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凤戒之秘密——御剑

柳芽的身子僵持在床榻之上,不知道此时的心是寒冷还是激越,只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一下一下,沉重而缓慢。

“我不管你是谁,但是少爷说你是表小姐那就是,你最好乖乖的与我合作!”唤燕儿的丫头瞧着柳芽的眼神充满了敌意,仿佛在瞧一个入侵者一般。

抹布捂了嘴,柳芽只能狠命的点点头,嗯嗯出声,那丫鬟上前摘了她的抹布,转身就进了屏风,一会传来水哗哗的声音,然后就是热气氤氲。

“先去沐浴,一会更衣,我告诉你,这儿可是御剑山庄,你想逃是逃不了的!”那丫鬟说着,上前不悦的为柳芽解开了身上捆绑的缰绳。

松松已经麻木的手臂,获得了自由的柳芽轻步子君的靠近了墙上的美人图,却被小丫鬟拽了一个趔趄:“快去沐浴,你要臭死了,一会老夫人还要见你呢!表小姐这一走,老夫人都病了!”那丫鬟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拖着柳芽就进了屏风,那儿,有一个超大个的红木浴桶,清澈的水面之上飘了鲜艳的玫瑰花瓣,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确属罕见。

“看什么看,一看就是没有见识过世面的女子,这些花儿都是为表小姐准备的,不是你!”燕儿不悦的说着,上前就要帮柳芽脱衣服。

“谢谢这位姐姐,我还是自己脱吧!”柳芽淡然的笑笑,心中却打定了主意,并不着釖逃跑,那个男人,金发碧眸,也许与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随便,我啊只是伺候我们表小姐的,可不是伺候你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女人的,还有哦,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如果想逃跑的话,那红烛就是你的下场!”她冷冷的皱眉,手掌呼的一声劈向了桌上的红烛,啪的一声,红烛应声变成两截。

惊讶的张大了小嘴,柳芽不敢置信的望着女子面上得意的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有这样惊人的武功……柳芽感觉到自己的额头都冒冷汗了,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恐怕……她浑身颤抖了一下,跳进了浴桶之中,敛眼低眉,一副乖顺的模样。

燕儿满意的点点头,出了屏风,柳芽这才抬头来,打量这间宽敞却十足女性化的寝室,前后两进,中间用精致的玉色花木屏风隔开,内中陈设幽雅,绣幕罗帏,地上铺了一张玉色地毡,四壁悬着包括美人图在内的四幅壁画,那壁画除了美人图之外,都是山水画,清新而淡雅。中间设着天然楠木茶几,东壁为玳瑁石四仙书桌,玉瓶里插着几件高大的珊瑚,南壁是崭新的梳妆台。

无论是角落上的墨玉香炉、玉色屏风、玉色地毡,或壁上美人图,都很适切在秀气之中添加了几许高雅而恬淡的意境,可见这闺訫的女子一定是一个清淡高贵之人,而这户人家,那小丫鬟叫做御剑山庄的,也一定是大富大家!

柳芽边沐浴边盯着壁上的美人图瞧,瞧着瞧着,只觉那图中人像仿佛会动一般,媚眼含情,竟然一时让她瞧呆了。

“喂,你瞧够了没有,我们祖师姥姥的画像是让你这般卑微的女子瞧得吗?”那丫鬟说着,气鼓鼓的上前将美人图卷了起来。

“祖师姥姥?”柳芽一惊,暗暗的盘算着这关系。

“以为表小姐回来,我才会将这幅画拿出来的!”她气哼哼的说着,从四仙书桌上取了一副卷轴挂上,延伸来就是一副山水画,与其余的三副颜色意境甚是般配。

那丫鬟在柳芽眼巴巴的眸光中,将美人图小心翼翼的收好,推门出去。

房间之中猛然之间寂静了,只剩下她一人,她急急的从浴桶之中站起身子,遍寻了原先的布衣不见,只能将屏风之上一件淡紫色锦衣穿戴了起来。

穿戴妥当,房门也被推开,燕儿见她打扮妥当,微微的有些惊讶,不过还是面色不佳的上前替她梳了一个攀云髻,便梳便嘀咕:“你啊就是沾了我们表小姐的光啦,幸亏老夫人眼睛不好,又时常糊涂,不然少爷才不敢找回个假的来冒充呢!”

