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怔怔的看着袁修月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汀兰咂了咂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虽说,她家主子所说的道理有些胡搅蛮缠,但……也事实啊!

皇上来了之后,她家娘娘可是自称臣妾的,是皇上先称呼她为皇嫂的!

时候不长,袁修月的一顿早膳尚不曾用完,林盛便又一次进入了花厅,在袁修月身前恭了恭身,他轻声禀道:“启禀皇后娘娘,宁王殿下求见!”

“宁王?”

将手里的银箸搁好,袁修月唇角轻弯了弯:“让他进来吧!”

“喏!”

轻应一声,林盛恭身退下。

须臾,他再进来,身后所引之人,一身白衣,飘飘若仙,正是昨夜救了袁修月的离萧然!

进入花厅,抬眼见袁修月正坐在桌前用膳,离萧然弯唇一笑,对她淡淡恭身:“臣……离萧然参见皇后娘娘!”

“宁王免礼!”

淡淡出声,既不热络,也不生疏,袁修月对林盛摆了摆手,又对离萧然抬了抬手,转身对汀兰道:“与殿下赐座!”

“是!”

福身应声,汀兰将膳桌前的椅子,向外搬了稍许,请离萧然落座:“王爷……请!”

“有劳汀兰姑娘了!”

眸色淡淡的,温润如初,离萧然对汀兰微微颔首,而后从容落座。抬眸之间,见袁修月一直淡笑着看着自己,他也跟着笑笑:“娘娘昨晚歇的可好?”

眉心微颦,袁修月苦笑了下:“尚算还好!”

轻拢水袖,提起茶壶同时斟茶两杯,袁修月示意汀兰将其中一杯端与离萧然。

汀兰会意,忙端了茶,转身呈给离萧然:“宁王殿下,请!”

“嗯!”

淡淡应声,将视线将袁修月身上收回,离萧然接过汀兰手里的茶盏,浅啜一口后,他面色含笑的对袁修月道:“今夜见娘娘一切无恙,臣也就放心了。”

闻言,尚不等袁修月开口,汀兰便忍不住满脸疑问的出声问他:“王爷知道眼下在你身前的人是谁吗?”

“还能是谁?”

唇角的笑,深沉几许,离萧然的视线,再次回转,与袁修月淡然的视线,于空中交汇纠缠:“贤王妃殿下,从来都唤本王为王兄……”

闻言,袁修月眉心微蹙,心下不禁闪过几分了然。

“难怪!”

虽深知赫连棠与离灏凌之间的称谓和相处方式,却对她与离萧然之间的称谓和相处方式不甚明了,暗道一声难怪,袁修月看着离萧然的眼神,不再似方才一般淡然,而是蕴含着无尽的感激,“先生……昨夜之事,月儿在这里多谢了!”

她总觉得,与他之间,若是说谢字,便有些远了。

但昨晚的事,对于身为女子的她而言,太过重要,若非他的帮助,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是以,这个谢,他当得!

而她,则必须要谢!

一个简简单单的谢字,从袁修月的口中说出,再听到离萧然耳中,总让他有种无奈之感,迎着她清明的眸,他涩然一叹道:“若娘娘果真想要谢我,便同我再下盘棋如何?”

“那还等什么?”

笑靥如花,对他的提议,丝毫不曾拒绝,袁修月对汀兰微微点头。

若独孤辰要与她下棋,她会以自己不会为由十分干脆的拒绝,但离萧然不同,他为她做了太多太多,却从不曾计较过让她回报什么,与其说他是她的先生,倒不如说他是她的知己!

人道是人为知己者死!

只一盘棋罢了,她何乐而不为?!

依着袁修月的吩咐,汀兰先吩咐宫人们将花厅里的膳具撤了,而后亲自与二人将棋盘摆上,又在边上换上新茶,这才退至一边。

时隔许久,两人再次对弈,无论是袁修月还有离萧然,皆都面带笑意。

抬手先取了黑子,离萧然照着袁修月以前的棋路在棋盘上先落下一子,而后淡笑着挑眉:“皇后娘娘,请!”

眸华轻垂,睇着棋盘上离萧然的落子,袁修月不禁会心一笑:“先生觉得这样,便能赢得了我?”

“我也不知能不能,不过就是想试试!”

对袁修月展颜一笑,见袁修月落子,离萧然再次拾起一子,边落子边轻声叹道:“昨夜娘娘上了稷山,一定不知宫里有多热闹!”

“什么?”

微微挑眉,再次落下一子,袁修月眸底光华闪烁,深凝着离萧然的俊脸。

离萧然笑,眸色深深:“昨夜岳王的人,将整座皇宫都弄的鸡飞狗跳,说是把王妃丢了,我想……若他一夜遍寻你不到,必然会找皇上帮忙!”

