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产子

过年了,虽然边陲大雪纷飞,天寒地冻,但是因为是柳芽在古代过的第一个新年,柳芽还是雀跃的不行,一大早出去,跟莫桑讨了鞭炮,自己又不敢放,只能缠着金瞑去放鞭炮。金瞑有些为难的瘪瘪嘴,有谁见过一身莽皇衣袍的皇上放鞭炮的?但是执拗不过柳芽,只得随手丢了一个二起脚,意思了意思。

意犹未尽,柳芽不悦的瘪瘪嘴,但是见他为难的模样也知道进退,只能悻悻的向回走。

“芽芽!”金瞑忽的喊住她,翻身上马,驱马到她的跟前,将她掠上马背。温润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腰部。

“做什么?”微昂了脑袋,柳芽望进那双宛如十月的湖水一般波澜不惊的双眸。

“朕带你去看风景!”他突然低低一笑,笑弯了双眸,揽紧了柳芽,双脚一夹马肚,那匹叫做飞光的马儿汗血宝马就疾驰起来,风一般的快。

“啊!”鲜少骑马,到古代来最多的是坐马车,再加上马速极快,柳芽惊喊了一声,紧紧的向后倚着了男子的身子。

金瞑满意的弯弯唇角,双眸微露出一抹愉悦,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马儿跑的更欢。

山巅之上,白雪皑皑,天蓝的仿佛似大海一般,云柔的似棉絮一般,紫色衣袍的男子郁郁寡欢的站在山巅之上,一双幽眸随着山下疾驰的人儿,越来越远。

“王爷!”戎天登上山顶,望了一眼远去的黄色身影,轻喊出声。

“你下去吧,今天是新年,放你一天假,戎天,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金晖缓缓的抬眸,语气平淡,但是在顿声之间,却略显了落寞。

“王爷!”戎天低眸,自然明白金晖心中的苦衷,只是……他望望山下那抹早已经不见的身影,有些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

“去吧!”淡淡的挥挥手,男子极目远眺,望着那蓝天白云,竟然呆住了,久久久久。

一开始是害怕,但是时间久了,柳芽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感受着男子渐渐喷出的炽热气息,渐渐的竟然不怕了,露出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这山涧的一切。

虽然是深冬,气候寒冷,树木凋零,花叶难见,但是银妆素裹的大山却有着另外一种震撼人心的美丽,站在山脚下,仰望大山与苍穹,猛然会觉得人是那般的渺小,心中挤压的任何郁闷都随着那飘逸在空中的冰冷慢慢的消散了。低眸俯瞰,远远的大海澄蓝入目,壮怀激烈,目及所望,浪花翻腾,耳边仿佛想起海的呼啸,浪的清新,缓缓的闭上眼,吸一口,五脏六腑瞬时熨帖了。

猛地,唇痒痒的,热热的,柳芽张大眼帘,对上的是男子一双黝黑明亮的双眸,他无辜的垂眸看着他,脸颊微红。

“你偷亲我?”柳芽低嗔一声,却被男子握住了蛮腰,滴溜溜在马上调了一个个,吻得更是缠绵。

雪早已经停了,飘散在空中的只是偶尔被寒风吹起来的树上的雪花,在这个甜蜜的早晨,柳芽第一次感觉到了春心**漾,甜蜜异常。她任凭男子将自己抱在怀中,缠绵着,亲吻着,直到两人的气息都变得紊乱。

终于,金瞑结束了这个吻,轻轻的离开女子的唇,只是单纯的抱着女子,“芽芽……”他幽幽的喘息,声音粗哑而迷人,“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只有我们两个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我们的孩子在一起,简单而快乐?”