柳芽也不开口,只是慢慢的从燕儿罗里罗嗦的话语里明白了大概。

御剑山庄,相传上古时候,庄中有一把名剑,是用盘古开天辟地的神斧锻炼而成,被千年以前一位一统天下的皇帝封为御剑,山庄赐名御剑山庄,虽后山天下四分五裂,这御剑山庄却因为自身庞大的势力存活了下来,而且日趋壮大,到今日的光景,在少庄主御风的带领下,御剑山庄已经脱离三国治理,自成一国。

她要冒充的女子是这御剑山庄的表小姐,也就是御风的表妹素琴,自小与御风便有婚约。

“我可警告你哦,御风少爷是我们家表小姐的,你就算是暂时代替小姐,也不能对我们御风少爷有任何的想法,否则……”她又忽的甩手,那早已经断成半截的蜡烛再次从根部削下一块。

柳芽一怔,狠狠的抽搐了唇角,这个丫鬟,难道只会这一招吗?

一件淡紫衣裳,同色长裙,脸容上仅是淡扫娥眉,清灵婉柔的五官微漾轻愁,柔桡轻曼,妩媚纤弱,气质倒也出尘脱俗,柳芽满意的望着镜中的自己,想象着这失踪的表小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表少爷在花厅等你!”燕儿不容她细瞧,推着她便出了房间。

进门之前,一路上柳芽只顾挣扎,没有仔细观赏这庄园,从房间里出来之后,才发现这庄园确实大的离谱,多清泉、银杏与奇峰怪石,尤其是怪石,随处可见,如狮如虎,十万峰石,形状灵奇。山庄内建筑依山构建,渐进渐高,亭台楼阁精巧大方,错落有致,亭楼高阁,飞鎏以对,甚是壮观,与那金狼王朝的皇宫有过之而无过及。

忆起金狼王朝,柳芽情不自禁的轻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滚落山崖,金瞑、金日又怎么样?她担忧的咬咬唇,眉头情不自禁的轻皱了起来,那微颦的模样让花厅中男子逸出一抹温柔的神色。

像,太像了,尤其是女子低首颦眉的模样,竟然十足十的像极了素琴表妹,只是……他的眸中蓦然涌起一抹妑气,彭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捏碎,那血顺着白皙的手指缓缓的溅落在他绛紫色的长衫上。

听到响声,柳芽从臆想之中回过神来,抬眸,望见了花厅中的男子,那是俊美无俦、风神秀绝的人物,金发碧眸,一身绛紫色长衫更显得高雅无比,可惜眉宇间尽是讥诮之色,眸底更是溢满愤世嫉俗的怒气。

“少爷,您的手!”身后的燕儿冲了上去,柳芽这才瞧清男子的手指已经被瓷片划破,一滴一滴的滴着血渍,那鲜红的颜色滴入暗沉的绛紫色,消失无形。

她顿时愣住,怔怔的抬眸望着男子那盈满怒气的双眸,情不自禁的向后退退。

男子拒绝了燕儿的包扎,他忽的大步上前,冷冷的站在柳芽的面前,冷然的气势居高临下的辐射下来。

柳芽敛眼低眉的模样仿佛更是激起了男子的怒气,他忽的伸出大手,用那只渗出鲜血的手指狠狠的摩梭着女子的樱唇,一抹咸腥刺激的柳芽不得不抬起眼眸望她。

“你是我的奴隶,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你,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他说完,猛地俯下头,冰冷的唇带着一抹怒气狠狠的攫住了女子的樱唇,然后他急急的叩开女子的牙关,灵舌带着怒气去进行着肆虐的掠夺。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柳芽张大了眼,面前的燕儿也是惊恐的用小手堵住了小嘴,发不出声音。

下一刻,柳芽猛地狠狠的咬了下去,一股更重的咸腥之味更汹涌的席卷而来。

“嗯!”男子轻哼了一声,狠狠的将她推在地上,不敢置信的望着女子。

冷冷的抿去唇角的血迹,柳芽笑的残忍:“我不是你的表妹,你没有任何的权利这样对待我!”