“哦?”

深表怀疑的笑看着离萧然,袁修月微撇了撇唇:“他平生自傲,在接风宴上为国事可以与皇上低头,但只为了一个女人,应该不会……”

“凡事不要说的太过绝对!”

眸光微闪,打断袁修月的话,离萧然再次落子,轻轻把玩着手里的碧玉箫:“我与你打个赌如何?”

“我对他当真这般重要吗?”苦涩一笑,袁修月抬眸迎上离萧然的笑颜,眉心不禁紧紧一拧:“先生是不是知道什么?”

手中碧色玉箫随意翻转几圈,离萧然端起茶盏轻抿了口茶:“方才我来时,见独孤辰去了御书房!”

“是吗?”

瞳眸微缩,将手里的棋子落于盘上,袁修月凝眉沉思片刻,狡黠的双眸中,波光山洞,她垂眸又看了看棋盘,对离萧然道:“若是如此,这事……岂不闹的太大了?”

“皇后觉得呢?”

淡笑着反问一句,离萧然抬眸睨着袁修月。

凝着她眸底的亮色,他唇角的淡笑,不禁更深了!

事情,真的闹大了!

抬眸之间,见林盛自外面进来,不等他恭身禀报,袁修月的娥眉便已然轻轻一挑,“又有何事?”

在袁修月身前恭了恭身,林盛禀道:“禀娘娘,安国侯夫妇在外求见!”

闻言,袁修月心下微微一颤,嘴角之上,却仍旧勾起一抹浅显的笑痕:“传他们进来!”

——

夜溪宫,御书房中。

离开凤鸾宫后,离灏凌便直望御书房。

让影子直接去聚仙楼找人,他又差人传了袁文德,命他火速进宫!

待该派遣的都派遣了,他脸色不郁的坐在龙椅上,却连一点批阅奏折的心思都没有!

微一侧目,见下位上贤王的座椅上空空如也,他不禁眉头一皱,冷着一张俊脸转头看向姬恒!

迎着他冰冷的视线,姬恒身形微颤,忙恭身轻道:“贤王殿下昨日在御书房忙了一宿,今日一早才离宫,道是三国峰会的事情只等皇上定个日子就成,这两日便不再进宫了!”

闻言,离灏凌不火也不怒,淡淡出声问道:“王兄的身子可有大碍?”

自独孤辰进宫之后,除了在接风宴上离灏凌与他直接接触以外,三国峰会的具体事宜,大都是由离灏远与他洽谈的!他的身子一直不好,离灏凌怕他一时因过度劳累,再犯了旧疾!

“应该没有!”

轻摇了摇头,姬恒低眉回道:“进两日岳王进宫,贤王殿下一直忙着打点,虽说皇上批了大部分的折子,但四国峰会的事情,却是由贤王打理的,该是有些累了!”

心弦微松了松,离灏凌点头道:“既是如此,便让他多歇今日,莫要去打扰!”

“奴才遵旨!”

微微颔首,姬恒睨了眼离灏凌阴沉的脸色,旋即转身与他倒了热茶,递到御案之上:“皇上,奴才看您脸色不好,如若不然,先小憩片刻,再忙国事吧!”

“朕没事!”

没有去动姬恒递上的热茶,离灏凌伸手取了折子,低眉批阅起来。

见他如此,姬恒心下一叹,暗暗摇了摇头,然后向后退了两步,恭立于一侧!

时候不长,又见在外当职的太监快步走了进来,他老眉一皱,怕他扰了皇上,忙对起比出食指,快步迎了上前。

“姬总管……”

对姬恒恭了恭身,当值太监在姬恒耳边低语几句。

闻言,姬恒面色变了变,忙转身对离灏凌恭身道:“皇上……”

握着朱笔的手微微一顿,离灏凌眸华微抬,对上姬恒的视线:“可是皇后那边有消息了?”

“禀皇上,不是!”

对离灏凌再次摇头,见他眸色微微一黯,姬恒低眉禀道:“岳王独孤辰在御书房外候旨见驾!”

“独孤辰?!”

眸中光亮闪闪,想到袁修月昨日身中迷情香前后发生的事情,离灏凌哂然冷道:“朕还没顾上去找他,他倒先找上门来了!”

瞥见他眸底的冷光,姬恒微蹙了蹙眉:“皇上可要见他?”

“见!为何不见!”

唇角冷冷勾起,离灏凌将手中朱笔放下,抬眸看向御书房外:“宣岳王独孤辰觐见!”

“喏!”

微微颔首,姬恒转身向外高声唱道:“皇上有旨,宣岳王独孤辰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