你可以放心了,宁王殿下没事!”

闻言,袁修月眉头一动,却不曾睁眼。

片刻,她便听芊芊满是试探的对汀兰说道:“汀兰姐姐,莫不是你也喜欢宁王殿下?”

“胡说什么!”

汀兰的声音,有着窘急,清清楚楚的落在袁修月耳边:“赶紧的,将娘娘方才说的,去告诉虞美人,保不齐你还能得个赏呢!”

紧接着,芊芊并未再言语,便直接出了院子,一时间院子里便再没人说话,只蝉鸣鸟唱,不绝于耳。

直到又过了片刻,大将军袁文德自院外而入,原本沉寂的气氛,才终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