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的生理反应

徐北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一片混乱,他还记得班大同踩在他手上的那一二三四五脚和那种撕心裂肺让他意识分崩离析的疼痛。

但眼前这双距离他鼻子只有一两公分的灰褐色眸子又让他觉得那一切可能只是一个梦。

现在梦醒了?

“我说过多少次了,别他妈离我这么近,容易对眼……”徐北皱皱眉,想伸手推开郎九的脸,发现手使不上劲。

他斜眼扫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手上缠着的厚厚的纱布将他一下拉回了现实,他猛地转过头看着郎九,声音都有些变调了:“老天!儿子你没事!”

郎九一直是手撑着床看着徐北,直到徐北喊出了这句话,他才扑了上去,一把搂住了徐北,脸埋到他肩上,在他耳边反反复复地说着两个字:“不死……不死……”

徐北觉得自己骨头都快镶到一块了,这要放在平时,他早一掌劈过去了。

但现在不同,郎九这样子看上去应该是没事,这让他心情异常的好,对于郎九这种粘人的举动,他没有发火,再说身上还有点没劲,也懒得跟他拉扯。

“没死没死没死,”徐北用左手拍了拍郎九的背,“砸几下手就能死的话,我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你疼。”郎九继续搂着他使劲。

这回徐北扛不住了,在郎九肋条上戳了一下:“不疼……我操松开,我要真死了,绝对是让你勒死的。”

郎九很不情愿地松了手,坐在床沿上盯着他看。

徐北在郎九脸上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没有伤,又勾勾手指:“上衣脱了让你爹看看有没有受伤。”

朗九本来就不乐意穿衣服,一听这话,立马把身上的衣服一扯,扔到了地上,似乎是为了让徐北看得更清楚,他直接腿往徐北身上一跨:“没有。”

“嗯嗯嗯,没有……”徐北目光在郎九漂亮的腹肌上掠了一眼,这姿势弄得他有点别扭,“好了好了,下去。”

郎九没事,看上去的确是完好无损,徐北心里终于彻底地松了劲,这时才感觉出右手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这疼痛让他猛然想一件事来,一下从**坐了起来,喊了一嗓子:“沈途那个王八蛋呢!”

“在这呢。”沈途的声音从房间的角落里传来,他坐在屋角的地板上,嘴角带着笑。

这笑容让徐北火冒三丈,指着沈途就骂开了:“我操|你个正宗油炸大王八!你他妈就是下了个套让老子钻呢,从打一开始你就没想过老子怎么逃出来!你就他妈是做好了老子要不被班大同爆了要不就被他弄死的打算!”

“嗯,得有个人把林睿的注意力引开,”沈途很平静,也不找理由,直接坦白了,“就这样都差点没跑掉……”

沈途的直白让徐北气得有点转不过筋来,对着他又指了好几下才憋出一句:“合着你就是打算让我去死的?”

“我只管雪狼不出事,别的不管,”沈途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在徐北眼里看起来无比的可恶,“但我知道他们不会弄死你,事实证明你的确是没死。”

“我日你先人,”徐北骂完这一通就泄了气,沈途的话他不想再费劲反驳,反正他一开始也同样没考虑过自己,只想着小狼不能出事,撑着身子下了床,脚踩到地板上时他才发现不对,“这他妈是哪?”

“我家,”沈途慢慢地站了起来,把屋里的灯都打开了,“欢迎光临寒舍。”

徐北环视了一眼这屋子,不大,一居室,但装修得相当精致,作为一个单身男人的舍,不仅一点也不寒,还收拾得很整齐。

“为毛把老子弄到你家来,”徐北没好气地问,回头看了一眼走哪跟哪贴在他身后站着的郎九,“你爹没事,你不用这么跟着……”

“手。”郎九皱着眉小心地捧起他的手,想摸又不敢碰的样子让徐北心里一阵发软。

“真没事……我是说现在没什么感觉。”徐北拍拍他的脸。

“我家有药,你那手,”沈途抱着胳膊指了指徐北的手,“情况不是很好。”

“我知道。”徐北咬咬嘴唇,他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很清楚,不知道伤到哪里了,手疼也就算了,现在连小臂都始不上劲,抬都抬不起来。

“你恐怕要换职业了。”沈途倒了杯水递给徐北。

徐北接过水,盯着杯子看了半天,往沙发上一靠,笑意从眼底慢慢漾了上来:“刀疤哥,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老子掏包从来都是用右手,混这行没问题,不过……”徐北喝了口水,抬起左手,“老子其实是个左撇子。”

徐北是左撇子这事,从他上初中以后除了家里的人就没别人知道了。

他一直左右手都能用,只是左手更习惯一些。初中看到古龙小说里某人被废了右手之后,很淡定地说了一句,其实,我的左手更强之类的话,让徐北倍感牛逼,从此决定不再当着别人的面用左手。

可惜的是最终他没能成为一个像狼一样的杀手,当然也没能成为一个武林高手,而是成了一个藏着左手的扒手。

“……好大的秘密,”沈途笑了,“告诉我不怕我去告诉班大同么?”

“你没那么傻逼,”徐北扭了扭,在沙发上躺平了,看着又跟着他到沙发边的地板上坐着的郎九,“不过对于我儿子这件事,谢谢,欠你一个人情。”

“要报恩吗?”

“你有需要我报的地方吗,”徐北躺了一会觉得不得劲,又坐了起来,“我们得回去了。”

“你们不能回去了,”沈途看了他一眼,“你们明天一早就得离开这个城市,车票我已经买好了。”

徐北一下愣住了,保持着仰卧起坐做到一半的姿势,这他妈叫什么事?沈途这大操大办的架式让他非常不爽,还连车票都买好了?