男子嗜血的双眸狠狠的盯着柳芽,怒火燃烧起来,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

柳芽无畏的抬眸看他,一瞬间,两人的眸光激烈的冲突着。

身后的燕儿也看傻了眼,这个大胆的奴隶,竟然,竟然咬了御风少爷的舌头!

“风儿,风儿,是琴儿回来了吗?”身后猛然传来一个老人急切的声音,柳芽回眸,在门口见到的管家老刘搀扶着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妇人颤步而来,那朱漆的龙头拐杖一声一声的敲击在青石板上。

男子愤怒的眸光猛的软化,他若有所思的望了望柳芽,眸光之中猛然闪过一抹祈求。

柳芽高傲的扬了眉,冷哼了一声,站在原地并不动弹。

她柳芽不是随便被人亲的!她再次嫌弃的皱眉,不悦的抹了樱唇。

男子的眸光蓦然变得深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在男子濒临发作的最后时机,柳芽却小步上前了,上前搀扶住老人的手,刚想要开口称呼,却不知道称呼老人什么,于是为难的望向男人。

男人微微的张了一个口型,柳芽立即明白了什么意思,低低的喊了一声“姨婆!”

老人一怔,眼神仿佛有些不太好,伸出干瘦的双手紧紧的握住柳芽的小手:“琴儿,你的声音怎么了?为什么……”

“奶奶!”正在这时,御风上前,打断了老人的话:“奶奶,表妹受了风寒,声音有些异样!”

配合着男人,柳芽故意轻轻的咳了两声。

“琴儿,外面风大雨大的,你就不要乱跑了,有什么不满意的跟姨婆说,姨婆什么都答应你!”她紧紧的握着柳芽的小手低低的开口。

心口一窒,柳芽望望老人饱经风霜的一张脸,仿佛见到了疼爱她的奶奶一般,一时心中感叹随口答应道:“我不会再走了,就陪着姨婆!”

老人听了立即笑逐颜开。

男子望向柳芽,迷人的俊眸眼底蓦然闪过一抹不知名的诡光,仿佛若有所思一般。

将老夫人送回房间之后,以防露馅,柳芽婉拒了老人聊天的请求。

花厅,她端坐在圆椅上,抬眸打量着男子。

现在柳芽已经了解男人那愤世嫉俗妑气的来源,应该是来自那位叫做素琴的表小姐。

“现在有话可以说了!”柳芽淡淡的扬眉,望着端坐在软塌上的邪魅男子,他生气的模样真的与金瞑有几分相像。

柳芽轻叹口气,再次开始思念金瞑。

“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就叫做素琴,御剑山庄的表小姐,我御风的未婚妻,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从进山庄的这一刻起,你只能且永远是素琴!”男子迸射出寒气的双眸冷冷的望着柳芽,客气却霸道的开口。

“为什么?就因为好五千两银子?只要你送我回家,我可以让人还给你的,一万两都可以!”柳芽皱眉。

永远?她可没有想过在这儿终老,金瞑,还有金日,这些都是她放不下的。

“不要让我重复,这一生,你将不能踏出御剑山庄半步!”男子不耐的抿起唇角,冷冷的站起身子:“素琴的一切习惯,燕儿会告诉你,从现在起,你只要扮演好这个角色就可以!”他大步向外走,傲绝的身影有些孤单。

“等等!”柳芽上前拦住他,“我也说过,我不会永远的留在这儿,我有我的事情,何况,你为什么不去找到垰的素琴?”

