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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雯好了不久,郑平声称自己快过生日了。头几天,我们对此装聋作哑,置若罔闻。后来听说这小子有请我们吃饭的意思,于是趁他不在的时候肖宇组织大家开了一个小会,中心思想是送什么礼物。

大家集思广益,卢前衡摸摸自己肥大的肚子,说,“弄点吃的吧,吃到肚子里实惠。”肖宇说也行。我说不妥,就这小子的记性,回头拉泡屎就把咱们忘了。

章王建议大家出去玩玩,可这大城市的消费,我们出去玩一玩至少得好几百元,还玩不好。于是又被否了。

辛健狡猾的眼珠骨碌一转,说:“老大,买什么我都没意见,不过我觉得应该买点对咱们也有用的东西!”

“你的意思呢,四儿?”肖宇把头转向我。

我已经想好了。于是说:“人家说送礼最好是用不掉、吃不了、放不坏,还能经常见到想起送礼人的礼物。”

“别J8拽了,快直说吧!”

我微微一笑,“咱们不老是嫌二哥的收音机声小么?买个手提收录放怎么样?”

“对”,大家齐声附和。二哥从家带来一个巴掌大的收音机,我们每晚十点熄灯后用它听广播,大家总嫌声小。

我接着说,“这玩意不贵,咱哥几个每人掏十块钱就行。郑平过完生日,咱们也可以接着用。”

肖宇说,“不行,这小收录放是集体财产,只不过是以郑平生日的名义买的!”

辛健说,“对,不过第一下可以由郑平摁,把这个单卡收录放的处女贞操给他!";

郑平的生日宴会在学校旁边的“大海小吃部”隆重召开,小子能量不小,还摆了两桌,一桌是我们宿舍兄弟和他其他几个不错的狐朋狗友,另一桌是班里几个的女同学和李雯。

晚宴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开始,大家吃的很好,喝的也很好。只是寿星郑平不擅饮酒,几杯就多了,直往李雯身上靠,后来干脆把头枕到人家大腿上,死活不肯抬起来了。

大家都有些难堪,肖宇说,“万亮你和辛健把郑平先送回去,我陪大家再喝点。”郑平鼓起自己残存的最后一点意识,把钱包交给了肖宇。

我和辛健一左一右架着郑平,象拖死狗一样把他扶了出去。

一出大门,我就拍拍郑平的脸,“行了,豆腐也吃完了,没人看见了,别装了,我还想回去喝点呢!”这小子嘴里发出“鞥、鞥”的要吐的声音,还耷拉这脑袋,看来是真喝多了。我俩象扶科索沃难民一样把他扶回寝室。

路上遇到不少本校的学生,男生们纷纷露出会心一笑,女生们则捂着嘴不迭躲闪。

肖宇当晚没有回来,一会他的宁夏老乡来了,原来他老先生喝大了,回不来了。我和他老乡只好拿着他的被褥去送过去。

远远的看见肖宇坐在一个台球案子上,抬起头,嘴里说着:“我胃难受,我胃难受,我胃难受!”边说边把头低了下去,然后再抬起头来继续说。“我胃难受,我胃难受,我胃难受。。。。。。”

我暗自摇头,问他老乡。“肖宇喝了多少瓶啤酒?”

“16瓶!”

“怪不得!”我想。

第二天,风和日丽,烟消云散。肖宇自己抱着被子回来了,进屋先揉揉后背,“妈的睡台球案子真硌得慌。”郑平晃晃****迎上去,“灰来了,我牵薄呢?”

“你钱包?”肖宇比郑平还吃惊,“什么钱包?”

“我薛,不你替我交的饭钱吗?”

肖宇一拍大腿,“坏了,落饭店了!”

两人不顾各自虚弱的身体,一起向饭店飞奔。当然,什么也没找到。

郑平这两桌饭花了500,加上丢的钱包一共700.这也是他近两个月的生活费。

此后很长时间,郑平总是笑眯眯的跟在我们某个人的后面去食堂混吃混喝。

郑平对我们以给他礼物名义买的录音机爱不释手。我看着他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

章王问我,“四哥你笑什么?”

我小声说,“咱们说把这个机器的贞操给郑平,可你想机器是肖宇和辛健买的,他俩肯定得试吧?这机器哪还有什么贞操?”

章王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