在男子喃喃的话语之中,柳芽仿佛看到了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月寒烟瞑孤山遥。

她缓缓的点点头,将脑袋轻轻的伏在男子的肩膀上,幸福的眯了眼。

飞光驮着两人,缓慢的遛达着,健壮的蹄子铿锵有声的击着冰面。

“救命啊,救命啊!”一阵急促的喊声从前面断断续续的传来。

柳芽从金瞑的怀抱中探出头来,想要回头看,却被金瞑拦住,“芽芽,不要看!”他的声音没有了原先的温柔,猛然变得冷漠而孤绝。

“救命……”不远处不断有呻吟声传来,凄厉而哀绝,柳芽终于忍不住,将金瞑挡在他面前的大手拨下,回眸,只一眼,她轻啊了一声,弯身吐了起来。

触目而及的是一处血的海洋,血迹拖行了一百多米,十几人躺卧在地上,身下是汩汩的血水,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叔因为断了手臂,在地上哀嚎着,不断的喊着救命。

血泊之中倒了两具孩子的尸体,年龄也不过七八岁而已。幼小的身子倒在血泊之中,更是触目惊心。

金瞑扶住柳芽的身子,幽眸之中猛然迸射出冷冽的眸光。他们竟然在不知不觉下走到了正在被鲜奴军侵占的郓城边界,这些百姓都是不堪忍受鲜奴军的掠夺而出逃的平民,只是在半路上,他们遭到了劫杀。

“这……”柳芽忍住心中的恶心感,在金瞑的扶持下下马,迅速的从身上解下了腰带,帮男子包扎止血。“太残忍了,他们都是普通的百姓,为什么……”柳芽眼睛湿润了。

“芽芽,这就是战争!”金瞑站在柳芽的身边,低声开口,但是语气之中的轻颤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思。是他错了吗?执意等到月圆之夜,执意让鲜于明白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金狼王,执意化解金狼与鲜奴的矛盾,却忘记了那些被鲜奴军奴役的子民,他们都是金狼王朝的子民啊!

金瞑冷冷的站着,寒风撩起他的金发,冰冷而凌厉。

柳芽望一眼金瞑,此时他竟然那般的恐怖。

大牢的门突地被人踹开,狱卒惊慌的上前,望着那一身戾气的金狼之王不敢吭声了,只是乖乖的跪在地上。

坐在角落中的鲜于懒懒的扬眉,借着投射进来的日光轻睨了男子一眼,被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气一惊,心中一颤,却猛然一笑:“怎么?金狼王?你终于隐忍不了了吗?我们的赌约还没有到时间,现在的你就迫不及待了吗?”

金瞑不语,只是径直上前,扬手一挫,铁链尽断,他踢开牢门,大手紧紧的扣住鲜于肩上的肩井穴,冷声道:“朕让你看一些东西!”

山坡上,鲜于怔怔的望着血泊中的尸体开不了口,做不了声。鲜红的血迹早已经渗入寒冰之中,与冰雪合二为一,人的尸体也已经僵硬,搬动的时候,宛如冰块一般,更是触目惊心的恐怖。

“是那些鲜奴人毁了我们的家园,天寒地冻的时节,烧了我们的房子,抢了我们的钱与粮食,我们不给他们,就是一个死字。我们是牛家村的村民,听说了之后,就带了粮食银子逃了出来,却没有想到还是被他们追上……我的妻儿都……”那中年男子的控诉一声声的击在鲜于的心坎之上,他抬眸望望男子苍白的脸色与断去的手臂,猛然之间动容了。

“鲜于,我们的赌约解除,现在,朕要拿回属于朕的东西!”金瞑回身,冷冽的风吹起他明黄色的衣襟,他俯瞰天下。

他终究还是错了,一厢情愿的赎还什么,却给人民带来了这么大的灾难。

新年的第一天,在修整了七天之后,金狼王朝的大军再次向北进攻,所到之处势如破竹。青咶早就无意守城,于是节节败退,一边退一边掠夺财物,当退到边界之时,他竟然掠夺了整整二十车的财物,而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中间恰逢月圆之夜,忙着征战,收复失地的金瞑却忘了时间,那一晚,他收复了一个城池。

