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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平是我们寝对女生下手最早的人。

用老皮的话说:“有些人来这根本不是好好学习的,来了以后就东瞅西瞅,就琢磨怎么搞对象”。

郑平追女孩,可以说是相当无耻。

班里一个叫刘春梅的女生坐在他前桌,他看人家好看就三番五次调戏人家,上自习课,一会儿铅笔掉了请人帮忙捡一下,一会儿橡皮掉了再请人捡一下。(实际上都是他自己故意扔下去的),说的还很有礼貌:“春梅姐姐,我的东西掉了,帮我捡一下好么?”等他第三回喊“春梅姐姐”的时候,刘春梅终于火了,回头大声说道:“你还想干吗?”全班都震动了,郑平脸红的像个猴腚似的,把头埋在胳膊里趴在桌子上老实了十分钟。

十分钟刚过,贼心不死的郑平又用手指捅捅人家,“春梅姐姐。。。。。。”

其实人家刘春梅在老家早有男友,但被郑平缠的没法,终于答应只要郑平一下午别再烦她,就和他上一次街。郑平像吃了兴奋剂似的美得不行,一会儿就忘了两人的约定,又捅人家肩膀,“春梅姐姐”。刘春梅回过头来看着郑平,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郑平一下想起了两人的约定,气的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我一直认为我们班级里两个女生的眼睛最漂亮,一个是刘春梅,她的眼白竟然微微发出淡蓝色,什么蓝色呢?用诗意的话来形容,就像从悬崖上扔下一条蓝纱巾,纱巾在云雾中漂浮那种感觉;另一个就是张曼,张曼的黑眼仁很深邃,仿佛一口井似的,怎么也看不透。

郑平的特点就是傻大方,买了一条“七匹狼”,花了150元,然后几乎谁朝他要他都给,而且是一盒一盒的往外给,连最爱占便宜的肖宇都看不下去了,说,“你他妈的省着点!”结果当然无效,三四天的功夫郑平就消耗掉了一条“七匹狼”。

郑平的父亲在大连工作,为防止他乱花钱,每月只给他400元生活费,并且是每周100那样的给。后来郑平有了女友,自己也大手大脚,根本不够。于是开始四处借钱。

郑平借钱也很有意思,总是笑眯眯地坐在你面前,点上一支烟,然后含情脉脉(含情脉脉是郑平最喜欢的一个成语,无论哪个被他调戏的女生瞪他一眼他都称之为含情脉脉地望了他一眼)地望着你,最后露出狐狸尾巴,“死(二)隔,那10块钱我屎屎呗!”多有意思,借钱不叫借钱,叫拿几块钱使使。

我一开始也借钱给他使来着,开始他有借有还,后来还起来就困难了,再后来干脆有借无还。我就不再拿钱给他使了。

郑平逐渐穷的连大家凑钱买酒喝的钱都没有。一到大家开始凑钱买酒就自觉的跑到别的寝室了,呆一会实在饿的受不了(我们五点半晚饭,当时年轻,一会儿就饿了,这也是我们常常晚上喝酒的原因)就敲门回来,不管不顾地又吃又喝,肖宇总是借机批评他的花钱方式,郑平哪管这个,只顾大吃大嚼,肖宇的话就是竹篮提水、投药于尸。

郑平可能怕水,衣服和身体常常很久不洗,散发着汗臭味。

宿舍里的卫生规则也是他破坏的,原本大家轮流值日,寝室很干净,结果他不肯值日,肖宇也没办法。后来寝室卫生就没人做了,最后发展到谁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扫扫地拖拖地,而这个人一般是我。不是我多高尚,实在是寝室像个猪窝一样,让人没法下脚。

郑平对寝室的贡献就像希特勒对和平的贡献一样巨大,我们说这小子就差在寝室里大便了。郑平说,“那我明天就在秦室里打便,把这个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