“老子在这里活了26年,你一句话就给我安排走了?”

“这里不安全,走,过段时间再回来,”沈途声音沉了下来,“这事我不会骗你。”

“你这人本身就他妈不可信。”

“随便你,”沈途指指郎九,“他再出事我不一定还有机会把他弄出来。”

小狼是徐北的死穴,沈途拿捏得很准,一句话就让他没了声音。他的确不能再冒这个险了,班大同还好说,林睿究竟有什么打算,他现在完全没有头绪,如果小狼再出点什么事……

“明天就走也太快了,我虽然没什么要处理的事,但是……”但是还有乔谦,还有敏敏,还有徐岭,这些人他不能一声招呼不打就消失。

“车放回停车场了,你告诉我个地址,钥匙我帮你快递过去,别的不要管了,又不是不再回来。”沈途打断他。

“行行行,我操。”徐北无奈地挥挥手。

“另外提醒一下你,”沈途目光落到郎九身上,“注意一下他,他已经开过口了。”

徐北顺着沈途地视线看向郎九,郎九正看着沈途,徐北突然发现他的眼神有点冷,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什么开过口?”

“吃过生食了,见过血了。”

徐北心里抽了一下,虽然他不是很明白吃生食有什么意义,但隐约感觉有些不安,郎九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冷漠眼神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你的意思是?”

“就是提醒一下你,他现在听你的,没什么大问题。”

徐北之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跟沈途把他昏迷期间的事一件件对清楚之后,就已经快半夜了,沈途说了句你们睡,就起身出门去了。

徐北跟到窗口看了一眼,发现他蹲在小区花坛边上。这人有点奇怪,似乎不太愿意跟其他的人呆在一个房间里。

“这小区保安也不行啊,这么可疑的行为居然没人管,”徐北躺到**,看到床头有止痛片的瓶子,拿起来晃了晃,扔给郎九,“帮我弄几片出来。”

看着郎九拿着瓶子有点犹豫,他又补充了一句:“拧开。”

吃了四颗止痛片,徐北感觉似乎疼得没那么厉害了,瞅了一眼郎九,他光个膀子站在床边,看意思是打算上床。

徐北叹了口气,平时在家,晚上郎九都是个大毛球,所以一般都在**睡,现在猛的一个大男人跃跃欲试地准备跳上床来,让他有点头痛。

但沈途这里只有一张床,要说让郎九睡沙发,他又不忍心,这孩子身上虽然没看到有伤,但仅仅两三天时间他居然会有了让自己感觉到陌生的眼神,要说没糟罪是不可能的。

“上来,别压到我手。”徐北往床里边让了让。

郎九就等着这句话了,很欢实地往**一跳,三下五除二就扒掉了裤子,掀起被子就往里钻。徐北扫了他一眼,被口水呛了一下:“你大爷……怎么又没穿**……”

“你说不穿。”郎九钻进被子不带停顿地就贴到了徐北身上,下巴在徐北肩上蹭了蹭,身上暖暖的气息漫了过来。

“我什么时候让你不穿了,我是说你实在不想穿的话……操,算了,”徐北往里躲了躲,郎九又很快地贴了上来,徐北用胳膊肘顶在他胸前,“我跟你说,不带这么对个伤残人士耍流氓的!”

郎九没太明白徐北话里的意思,不过徐北胳膊肘的意思他是明白了,于是有点失望地没有再继续挤过来。

“睡。”徐北闭上眼睛。

“不困。”郎九侧身对着他,说话时候吹出来的气扫过他的脖子,弄得他有点全身痒痒。

“那装睡。”

“嗯。”

闭着眼假寐还没假够五分钟,郎九的手慢慢地伸了过来。

徐北本来想不理他看他要干嘛,但这手大有越过他肚皮继续向前的意思,再过去点基本就是个侧搂的姿势了。他迅速地转脸看着郎九,这小子眼睛居然还是闭着的,他有点哭笑不得,一把抓住郎九的手:“你干嘛?”

“手。”郎九闭着眼。

“我知道这是手,”徐北捏了捏他的手,“老子是问你这手要干嘛。”

“疼吗?”

郎九依然是闭着眼,这话却说得徐北心里一软,本来不是太疼的手猛地揪着疼了一下:“我操,不疼了,一点也不疼……”

郎九叹了口气,抽出手放在徐北的肚子上,轻轻地来回抚摸着,就跟自己平时没事就在小狼厚厚的毛里来回摸一个样。

“我肚子上没毛。”

“嗯。”郎九手滑到他腰上,把他往自己身边搂了搂。

“别闹,假寐有个假寐的样子行不行……”徐北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分心,因为他感觉到郎九的体温似乎比平时要高些,正在琢磨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手突然碰到了什么。

徐北愣了一下,这玩意他太熟悉了,不过……俩男人躺在**居然会有这样的反应?

“你他妈想什么呢在!”徐北汗毛都立起来了,扭头看着郎九,“还你妈装睡啊,睁眼!”

郎九睁开眼,眼神在月光下带点迷茫,不,是迷糊,他似乎没明白徐北为什么会这样一惊一乍的。

“你这怎么个意思?”徐北推了推郎九,看起来他像是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你搂个大老爷们儿睡觉能他妈搂出生理反应来你也太牛逼了儿子……”

好了,今天的三更任务完成……

理论上明天我是要更新的,还是晚上八点,当然,因为三更很要命,所以如果明天晚上过了八点我还没有更,请大家就不要等了,我会在周六晚上八点更。

我爱你们……