阴历二月,天气已经慢慢的转暖了,冰川也已经开始融化,风虽然清冷却不再是那般的刺入骨髓,在边境之上,鲜奴军与金狼王朝进行了最后的战争,终于,不但将鲜奴赶回了境内,而且将掠夺的财物全部取回。

北抗鲜奴的步伐却再也停不住了!在将鲜奴赶出边境之时,金狼王朝的士兵就已经杀红了眼,看着八座城池被鲜奴损毁,掠夺,这场战争已经完全失去了原先的意义,早已经不是扩张地盘,而是仇恨,仇恨席卷了金狼王朝的每一个人。

是继续北上,还是偃旗息鼓,金狼王朝的大臣们众说纷纭,最后,以慕容启迪为首的支持北上派占了大多数,在稳定了大郝之后,幽夜罗也赶到了边境,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朝中无人坐镇,因为慕容云锦东山再起的慕容启迪掌握了大部分的政权,来自朝中的奏折一批批的被送往边关,都是请求继续攻打下去的联名上书。

金瞑一下子陷入了为难之中。

营帐之中,金晖脸色平淡的将奏折看完,幽幽一笑:“皇兄的意思如何?”

金瞑轻叹一口气,他知道,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是如果进攻鲜奴,这场战争那就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

“现在我完全相信你是皇兄,而不是金狼王!”金晖站起身来冷笑道,“现在是一统天下的好机会,鲜奴新帝荒**残暴,不得人心,我们手中还有太子鲜于,正好名正言顺的攻下鲜奴,收为番国。”他语气一顿,:“至于大郝,经此一战元气大伤,相信不久,三国鼎立的局面就会结束!”

金晖说的意气奋发,金瞑从他眸光之中看到了掠夺的野心,一个月来,金晖改变了不少,仿佛……仿佛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

回到营帐之中,金瞑微垂了眼帘,深深的凝望着烛光之中睡得安详的柳芽。

现在的他早已经没有了争斗之心,只是想要好好的与柳芽隐居,可是……他缓缓上前,大手轻轻的抚了柳芽的腹部,“芽芽,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搁浅一段时间。芽芽,朕说过,要补偿给他们,一点一点的补偿!”

第二日,柳芽就被金瞑送回了狼城,而金狼王朝与鲜奴国的大战全面的爆发。

这一场战争,一打就是半年。宫阙中,已经怀有八个月身孕的柳芽怅然的望着窗外,天气很炎热,耳边响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月眉站在身后为她轻轻的打扇。

“月眉,今天可有前线的消息传来?”将小手轻轻的抚在肚上,柳芽低低的开口。每日里打听前线的消息是柳芽思念那个人的唯一途径。

“回禀娘娘,听说已经攻下鲜奴的都城,皇上,应该就要回来了吧!”月眉低低的开口,眼神明媚起来。皇上回来了,娘娘就再也不用……正想着,房门猛然被踹开:“人呢,人呢?”慕容云锦颐指气使的进房来。

当时金瞑贬她去倒允天宫的夜香,她恼恨了一阵子,后来金瞑出征,慕容启迪重握朝中大权,她的位子自然而然的高了起来,所谓,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少了唯一有能力与她抗衡的皇甫远月,她更加的嚣张了起来,更何况,她的腹中怀着的也是当今皇上的龙子。

“说曹操曹操到!”月眉情不自禁的低叹了一声,闪到一旁,就见慕容云锦气呼呼的上前:“墨青青,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拉着一名老嬷嬷上前,那老嬷嬷的脸上是红红的两个手印。

仿佛早就预料到一般,柳芽缓缓的起身,双手交握在胸前,将肚子安安稳稳的保护了起来:“没什么意思,只是这老嬷嬷不懂规矩,在我凝香居探头探脑,我瞧着不顺眼,就打了她两巴掌!“

其实年老嬷嬷是云妃派人监视她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以为没有皇上撑腰,这个皇宫里的人任由的欺负她,简直是做梦!