熊熊怒火猛地在男子幽绿的双眸之中燃烧起来,他伸出手臂,砰的一声,重重的击在距离女子头颅两公分的位置,咬牙切齿的开口:“从现在起,你就是素琴!”

“可是……”柳芽刚想要辩解,燕儿从身后拉着她就走。

“你是一个奴隶,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你的容貌与表小姐相像,现在你早已经被少爷丢去喂狼啦!”燕儿拖着她向回走。

柳芽倔强的望着男子,不走。

燕儿拖不动就推,终于转过走廊,再也见不到那尊生气的大神,燕儿才长舒了一口气。

“御风少爷的脾气不好,尤其不要拿小姐刺激他,他……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燕儿长叹了一口气坐在走廊上。

“少爷很爱小姐,可是小姐却跟一个剑客私奔啦,这次少爷就是出去找小姐回来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将小姐带回来!”燕儿絮絮叨叨的说着,神情一片哀愁。

“少爷待小姐真的不错,小姐喜欢泡花瓣澡,可是这冰天雪地的,哪里有鲜艳的花瓣,少爷就专门建了一处花棚,种植玫瑰花,今年是花儿第一次在冬天开放,本来是想给小姐一个惊喜,却没有想到……”燕儿再次轻叹一口气,也不管柳芽,自己径直向前走。

柳芽回眸,望望呆坐在花厅中的男子,心中微微的有些动容,也就乖乖的跟随燕儿前去。

小姐喜欢喝茶,最喜欢是龙井。

小姐喜欢吟诗,最喜欢是虞美人。

小姐喜欢紫色衣裳,最喜欢淡紫……接下来的两天,柳芽就在小姐最喜欢的这句话中渡过,等到第三天晚上,御风才让她从房间里出来,陪老夫人吃饭。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柳芽尝试着与燕儿沟通,想要问出画中女子的名字,可是燕儿却说不知道,只知道那幅画中人是御剑山庄的一位祖先,素琴最喜欢的一幅画。

老夫人一定知道画中人的名字,但是柳芽又害怕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于是一顿饭吃的小心翼翼,也意犹未尽。

晚饭后,柳芽让燕儿取了糕点在房间中,边吃边思考。

天色暗了,月儿挂在天边,从走廊拐角处起来以为绛紫色衣衫的男子,他微蹙着眉头,背着双手,仿佛是一种习惯似的,走到庭院之中,望见白色的窗纸之上女子的身影,眸光突地变得温柔。

“琴儿……”他低低的轻喃了一声,神情却在下一秒变得狰狞。

三日前,宛城客栈,他追踪了一天一夜,终于追到了他最心爱的表妹。

“彭”的一声,他冷冷的将房门踹开,房间中的两人猛然从床榻之上坐起来,拉过锦被盖住了**的身子。

他的感觉,思想在一瞬间全部的崩溃。

他望着床榻上的女子,发丝凌乱,颈上还带着欢愉之后的印记,她胆战心惊的望着他,紧紧的依偎在那个男子的怀抱之中。

“表哥!”她低低的喊,声音是那么的无助,双眸之中盛满祈求。

“表哥,我不爱你,我爱的人是他,从见他第一面起,我就爱他,表哥请成全我们吧,求求你!”她赤着身子跪在床榻上躺他磕头,而那个无用的男人则只是呆呆的望着他,完全被吓傻了。

他望着曾经心目中那冰清玉洁的表妹,狠狠的背过脸去。

曾经的一段爱陨落了,只留下冷冷的痛,痛得他几乎找不到方向。

他喜欢她,从小就被父母耳提面命这个女孩是他将来的妻子,他全心全意的对他,换来的却是无耻的背叛。

他向回走,失意,落寞,疼痛席卷而来,直到他伫立在奴隶市场上,望见女子那双倔强而不屈服的双眸。

樱唇,悄鼻,可怜兮兮的一张脸,像极了他爱的女子,他毫不犹豫的花重金买下她。可是当他将女子抱上马背之时,他的心却越空。

素琴,再也不能回来了,这一生,他将会与素琴的替代品过一生!

