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

回头看了眼袁修月,龙婆对身边的嬷嬷吩咐道:“去准备些丫头喜欢吃的菜色。”

“是!”

与龙婆一般,嬷嬷也是一脸的笑意,轻点了点头,她便走了出去,去膳房准备午膳了。

不多时,幽静清新的兰室之内,午膳上桌,果然如龙婆先前要求的一般,满满的一桌子好菜,道道都对袁修月的胃口。

“果然还是婆婆最疼我!”

笑眯眯的与龙婆夹了些菜,袁修月喜笑颜开道:“开吃了哦!”

语落,她果然低下头来,开始大快朵颐!

看她吃的不亦乐乎,龙婆不由摇头失笑:“你看你这副样子,哪里有一丁点一国之母的风范?”

闻言,正在啃着水晶猪肘的袁修月动作一怔!

抬起头来,迎上龙婆笑吟吟的眸,她轻笑了下,然后一副大家闺秀模样,动作轻盈的又与龙婆布了菜,这才一小口,一小口的的用着午膳。

“咳——”

被她认真的样子,逗到发笑,龙婆一脸哭笑不得,不敢受用的表情:“你这是要隔应死我老婆子吗?”

“婆婆!”

不依的轻唤龙婆一声,袁修月抿了抿唇,一副委屈样儿:“我放开来吃,你说我没有一丁点的母仪风范,我斯斯文文的吃,您这又说我隔应人,你……你这还让不让人吃了?”

说着话,她把筷子搁在桌上,直接不吃了!

“呃……”

看着袁修月满是委屈的样子,龙婆点了点头,亲自拿起筷子将早前她吃的正香的水晶肘子向她面前推了推:“吃!你吃!放开来吃!”

“嘿嘿!”

一脸奸计得逞的笑着,袁修月再次恢复故我,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须臾,午膳用过,肚子吃饱,她边打嗝,边问着龙婆:“贤王妃可与婆婆说过,到底何时会来?”

“具体的日子倒还没定!”

如是轻回一声,龙婆看了袁修月一眼,轻声问道:“她来时,我自然会差人将你送出去,你不必过分担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龙婆摇了摇头,袁修月笑了笑道:“我想提前走!”

闻言,龙婆微微蹙眉。

袁修月轻叹一声,嗫嚅道:“岳王想让我与他们一起入宫!”

龙婆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这个岳王,心机深沉,处处精于算计,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依我老婆子的意思,你与他还是少打交道为妙!”

“婆婆看人真准!”

用力的拍着龙婆的马屁,袁修月正了正脸色:“还请婆婆与我提前准备好马车和干粮,我明日一早便走!”

“你放心吧!”

宠溺的轻拍了拍袁修月的脸,龙婆坚定点头:“明日一早,我便会命人准备好马车,在药园外候着!”

“唉呀……”

拉着长音,自座位上起身,袁修月上前一把抱住龙婆,软软撒娇道:“这世上数婆婆对我最好了,我以心承愿,一定要婆婆长命百岁!”

“你啊!”

因连续的笑,而脸颊微红,龙婆伸手点了点袁修月的额头,“就这张嘴巴甜!”

“嘴甜不好吗?”仰头看着龙婆,袁修月眼底盈盈亮亮:“嘴甜就能哄的婆婆每日开怀大笑了,多好!”

“好!好的很!”

一脸的欢喜之色,龙婆轻拍她的手,“婆婆但愿你嘴甜,心也甜!”

闻言,袁修月心下微窒,她知道龙婆的意思,但若真的做到表里如一,又谈何容易?

暗自在心下一叹,她很快便又再次展颜,将龙婆逗弄的满脸喜色!

——

离国,前朝大殿!

一身恒久不变的明黄色龙袍,昭显着皇权的威严和至高无上的权力,离灏凌自姬恒手中接过独孤江亲笔所书的御诏,低眉只看了一眼,他英气的眉便不甚愉快的皱起:“你说你们家王爷一路行来,接连遭遇刺客刺杀,险些丢了性命?”

大殿上,独孤辰派来送御诏的侍卫恭身而立。

听离灏凌如此问话,他面色一变,不禁冷声应道:“回离帝的话,确实如此!”

“到底是谁?竟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对岳王下手?”离灏凌眸光一冷,看似怒极的一把拍在身侧的龙头把手上:“若让朕抓到他,必定明正典刑!”

“离帝息怒,万幸的是我家王爷无碍,那些刺客一直都不曾得手!”

嘴上,如此言语着,侍卫的嘴角,却不禁冷冷一勾!

在他看来,离灏凌眼下,根本就是在贼喊捉贼!