“你……墨青青,打狗还要看主人!“慕容云锦气的牙痒痒,她并不是真的心疼这嬷嬷,只是在这皇宫之中,她想要下毒,有月眉、月荷替柳芽挡着,想要暗杀有莫桑护着,眼看着柳芽的腹部越来越大,而她也要临盆,不将这个多番受皇上宠爱的女人赶出宫去,等金瞑回来,她照旧会被打回允天宫中。继续做倒夜香的奴才。

“很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的狗!”柳芽轻笑,好整以暇的微抱了双臂在胸前,这半年来,也多亏了有慕容云锦的存在,吵吵闹闹,日子才过的下去。

“你……”老嬷嬷的面色气的更是发青,那脸肿的紫紫青青,煞是好看。

慕容云锦气急,想要去推柳芽,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孕妇,况且柳芽还练过武功,不待月眉叫人,自己一个闪躲,就将慕容云锦闪在的地上。

“哎呀!”慕容云锦猛地狼嚎起来,胖胖圆圆的身子落在地上。

“娘娘,娘娘!”那老嬷嬷大声的叫着,喊着,瞬时,蜂拥而至的宫人将凝香居全部包围。

在一刻钟之后,动了胎气的慕容云锦早产,产下了一个女儿,望着那脸色发紫,皱皱巴巴的女儿,慕容云锦一下子气的翻了白眼。

她的皇后梦,她的太后梦――一切都陨灭了!

虽然只是一个小公主,但是对于接近三十年来没有添丁的金狼王朝来说,也是大喜事一件,举国欢庆,庆祝小公主的诞生,同时,金瞑终于攻下了鲜奴国准备班师回朝。

“宝宝,你听到了吗?你的爸爸就要回来了!”柳芽轻轻的抚着又圆又滚的小腹,低声的与腹中的孩子说着话。

终于回来了,半年的分离,她对男子的思念越来越重,但是印象中男子的脸却越来越模糊,她不知道思念的那个人是金瞑还是金日,只是漫无边际的思念。

允天宫的别苑中,慕容云锦望着襁褓中蹬腿蹬的欢的小公主,恨恨的咬咬牙。

“你又何必这样,等他回来,瞅准了机会,我们再生就是!”帘幔中,慵懒的坐起一个男子的身影,他赤着精壮的上身,从背后轻轻的环住女子只着抹胸的身子。

女子的面上闪过一抹愤恨,“你不要碰我!”

“不碰你?”男子冷笑,狠狠的捏了女子的唇,“如若不是我的贡献,你能进宫吗?你还能守着你喜欢的男人吗?只是可惜啊,他并不喜欢你,一直以来,只是拿你做报复的工具,我的小云锦,你还是死心塌地地跟了我,等着我攻下金狼王朝的那一天,爷高兴了,说不定还封你个贵妃做做,比倒夜香的奴才好多了!”

“郝烨,你不要欺人太甚,当日如果不是你趁着我上庙里还愿的时机强行要了我……我……”女子咬唇,冷冷的望着男子。

“是强要吗?我当时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在我身下呐喊呻吟的紧呢,当我要下来的时候,你还喊着不要不要呢!女人,明明喜欢,却总是这样心是口非!”他阴阳怪气的说着,轻轻的点了女子的鼻头,“听说你为我生了一个女儿,我不远千里,冒着危险进宫来,就是要看看你与我的女儿,你说,我对你不好吗?”他猛然紧紧的揉捏了女子的胸,将她狠狠的顶在**。

“你放手!”慕容云锦低喊一声,男子却靠的更近,“放手?方才不知道是谁舒服的大喊,小乖乖,我为你可是走了几千里的路,怎么也要犒劳我一下!”他冷哼一声,将女子的双腿架在肩膀上,猛烈的进攻。

襁褓中的小公主哇的一声哭叫起来,门外脚步轻动,有人轻轻的拍了房门:“娘娘,您没事吧?”

“没……”一阵疼痛袭来,慕容云锦艰难的开口。她刚刚生产完半个月,身子还是虚弱,可是这个禽兽――如果你不顺从,我就将这个孩子的秘密公告天下,别说你们母子不保,就是你的父亲好不容易得来的朝中大权也将毁于一旦!

