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看出离灏凌眼底的不悦之色,也知袁修月的心思,但赫连棠对于袁修月的一举一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轻哼出声,她以长姐之姿,啪的一下拍了下袁修月的后脑:“先退到一边,别一进宫,就姐姐丢人!”

“姐姐……”

赫连棠的手劲儿,自然不会太大,但袁修月仍是一脸委屈的伸手抚上自己的脑袋!

“你给我闭嘴!”心下忍俊不禁,却只得暂时忍下,赫连棠狠狠的瞪了袁修月一眼,不准她再出声。缓步上前,行至离灏凌身前,坐在边上的圆凳上,赫连棠轻笑了下,柔声说道:“皇上您看,我这妹妹一心钦慕于你,你可要收她入宫……”

“不要!”

眉心几不可见的轻皱了下,离灏凌冷冷出声径自回了赫连棠的话。

闻言,袁修月不禁小嘴一撇,一脸的委屈之色!

眉心轻皱,离灏凌冷眼瞧着身后的袁修月:“朕昨日见你与岳王走在一起?”

“是!”

垂首恭身,袁修月低声回道:“民女在聚仙楼时,曾替岳王治伤,他此行带民女进宫,也是为此!”

“与他解毒的人是你?”

眉宇皱的极深,离灏凌淡淡的眸中,闪过一抹冷冽之色!

见他如此,袁修月不由心头一惊!

恰在此时,便听一边的赫连棠笑着开口与她解围:“我道是谁,竟可以解了我配制的毒药,原来是妹妹你啊!”

“是!”

感觉离灏凌的眼神,比之方才更冷了,袁修月不禁把头埋得更低。

“皇上!”

笑看袁修月一眼,赫连棠抬眸凝向离灏凌:“您身边不是一直都缺位医术高明的太医吗?”

闻言,离灏凌眸色微敛:“皇嫂的意思是……”

轻轻一笑,赫连棠轻轻一叹,道:“臣妾想让皇上收妹妹入宫,可皇上心有不愿啊!”

见她再次提及这个话题,离灏凌不禁脸色倏地又是一冷!

将他的一脸冷色看在眼里,暗道一声有你后悔的时候,赫连棠巧笑着说道:“既是如此,皇上便将她留在太医院,也好让她为皇上尽一份心力啊!”

“姐姐!”

心中恨不得去堵了赫连棠的嘴,袁修月忍不住开口轻唤赫连棠一声。

天知道,她刚刚对离灏凌表现的一脸谄媚和倾慕,根本就是让他从心底里厌恶自己,因为只有远离了他,她才能更好的伪装自己。

但赫连棠呢?

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却又故意要将她留在他身边。

轻轻抬眸,似笑非笑的睨了眼袁修月,赫连棠的视线,便再次停落在离灏凌的身上。

“既是皇嫂开口了,便将她留下吧!”抬眸之间,凝着她似笑非笑的眸,离灏凌的声音,比之方才有些冷。

闻言,赫连棠满脸喜笑,袁修月的眸色,则不禁微微一黯!

不动声色的看着赫连棠喜笑颜开的模样,离灏凌的唇角,不禁轻轻一勾。

凝着他轻勾的唇,袁修月心下一动,不禁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倏然回眸,瞥见她微弯的唇角,离灏凌原本轻勾的唇,蓦地一敛,而后冷然转头对赫连棠道:“朕还有公事,先回御书房了!”

语落,他看都不看袁修月一眼,便起身离了凤鸾宫!

在确定他离开之后,袁修月直接命汀兰关了殿门。

转过身来,见赫连棠仍旧一脸笑意,她不禁脸色一冷:“你是故意的!”

赫连棠笑:“你难道就不是故意的吗?”

闻言,袁修月眉目一冷,站在一边负气不语。

“你生气作甚?”瞥着袁修月微冷的俏脸,赫连棠眉心轻拧:“我这是在帮你啊!”

“帮我?”

眉心也跟着拧了起来,袁修月双手抱胸:“把我强留在她身边,你这也算在帮我吗?”

闻言,赫连棠不怒反笑:“你不是要摆脱岳王吗?现下能让你摆脱他的,便只有皇上了,而且……”上前两步,轻揽袁修月的肩头,她语重心长道:“我方才便说过,你的腿,可以治好,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再出宫去?”

听了赫连棠的话,袁修月的心,不禁微微一动。

见她如此,赫连棠再接再厉道:“好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你便莫要再继续苦恼了,不是说宁王一直在殿外等着吗?你还不赶紧过去跟他知会一声?”