男子站在树影中,猛然扯了唇角讽刺的笑。

他冷冷的推开房门,庞大的身躯带着隐隐的怒气倚在房门之上。

房门被人粗暴的推开,柳芽惊慌的转眸看他,一望进男子那幽绿却盛满情欲渴望的双眸,柳芽暗暗的叫了一声不好。

男子慢慢的眯起眸子,对她晶亮眼底的怯弱与无辜感到一阵阵愠怒,他的脑海之中猛然蹦出女子**的模样,一瞬间,他苦心经营的遗忘和努力,他倾尽心力的克制和意志,和着这欲望的巨流摧肠折骨,滚滚直下,一瞬间便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他上前一步,低低的喊了一声:“燕儿,出去!”

燕儿惊慌的望了御风一眼,急匆匆的从他身边掠过,哐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柳芽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惊慌,她闻见了空气之中弥漫的酒气,再望望男子赤红的双眸,她从桌边站起来,缓缓的向后退。

牵挂和思念,心痛和痴狂,怨恨与孤独,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倾斜而下,男子踉呛的上前,一下子扑过去,柳芽灵活的一闪,他扑在了桌了,哐当一声,糕点的玉瓷盘落在地上跌得粉碎。

男子再望向柳芽的眸光蓦地又阴暗了几分。

“你不要过来,御风是吧?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素琴,我的名字叫做柳芽!”柳芽大声的喊他,希望他可以清醒一点,但是男子眸光中的欲望越来越强,俊脸越来越近,最后,他猛地伸出手,拉住了柳芽的手臂,手掌一翻,他拦住了她的蛮腰。

“我知道你不是素琴,你也不配,我只是想要发泄,将对她的恨发泄到你的身上!”他看着她,语气无比的清醒。

越是这般,柳芽越是感到了恐惧,她狠狠的别过头,不敢去看男子赤红的双眸,一边思考着逃跑的策略。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有我的命令,没有可以从御剑山庄走出去!”他自大而又决绝的开口,眸光一片狰狞。

吸气再吸气,柳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论身手,她不是男子的对手,论智谋……她猛地抬眸,双手套上他的脖颈,轻轻的嘟起小嘴:“好啊,既然你想要,我给你,御剑山庄的少奶奶,应该很多人想要这个位子吧!”

男子幽绿的双眸蓦然之间喷出激烈的火焰,他猛地将柳芽推在地上,唇角狠狠抽搐了,“你休想!以前我求你留下来,给你这个位子,你不要,现在……就算你回来,我也不回原谅你!你这个贱人!”他抓起桌上的糕点狠狠的丢向柳芽,柳芽没有闪过,任凭那心形蛋糕砸在她的额头上。

她灼灼的望着男子,低声道:“现在可以了吗?你发泄够了吗?我,可以休息了吧!”她走到房门前,缓缓的拉开了房门。

一阵寒风吹进来,男子清醒了神智,他怔怔的望着女子额头上,头发上,碎碎的糕点残渣,嗜血的双眸逐渐的变得平静。

他整理了衣衫,走到房门口,若有所思的望了女子一眼,然后抬腿无去。砰!将房门重重的关上,柳芽背靠在房门上喘着粗重的气息。太可怕了,她要尽快的找到那幅画,如果真的是瞳的画像,这个家族应该与瞳有莫大的关联,说不定这御剑山庄里面有解除血咒,让金日重生的方法。

只是要尽快,她不敢保证这个叫做御风的男人什么时候再次发狂!