男子警告的话语袭上心头,女人只能默默承受,到后来,竟也跟着慢慢呻吟起来。

终于,当一切归于平静,慕容云锦张着大大的眼睛,缓缓的留下眼泪。

望着男子困倦**邪的脸,一个阴狠的主意袭上她的心头。

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造成的,而对于他心爱的女人,她再也不会心慈手软。

那一晚,她找到了慕容启迪,全部的坦白。

慕容启迪望着床榻上赤身**已经昏迷的男子,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父亲,您要保住您现在的地位,就必须这么做!”慕容云锦冷冷的开口。

那一晚,莫桑被兄弟们拉去赌博,他刚一离开,几个黑影便包围了凝香居。

“月眉,外面是什么声音?”因为肚子大难以入睡,柳芽被惊醒,低声的轻唤了月眉,但是回应她的却是一片黑暗。宫中是很少将灯全部熄灭的,但是今晚,凝香居的灯全部被熄灭了!

淡淡的,柳芽嗅到了房间之中血腥的味道,她有了一抹不安,她下床,一脚踩在了一个人的身上。然后,殿外,响起了纷沓的脚步声。

“月眉,是你吗?”柳芽拼命的眯着眼,借着月光瞧清了地上的人,是一个男子,确切的说,是一个赤身**的男子!这种时候,男子出现在她的寝宫,而且……柳芽望着殿外忽明忽暗的灯光,顿时明白了一切。

是有人陷害她,而现在的她只能自己救自己!她抚着腹部,虽然行动不便,但是也不是那么笨重,很快,她打开了后窗,缓慢却紧张的爬了出去。她随手拽了一件月眉的宫衣,披在身上,然后仔细的关上窗户,沿着窗下那蜿蜒的小道到了菱形湖边,躲在了桥下。

果然,那群人是冲着凝香居而来,很快,她房间中的灯被点燃,在女子一阵惊叫声之后,整座皇宫都嘈杂了起来。

柳芽将半个身子浸在湖中,听着桥上的士兵走来走去,紧张的小脸发白。她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要在确定安全无恙的时候才能出来,她要保护腹中孩子的安全!

桥对岸猛地急急的驶来了一顶凤辇,两个宫女提了宫灯在前面走。柳芽认得那是太后的轿子,刚要现身,却猛地发现慕容启迪带着众多侍卫从桥那头急匆匆的赶过来。

她咬咬唇,继续躲在了桥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皇甫霁雪神情紧张的打开帘幔,高声道。

“太后,有一名男子死在了凝香居青妃的寝宫,而且……”慕容启迪环望四周,仿佛为难一般,话语却洪亮异常,“男子赤身**,刚刚与人……同时,青妃娘娘失踪不见了!”

太后猛然一惊,不敢置信的望着慕容启迪,“你说什么?”

“回禀太后娘娘,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而且那名男子的身份还异常的棘手!”慕容启迪冷冷禀道,上前说了什么,声音太小,桥下的柳芽再也听不见了。

死在她房间里的男人到底是谁?柳芽在这一刻好想冲出去,至少,她肯定太后是会帮助她的,但是就要在她行动的那一刻,她猛然听到太后发出了异常惊讶的声音:“是他?你说是他?”

“是的!而且据凝香居的月眉供述,他在十个月前就曾经到过狼城,而进宫私会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太后娘娘,恐怕青妃娘娘腹中的孩子……”

柳芽的身子猛然趔趄了一下,许久之后,她才站稳在冰冷的湖水中。

慕容启迪这个老匹夫在说什么?先不管死的那个男人是谁,他竟然怀疑……猛然,柳芽感到了下腹一阵阵的疼痛,她扶住了拱桥的石壁,小脸一阵惨白,身体里,仿佛有一股热流想要冲击而出。