但苦于无奈,他能做的,便是再次恭身,让他息怒息怒再息怒了!

冷着眼,看了眼大殿上垂首恭立的侍卫,离灏凌将御诏,递回给姬恒,而后轻声问着姬恒:“宫里的行馆这两日可修葺好了?”

闻言,姬恒心头一怔,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离灏凌对自己暗暗使着眼色,他恍然大悟的摇了摇头,而后回道:回皇上话,奴才昨日才去问过,负责修葺的匠人道是还需两日光景!”

“怎么这么慢?!”

俊眉轻挑,离灏凌随即对他出声命令道:“传朕旨意,岳王一路舟车,艰难跋涉,方才抵达我离国京都,命修葺的匠人们,务必在两日之内将行馆修葺完好,也好让朕得以迎接岳王进京!”

语落,他唇角轻勾,对殿下的侍卫道:“这御诏朕见过了,只过了明日,等到宫里的行馆修葺妥善,朕便亲自派人迎接岳王殿下入京!”

闻言,侍卫眉心紧蹙,隐隐的,有些不悦道:“离帝见谅,受恕卑职斗胆,依照惯例,如王爷这般身份的外使前来,便该立即迎入宫中行馆才是!”

“是吗?”

好看的眉形,高高挑起,离灏凌转头看向一边的贤王离灏远!

“他说的没错,确实有此惯例!”

淡淡的笑,一直挂在脸上,离灏远对离灏凌轻点了点头。

看着自家兄长点头,离灏凌不以为然的笑笑,而后看向殿中的侍卫:“你口中也说,只是惯例罢了,这里是离国,朕是离国的皇帝,朕说的话,便是规矩!”

“这……”

面色微变,侍卫抬眸看着离灏凌,只当他是有意刁难,侍卫语气低沉道:“离帝如此轻怠我家王爷,就不怕伤了离岳两国的和气吗?”

闻言,离灏凌俊颜倏地一冷,旋即嗤笑出声:“朕只是为了让他住的好些,住的舒坦些,怎么就会伤了离岳两国的和气了?再者说来,不管你们家王爷,在岳国是如何风光,你切莫要忘了,这里……是离国!一切……都要按照朕的规矩来!”

因离灏凌的一席话,大殿上的岳国侍卫,一时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直到最后变成黑色!

见他不语,离灏凌对姬恒吩咐道:“取朕的御笔来,朕要亲自与岳王休书一封!”

“喏!”

恭身应声,姬恒取了御笔,伺候着离灏凌写下御诏。

不多时,御诏完成,离灏凌落印之后,由姬恒递到了侍卫手中。

将手里的御诏握紧,侍卫对上位的离灏凌恭了恭身,便请退离宫了。

眼看着侍卫一脸不快的离去,坐在边上的离灏远不禁暗暗摇了摇头!

下了朝堂,当着离灏凌和袁文德的面,他终是忍不住出声问着身边的姬恒:“宫里的行馆在修葺吗?为何本王不曾听闻?”

姬恒闻言,转眸看了眼离灏凌不禁轻笑了下,而后回道:“回王爷,宫里的行馆一直很好,根本就不用修葺!”

眉心一拧,离灏远略一思忖,旋即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主仆故意演了场双簧,只为晚让岳王入宫两日?”

“王兄真聪明!”

轻轻的,笑的无害,离灏凌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意:“独孤辰为人生性多疑,只这两日里,朕不必多做什么,他便一定会过的惶惶不可终日!”

闻言,离灏远难得一见的爽朗一笑!

下位之上,袁文德虽是笑着,眸中却多了少许隐忧!

方才,那侍卫便已说过,独孤辰此刻就住在聚仙楼 。

微微思量,终是忍不住开始担心袁修月,他起身便要与离灏凌请辞:“启禀皇上,臣军中还有事情亟待处理,这便离宫了。”

“不忙!”

深看袁文德一眼,离灏凌转头对离灏凌道:“趁着岳王还不曾进宫求和,这两日里,朕便想与王兄和大将军,仔仔细细的研究一下我离国的布兵图,以求不靠楚国,便先震住他独孤辰!”

闻言,袁文德眉心几不可见的轻皱了皱,心下却不由开始暗暗着急。

袁修月与独孤辰的过节,他自然早已听闻。

如今虽袁修月易容住在药园,但毕竟与独孤辰在同一个屋檐下!

他心里,着实有些担心袁修月啊!

——

两个时辰后,雅园之中。

独孤辰派往离宫送信的人也已然回返!

此刻,他正身坐厢房之中,看着侍卫自宫中带回的,离灏凌的御笔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