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许哲思（2）
忙碌一天的许哲思终于得到放松，从篮球馆带领球员训练完出来他驾车来到一家咖啡馆，生活中他习惯如果某天太过疲倦的话都会来到这里，这里并不是有很好的咖啡，而是有他宝贵的回忆。
“郑教练，您怎么跑这儿来了。”许哲思才刚一下车就看到一位年老的长者，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就连胡子也是白的，可这位老者看上去仍是一副十分干练的样子。
“好久不见了，小哲。”郑教练微笑的双眼眯成一条缝。
“是啊，自从一年前你从g市一中辞职，我就很少看见您了。”许哲思像个孩子般挠着头，以示不好意思。
“老了，走不动了，所以很少出门，不过一直以来却很是挂念你们这些孩子呀。”郑教练哀叹道。
“我们也甚是想念你呢，要不我请你喝咖啡吧。”许哲思做出邀请。
“恩恩，也好。”
两人齐齐走进一家咖啡店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许哲思偷偷打量着这位老者，而郑教练只是埋头喝着咖啡，许哲思不禁感慨，时间催人老，十年前，这位长者严厉而慈祥的教导他们，带领他们获得一次又一次胜利，像一位领导者般容姿飘逸，如今却已是落日暮年。
“小哲呀，一涵和李光来找过你吗？”许久老者才抬起头来说话，话语中不乏怀恋之情。
许哲思错愕一下，开口道：“李光一年前来过，那会儿您正好辞职已走，他带着他的弟弟来我这儿报名，顺便让我给把把关，替他侄子进入第一高中篮球部做参考。”
“哦~那那孩子过关了吗？”
“那孩子跟李光的打法简直是一模一样，依这水平，怎么会过不了关呢，对了，他叫李翌，至于一涵...”许哲思略显尴尬的停顿一下，“他一直没来找过我，听说他现在很忙，生意上的来往太多。”
“恩。”郑教练点点头，”听说今年有一个叫苏小天的孩子打球风格很像他，是不是真的？”
许哲思皱眉思索一会儿，“是很像，就连性格也很像。”
“看来今年一中的实力不俗呀，哈哈。”郑教练一直严肃的脸绽开出笑容。
“是不俗，就连现在的大前锋赵枫和以前的罗石都很像，两人都是能飞的那种，就是相比之下罗石矮了些。”
郑教练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与无奈，“罗石，哎，那孩子可惜了。”
“是啊。”许哲思也是同样的表情，“他太过冲动，而且又不听老师您的话....”
郑教练摆手阻止许哲思说下去，忧愁的开口道：“这都是因为他爸妈，他爸年轻经常吸毒，赌博，还殴打他妈妈与他，而他妈妈忍受不住过早离开，致使他变成后来那样，怎样都拉不回来。”
许哲思低头没说话，只是哀叹一身。
“这一年过得还好吧，哲思。”良久之后，郑教练沙哑的声音将这个尴尬的话题转移开来。
许哲思抬了一下眼眶，笑着说：“老样子，您呢，老师。”
“我？哈哈。”老人笑了起来，“还不是一天逗逗孙子，和老太婆拌拌嘴，生活对于我们这种老人早已没有新意，只能靠自己找一些乐子罢了。”
许哲思接不上话也跟着干笑了两下。
“对了，哲思，你到现在还没找到女朋友吗。”郑教练止住笑声，正色问道。
“这个还不急。”
“不急？都快三十岁了，你该早为自己打算了，难道你还忘不了那个女孩？”
“这.....”许哲思再次说不上话来，只得尴尬的看了郑教练一眼，随即心虚似地低下头。
“哎，其实，我应该好好感谢她的。”
“教练....”