闻言,袁修月紧蹙眉头,沉吟半晌儿,她终是在又狠瞪赫连棠一眼之后,转身出了凤鸾宫,去寻找离萧然了。

看着袁修月离去的声音,赫连棠不禁暗暗一叹。

想到她腿上的伤,她的眸色不禁又是一黯!

……

出了凤鸾宫,袁修月便直接来到离萧然约定的凉亭,但出乎她意料的,凉亭内空空如也,早已没了离萧然的身影!

心想着她进去的时间太长,他可能又去逛园子了,袁修月微抿唇瓣,快步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御花园。

远远的,果然见离萧然就站在不远处的莲花池旁,她心下一喜,刚要开口出声,却忽觉颈后一痛,紧接着整个人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自一阵诡异的黑暗中再次转醒,袁修月只觉颈后剧痛,眉心紧皱,她张口想要呻吟,却无奈发现自己的哑穴被点,身上也动弹不得分毫。

心下咯噔一声,她星眸半眯,四下打量着自己现下身处的这间黑洞洞的屋子。

视线在屋内漫无目的的穿梭着,待她瞥见窗前负手而立的那抹伟岸的身影时,不禁心中咯噔一声,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道身影她太熟悉了!

但,它的主人此刻不该出现在宫里,可他……却偏偏出现在在此,且还将她劫持了!

一时间,心中思绪乱作一团,怔怔的望着窗前于些许亮光下,略显朦胧的身影,她眉心轻拧,心中不禁疑问重重。

正在她思忖之际,门口处传来吱呀一声轻响,一身翠色宫装的打扮的袁明月,自屋外进来。

甫一进门,她的视线,便轻飘飘的往袁修月所在的方向扫来。

心下一紧,袁修月赶忙闭上双眼。

须臾,待她再睁开眼时,却见袁明月已然不再看她,只缓步上前,在床前站定,且轻轻唤了一声:“父亲!”

闻声,袁修月不禁在心里暗暗苦笑。

一点都没错!

此刻,站在窗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位曾经久经沙场父亲,而如今却赋闲在家的安国候——袁成海!

听到袁明月的轻唤声,袁成海半晌儿无语。

许久之后,方才见他徐徐转身,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小被自己宠爱大的女儿:“明月啊,为父知你心比天高,但今日之事,为父还想最后劝你一句,孩子……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听了袁成海低沉而和缓声音,袁修月不禁苦笑了笑。

同样身为袁家的女儿,他从来都不曾以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过一句好!

哪怕是只言片语,也没有……

有些感怀的在心中暗暗一叹,细细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她心思一转,心想袁明月现下混迹在星月阁中,既是如此,她所图谋的,无非是独孤辰。

是以,今日她绑架她于此,便也该与岳王独孤辰有关!

“父亲!”

秀美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晦涩,袁明月微抬臻首,仰望着窗外月色。那皎洁的月光,将她柔美的侧脸,映照的让人怦然心动:“您也说了,女儿心比天高,如今皇上因为修月而不容于女儿,且还下了严旨,不准女儿下嫁七品以上官员,若女儿一生平庸如布衣,倒还不如让我死了痛快!”

闻言,袁成海的唇角,微微**了下。

似是感觉到袁修月的视线,他剑眉微拢,转头向她所躺的地方望了一眼。

心下一颤,提前预知他的动作,袁修月赶忙再次闭上双眼。

微隆的眉,不觉中再次收紧,袁成海转头看向袁明月:“为父该说的,该劝的,都已然做了,既是你铁了心要如此,我也不再阻止,只是你且要记得,岳王为人生性冷冽多疑,今日之事,即便你能得手,日后的路,也不会好走!”

“女儿无悔!”

直接回了父亲如此四字,袁明月屈膝跪落在地:“女儿知道,父亲是拗不过女儿的一再哀求,才帮女儿偷入宫闱,今日若是事成,不管日后等着女儿的是什么,女儿都甘之如饴!”

语落,他朝着父亲举止得宜的磕了三个头。

“唉……”

无奈的喟叹一声,见袁明月如此固执,袁成海眸色微暗,视线再次朝着袁修月所在之处望了一眼,他声音低哑道:“这是为父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日后好也罢,坏也罢,都是你的命,为父再帮不了你什么了”

用力扶了扶袁明月的肩膀,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些颓然的转过身去,几步行至房门前,打开房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