寒风吹拂了树枝,莎啦啦的响,男子半跪在庭院之中,紧紧的揪了发丝,任由刻骨的爱恋排山倒海而来,将他汹涌的淹没。

我是一个懦夫,并不懂得爱人——素琴的话语响彻在耳边,他猛地昂头嘶喊,撕裂的叫喊声响彻在大山下的山庄。

凤鸣声啸。这一夜,柳芽不敢懈怠,合衣靠在床头上,迷迷糊糊就到了天亮。

清晨,被耀眼的阳光照醒,柳芽揉揉眼睛,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打开了房门。

今天的太阳很好,一扫连日来的阴霾,就连温度也上升了许多。

“你终于醒了!”燕儿冷冷的站在门口,不悦的看着她。

“哦,对不起,昨天晚上有些累!”柳芽垂下脑袋,敛眼低眉,一副温顺的模样。

燕儿冷冷的回眸,“端进去吧!”身后的丫鬟一溜烟的进来,手上端着铜盘,珠花,还有新裳。

“这是……”柳芽眉头一跳,急急的问她。

“不是给你的,只是借给你穿穿,今天天气好,又是观音娘娘的寿诞,老夫人想要去庙里上香,让你陪着!”燕儿话说的刻薄,手下却不闲着,为柳芽穿衣打扮。

“上香?”柳芽的心中一动,也许这是一个最佳的逃跑时机,只是那幅画——也罢,等回了金狼王朝,让金瞑一道圣旨下了,交出来,还省一些力气呢!

她打定主意,心情立即愉悦起来,老老实实的坐在梳妆台前,任凭燕儿装扮。

在插上珠花之际,燕儿猛然握了珠花,装作是帮她插花,却将尖利的那一端对准了柳芽的太阳穴:“我问你,昨天晚上少爷来,你们有没有……”她话还没说完,眸光却变得犀利异常了。

柳芽透过镜子望见了女子手上的珠花,心中一颤,赶紧摆手解释:“没有,没有,我其实已经嫁人了,我对你们家少爷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你放心好了!”

燕儿终于满意的笑了笑,动作轻柔的为柳芽插上珠花,然后拉起她左右的打量。

“真好看!”她低低的赞叹,眸光发出晶莹的光芒,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是那犀利的一眼,却将柳芽的七魄吓得丢了五魄,一身冷汗。此地不宜久留啊!

早膳是在饭厅之中用的,老夫人热切的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拜神的好处,可是柳芽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只是不断的打量御风。

他真的同意她陪老夫人去吗?

“奶奶,多吃一些,路途还远着呢,一会在路上,你再与琴表妹好好的说说!”御风难得展露笑容,将一碗银耳莲子羹推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好,好!”老夫人应着,瞧瞧柳芽再瞧瞧御风,乐呵呵的喝下下去。

御风同意柳芽陪着老夫人去,只是他也去!

在大门外,柳芽望着那两辆轿子与轿前的高头大马之时,猛然有些泄气。

她要怎么在男子的监视下逃脱啊!

燕儿搀扶柳芽上轿,男子却从身后向前一步,握住了柳芽的小手。

柳芽一惊,不解的看他,他重重的捏捏她的手背低声道:“你应该看出来了,奶奶很喜欢你,一刻也离不开你,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否则……”他猛地用力,柳芽哎呀了一声猛然叫出声来。

“琴儿,怎么了?”已经坐在前面轿中的老夫人关心的探出脑袋来看她。

男子眸光一暗,示意她说话柳芽无法,只能假意的笑笑:“没事姨婆,只是差点摔倒,幸亏表哥扶了我一下!”她说完,就狠狠的甩开男子的手臂,径直进了轿子。

男子冷笑,翻身上马,几十人的队伍浩浩****的向观音庙而去。

观音庙,在邙山半山腰下,自古以来就有百求百灵的美誉,为了表虔诚,老夫人在山脚下就弃轿步行,柳芽只能在一旁搀扶,根本就没有机会逃跑。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山道拐弯处,大雪压低了轻松,缓缓的想两侧分开,展露出一片黑色的土地来,地面升高成斜坡,斜坡又似刀削斧凿般倾泻而下,连成一片险峻的山坡,一座简陋却香火鼎旺的观音庙宇就建在坡顶之上。

今天是观音寿诞,庙门大开,进香许愿者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御风怕挤着老夫人,早已经与庙宇之内的主持讲好,由偏门进,在大家还没有进正殿之前,上第一株香。