“你怪过我吗？哲思”
许哲思抬起头，正好对上吴教练那双渴望的眼睛，一位老者，居然还能会有这么渴望的眼睛，可见，他有多么怕许哲思突出怪过二字。
许哲思默然许久，他不得不承认刚开始那会儿他确实怪过眼前这位老师，但是在往后的日子中，他明白到，原来，因果是自己种下的。
许哲思摇摇头。
“可是你现在的样子仍让我感到愧疚，哲思，你知道什么才是世上最悲哀的事吗？”
许哲思摇头。
“不是生离死别的爱情，而是自己无法直面自己，不能面对过去。你....明白吗？”
许哲思摇头。
“哎，我该走了，省的回去晚了老太婆又说我，我先走了。”郑教练起身缓缓踏着自己年老的脚步，佝偻着腰走出这间咖啡馆。
许哲思还是低着头，闭着眼，不知过去多久，泪水，如一条条流水般从他脸上不断流淌下来，他使劲握着拳头，全身紧绷，想要阻止这该死的眼泪，可是仍然无用。
那是七年前，他高三毕业后，他离去到离g市不远的另一座城市就读大学，读的是文学系，那段日子，他不和人交流，对谁都是一副冷面容，有时还会无顾发脾气。
开学没过多久一个黄昏的下午，他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游逛在校园中，一个女孩忽的跳在他面前。
“嘿，我叫赵思琪，也是g市来的，你叫许哲思吧，我见过你。”赵思琪兴高采烈地跳在他的面前，十分开心的样子介绍她自己。
许哲思漠然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女孩，长发飘飘，大眼琼鼻，樱桃小嘴，完全是一副讨人喜的样子，可仔细想了想，仍是记不起自己见过他的样子。
“你好。”许哲思还是友好的说了一句问候语，“但是，我好像没见过你。”
“你当然没有，我见你的时候你正在场上与我高中时的篮球队打比赛呢....”
还没等女孩说完，许哲思完全是一副厌烦的表情：“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赵思琪呆呆地看着许哲思的离开，许久才自语：“我有那么讨人厌吗？还是你就是这副样子，可是我那时看你不像是这样呀。”
后来许哲思才知道这个女孩和自己是一班的，不过许哲思对此并无什么反应，每日过得浑浑噩噩，上课，吃饭，睡觉，下午一个人会去散散步，或者呆呆地坐在球场不远看人打球。
“那场比赛我看过了，你受伤倒地，现在不能打了吗？”某一日许哲思正动也不动看着远处几人在球场上奔跑的影像，一个不合时宜的女生出现在他身旁，正是赵思琪。
许哲思强压住怒火，淡然道：“揭人伤疤很好玩是吗？”
赵思琪被看得发毛，急忙来回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问问，我记得那时我看你和你朋友在一起不是...这样子的呀。”
终于，许哲思忍不住，大吼道：“我以前怎样和你没关系，还有，我是不能打球了，不能了，不能了，高兴了吧。”说完就跑着离开了。
赵思琪急忙追上，可是才没跑几步就崴着脚跌倒在地，因伤跑不快的许哲思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女孩的惊呼声，忍不住还是回过头走了回去。
赵思琪抬头，“我真的并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我只是奇怪，对不起。”
许哲思没有说话，默默将她背在自己的背上，“我送你去医疗室吧。”
女孩偷笑，“恩。”。
就这样两人开始逐渐有了联系，半年中的生活赵思琪都在默默关心着许哲思，每天替他买早餐，给他洗衣服，下午陪他去散步，看别人打球。
大学第一个假期，赵思琪约许哲思到一家咖啡馆喝东西，还特意嘱咐他必须到场。
“哲思，我好像喜欢上你了。”赵思琪眼神看着喝东西的许哲思，突然脸红，说出这么一句话。
“是吗？”许哲思也同样看着她，其实这半年来许哲思早已知道赵思琪的心思了，毕竟，他不是傻瓜。
“恩。”赵思琪害羞地低下头。
许哲思默默不说话，只是看着这个讨人喜的女孩，他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对赵思琪的感觉他也不明白，说没感觉是不可能的，但一想到自己现在什么也干不了，以后是不会有能力照顾这个女孩，所以总是躲避这个问题，而且还想到以后都要痛苦分手的，还不如现在就做决断。