不会……不会是在这里吧?柳芽环望了四周黝黑的湖面,只有离桥东不远的地方反射出一些荧光。

“不要……不要啊!”暗暗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柳芽无助的抓紧了石壁,一阵阵的疼痛向她袭来。

终于,桥上安静了,侍卫将凝香居翻了一个遍,没有找到柳芽,便撤了回去,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此时此刻,浸在冰冷湖水中的柳芽此时正接受着无比疼痛的煎熬。

一阵阵的阵痛几乎让她晕厥过去,柳芽淌着湖水慢慢的爬到了对岸,那里曾经是钱蓉住过的房间,柳芽去过,她艰难的推开房门,因为钱蓉突然失踪了,房间也就一直空了下来,并没有人居住。

柳芽颤抖着身子进了房间,不用点灯,按照先前脑海中的记忆摸到了床榻,她缓缓的躺卧下来,黑暗之中,无助,不安与迷茫一下子席卷而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月眉会出卖她,但是透过今晚的一切,她却意识到了一种威胁,有人想要让她在皇宫之中消失!莫桑……这种时候,柳芽猛然想起了一直保护她的莫桑,难道他也出卖了她?不会!莫桑是忠于金瞑的,他绝对不会出卖她!

金瞑……柳芽冷笑,当时金瞑就是害怕她跟着行军打仗四处辛苦,才执意让她回到宫里,却不知道,这皇宫之中比外面还要凶险上万倍!

摸索着换下浸湿的衣裤,冰冷的感觉袭上柳芽,她摸黑打开衣橱,找了几件衣服,却突然疼倒在地上。

一阵阵腹痛让她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什么冲破了身子,缓缓的流了出去。

“不要……不要……”柳芽从来没有经历过这般恐怖的事情,只是见到电视电影里,女子生孩子之时喊得声嘶力竭,她从来没有体会到那种痛苦,直到此刻,她才知道,那是一种将身体撕裂的痛苦,难以承受的痛让她想要大声的嘶喊起来,可是现在的形势……她猛地扯过浸湿的衣裤,狠狠的堵住大张的嘴巴,然后紧紧的抓住了房间之中唯一的一张桌子。

细密的汗水布满了她的额头,被疼痛痛的麻木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她只是迷迷糊糊的知道,她不能死,不能死,她要等金瞑回来,还有生下她与金瞑的孩子!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东方终于发白,动乱的一夜终于过去,但是新的危机却进一步到来。

疼了一夜的柳芽终于在凌晨晕厥了过去,她觉得自己要死了,意识是那样的飘渺,那样的无边无际,疼痛也慢慢的远离……

再次醒来的时候,柳芽遮住了被阳光照得发晕的眼睛。一扯动手臂,她猛然感觉到了身子的虚弱,仿佛……突然,她摸向腹部,平坦的腹部让她顿时惊恐起来。

她的身上是一身平民的布衣,这说明昨天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她……她的孩子!

“你的孩子平安无事!”前方猛然传来一个平淡的声音,那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额前又黑又长的燥乱发丝遮住了她的脸。

“你……”柳芽猛然觉得她这身打扮是这样的眼熟,是暴室的衣服!殒泪?不不不,殒泪早已经死了!

“你是……”柳芽的话还没有说完,猛然,她望见了身旁襁褓中的孩子,红润的笑脸,明亮的黑色眼睛,稀疏却黝黑的发丝,这是她的孩子吗?

顿时,一种天生的母性让柳芽迫不及待的抱起了身旁的孩子,只是奇怪,孩子只是大张着黝黑的双眸望着她,不哭也不笑,只是望着。

“是个男孩,不过很奇怪,他不会哭!也因为这样,你才躲过了一场灾难!”女子起身,上前打开了雕花木窗,顿时,春日和煦的阳光在光滑的地面投下如镂空般的影子。

柳芽怔怔的望着孩子的脸,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这是她的儿子吗?九个月不到,应该是个早产儿,可是他却异常的健康,健康的让人心中不安。

一个不会啼哭的孩子是不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