学着老夫人的模样,跪在蒲团之上,举眸望见慈祥的观音娘娘,一向不信佛的柳芽也破天荒的诚心祈祷:“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请一定救我于苦海,虽然老夫人对我还不错,但是我的心事还未了,不能常伴左右,请你赐我机会逃跑吧,阿门!”然后轻轻的在胸前划了十字架。

御风缓缓的眯了眼,看着柳芽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然后又动作怪异的在胸前划着,眸光更是深沉。

“琴儿,今年啊一定要多烧几株香,你今年就年满十八岁啦,一会让庙祝选个好日子,你与风儿的亲事就赶紧办了吧,争取明年的时候,抱个大孙子!”老夫人喜颠颠的开口,柳芽却心中不断的叫苦。

成亲?孙子?开什么玩笑,她现在可是归心似箭!

寒山脚下的禹城,金瞑急急的赶到了这儿,当望见在古玩店中被扣押了多日的山民之明,他失望的闭上眼睛。

怎么可能是柳芽呢,如果是她,她早就应该回去金狼王朝找他,而不是这样流落在外!

“这位大爷,这扳指真的是我在一处破庙里捡的,不是偷的,请老爷做主啊!”那山民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跪在地上吓得浑身颤抖。

“起来吧!”金瞑抚抚脑额,不耐的开口,从山民手上取过凤戒,遥望这世间的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眸光之中猛然掠过一抹痛苦。“芽芽,你到底在哪儿啊?”

追随在后的莫桑身子一僵,抬眸望向金瞑。

皇上瘦了很多,脸颊都凹了进去。可也因为瘦,他的五官显得更立体,鼻梁高挺,嘴唇长而薄,幽绿双眸深沉而幽静,宛如冬天的湖面一般,兴不起任何的波澜。

他站在街角,望着这大千人群,眉角落寞的轻垂。

“皇上,回去吧,看来青妃娘娘不在这儿!”莫桑低低的开口。

身后一个挑担的山民过来,猛地撞了金瞑一下,沉思的金瞑来不及躲闪,手中的凤戒啪嗒一声落在地了地上,顿时摔成了两半。

那细碎的玉沫在青石板上溅起,如落花,如流水。

莫桑猛地抓紧了那山民的衣襟:“好大的胆子,你竟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金瞑怅然若失的蹲在了地上,对着摔成两半的玉扳指,双眸无神。

那山民知道闯了祸,连忙急急的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金瞑怔怔的望着玉扳指,心中一片抽痛。

玉,碎了,难道昭示着芽芽再也……他猛地痛苦的闭上眼睛,低低的开口:“莫桑,杀无赥!”

他话声刚落,莫桑抽剑狠狠的刺在山民的心头,鲜艳的雪花喷溅在了青石板上,玉扳指上。

周围群众立即响起一片惊呼。

晶莹的血色染红了男子的眼瞳,他猛然觉得痛痛得到了缓解。一抹阴寒的笑容浮现在唇角。

恨,深深的恨再次席卷了男人。

如果没有芽芽……他捡起地上的扳指,尖锐的棱角划伤了他的白皙的手指,晶莹的血色与白色的宝玉缓缓的相溶,逐渐的突出了两个字——御剑。

“皇上!”莫桑低低的喊了一声,眸色焦急。

男子却仿若没有听到一般任血缓缓的流出,一滴一滴!

老夫人将御风和柳芽推到了寺庙主持的面前,柳芽一开始意兴阑珊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瞄着寺中的情况,但是那僧人一开口,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善哉善哉,老衲与施主果真是有缘啊!”他声如洪钟,望着四处观望的柳芽浅笑吟吟。

心中一顿,柳芽猛地转眸望向面前的和尚,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啦。

是他?墨濯的师父!

柳芽立即对着僧人吹胡子瞪眼起来。

御风望着柳芽那愤怒的神情,一抹若有所思闪过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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