“我现在只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的男生，理想丢了，不去想将来，整日自暴自弃，我想我不适合你。”许哲思说完话为了逃避赵思琪的眼神，抬起桌上的咖啡挡住了赵思琪的脸。
“不，我不介意，我相信你会改变的，这只是需要一个过程，好吗？”最后两个字，女孩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说出来的。
许哲思不敢看那炽热的目光，“对不起，我该回家了，暑假结束见。”说完逃也似离开。
“哲思。”赵思琪死也不放手，也是跟着追了出去。
才一出咖啡馆就看见许哲思的已经跑到街对面的背影，她心中焦急无比，不管不顾加速跑了起来，想要快些追到许哲思。
“嘣~”
一声巨响，许哲思心中咯噔一声，回过头，从远处正看见躺着血泊中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会的，不会的，这不是真的，那不是她，不是她，许哲思疯跑着回去，心中一直不肯相信眼前这血淋淋的事实，当他跑到跟前，事实还是击溃了他的幻想。
“思琪。”许哲思抱起这个轻飘飘的身躯。
“哲思。”赵思琪虚弱地开口，口中还在不断吐血，“不要哭，你哭起来好难看。”
“别说话，你别说话，我送你到医院。”许哲思想要伸手摸手机，才发现自己双手抱着赵思琪，根本没手去拿，他回头几乎咆哮的声音对才下车手足无措的司机吼道：“我**，赶紧打电话，打电话啊。”
司机才反应过来急忙摸出手机：“好好。”
“哲思，哲思。”赵思琪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恩恩，我在，我在。”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乱发脾气了，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好好，我答应你。”
“你能笑一下给我看吗？”
许哲思笑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跟以前不一样，不过，我还是喜欢，我希望你以后像以前那般，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许哲思还没说话就感觉到手中的女孩已经完全整个瘫松下来，“思琪，思琪。”许哲思柔声喊道，可女孩只是安详地闭着双眼，并不回答。
“喜欢，喜欢，我喜欢你。”许哲思埋头哭着说道。
赵思琪死了，那段时间许哲思想丢掉魂一般，无论是面对赵思琪家人的打骂，还是自己父母的哭喊，他都是一个表情，直到赵思琪的妹妹从家中偷来姐姐的一个日记本，上面许多都是关于许哲思的，有一篇是她最后一篇日记，是这样写道的：
许，哲，思。明天我就要向你告白了，你一定会答应我对不对，对不对，哈哈。
其实我很久就以前就喜欢上你了，你一定不知道，那次我看见你在我们学校打完球下场后和队友之间互相说笑，我一下觉得你的笑容好温和，我就喜欢这样的男生，是不是有些花痴了呀。
你的最后一场比赛我也去看的，当时我看见你跌倒在地，不断痛哭，我心一下好痛，好痛，当时我就肯定，我真的喜欢上你了，一直到我发现我们居然上了同一个大学，同一个班，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可是，那时的你不在是你。
不过那段时间能天天留在你身边陪着你，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但却一直没能再见你以往那种笑容，所以我决定，我要改变你，首先呢，当然是先成为你的女朋友。
许哲思，微笑着好好生活。
明天见。
许哲思看完痛哭流涕，毕业后他来到g市一中做了郑教练一年的助教，郑教练辞职后他正式上任接班，在那之前，他对谁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笑容更是每日常有。
ps：这章昨日就该更的，可是昨天太累，晚上陪朋友的老妈和他女朋友逛街，最后无力回到家中，倒头就睡着了，教训告诉我们，不能陪老妈逛街，无论是谁的老妈，还有女朋友，无论是谁的女朋友，在此说声抱歉，所以这更算两更同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